绫罗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拼命拦住她。
急忙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主子,您真要改嫁啊?”
乔嘉茵顿住,面色忽然凝重起来。
“绫罗,你放心。”她握住对方的手: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家,一定会安顿好你和春婶儿……还有小黑。”
“啊?”绫罗心底一沉,以为她是打定主意要改嫁了。
乔嘉茵趁她愣神,一个灵活走位绕过她,直奔杂物房。
待对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先一步进了门。
“主子……”
绫罗追了过来,张口想劝说什么。
但看到主子冲她举起的鞭子时立马噤声。
其实二公子挺叛逆的,是该好好管管。
她后退着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
这样自己回屋睡着后,不会被谁的惨叫声吵醒。
景绽跪得笔直,神情里仍带着一丝倔强。
瞬间又激起乔嘉茵的怒火。
她甩开鞭子刚要抽,发现对方身上还穿着书院服。
上次在外面没忍住抽他一下,导致书院服被打烂。
无奈,回来后又让春婶赶制了一套。
她这一鞭子下去,万一又将衣服打烂,春婶儿岂不又要熬夜赶制?
于是按下抽他的冲动,一脚将人踹出去两步。
“凭你一条贱命也想来干涉我的事?”
“嫂嫂生气了?”
倒在柴垛上的青年闷哼一声眸色幽幽:
“嫂嫂既不在意我的看法,又何必与我置气?”
乔嘉茵发现这小子真是翅膀越来越硬了。
动不动就敢跟她顶嘴?
她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是你在与我置气!”
过去的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叛逆的事?
从来都是忍气吞声向她臣服的样子。
景绽受着她这一脚,表情倒有些怪异的满足。
沉声反问她:“倘若嫂嫂当真厌恶我,又气从何来?”
“我……”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在此时不合时宜响起来:
【检测到虐待对象的病娇值发生变化,目前病娇值为:83%。】
乔嘉茵因为这道声音气势全无,脑子一卡突然想不到回怼的话。
确实。
她若真的不想搭理景绽,就让他跪死在这里好了。
又何必来跟他生这个气?
她紧了紧后槽牙,找到个说辞。
踩着他的脚加深力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许是被踩得疼了。
青年又闷哼一声,灼热的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阿绽知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威胁嫂嫂。”
乔嘉茵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脚踝上传来的热感也让她有些发毛。
他是不是困了?眼神怎么还迷离了?
心底没来由地发慌,乔嘉茵用力收回脚。
半点好脸色也没给他留。
“滚回去睡觉!”
她留下一句看似凶狠的话,转身离开。
却未看到身后那双狐狸眼中浸满的妄念。
次日。
乔嘉茵让店里的伙计先看着铺子。
带着绫罗来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城中最大最有名的酒楼。
消费自然也不普通。
在这里吃上一顿饭,相当于她铺子好几天的营收。
她跟小二报出萧方的名字,便被引着上了楼上的雅间。
房门打开,两个男人端坐其中。
见她进来,其中一人站起身来。
乔嘉茵瞬间被他吸引了视线。
男子生得眉目疏朗,恰是风华正茂的年岁。
月白锦袍上绣着流云暗纹,站在那里身形如松,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她不禁艳羡,到底是城中的豪绅。
三十多岁有两个孩子的人,还保养得这么好?
如果她不是快要离开这里,说不定还真就动摇了。
只是有一点她不是很满意。
今日既然是想跟她增进感情,怎么还把爹也带来了?
旁边主位上的男人蓄着胡须,一脸沧桑肥头大耳的样子。
虽然保养得也挺好,但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爹。
乔嘉茵迈步走过去,对着两人行常礼:
“萧公子,萧伯父。”
同样跟她行常礼的年轻男子面色明显一僵,侧头看了眼主位上的人。
与此同时,主位上刚喝进一口茶的男人“噗”地一口喷出来。
看样子是被呛咳到了。
乔嘉茵抬眸去看,努力管理好嫌弃的表情。
可惜这一桌菜了。
你说你也是,年轻人出来约会,你个当爹的非跟着凑什么热闹?
年轻男子急忙去拍他的背:“二叔,你没事吧?”
乔嘉茵:“……”
原来是二叔啊?
怪不得看起来没有那么老。
这就更奇怪了,出来约会带上二叔算怎么回事?
年轻男子似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急忙出口解释:
“这位就是乔姑娘吧,这是我二叔萧方萧大掌柜。
在下萧君黎,今日去二叔家做客,硬被拉来蹭饭,叨扰了。”
乔嘉茵登时愣住,嘴角一抽笑不出来。
这老登是萧方?
不是说三十多岁吗?
这他爹看着都快五十了!!
乔家爹娘真是好样的!
好好好,不弄死这一家人她誓不罢休!
“哎呀~爹娘害我!”
她极力压下怒意,摸出帕子虚掩着唇,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声音似江南细雨柔婉娇甜:
“来时爹娘告诉奴家,说萧大掌柜头脑简单,胸无城府,与您说话不用带脑子都行。
可奴家方才一眼就看到您气度沉稳,睿智非凡的气派。
还以为是哪家官老爷坐镇,吓得奴家只敢将君黎公子认成您。
萧大掌柜不会责怪奴家吧?”
停下呛咳的萧方本来是要发火的,但看到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心底的气也消散大半。
“乔娘子说哪里的话?快过来坐下。”
他看向乔嘉茵的目光满是黏腻,笑起来像抓过猪肘子的手在她腿上摸了一把。
“是乔娘子贵人多忘事,萧某还曾去过你的景和布庄呢,这就不记得了?”
一旁对乔嘉茵第一印象还不错的萧君黎,听完她这番狡辩微微挑了下眉,意味不明。
而后拿眼迅速瞥了她一眼重新坐下。
乔嘉茵笑盈盈在他们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萧方道:
“萧大掌柜这么一说奴家倒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奴家铺子定了一大批布匹的人,原来就是您啊?”
她说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说着话总往她身上打量。
原来那个猥琐男就是他。
但那次对方去她的布庄明显是带着目的看她的长相。
不像是偶然遇见突然看上她。
这背后一定有谁在推波助澜。
于是她启唇笑问:“奴家倒是想知道,萧大掌柜这样气派的人,怎么会看上奴家这样的小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