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苏惊慌地喊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完拉住一位抬箱的下人,“这箱子可是从安平侯府抬出来的?”
下人连连点头。
他们也是懵的。
这些嫁妆箱确实是从安平侯府一路抬过来的,中途谁也没有碰过,怎的才这么一会儿,全都变成烂石头碎瓦块了?
当真奇了怪了。
梁洛苏听完,“呜”一声哭了。
从袖兜里掏出一方丝帕,抵在眼角不断擦拭着,之后满脸悲痛地望向长空。
含着泪说道:“娘啊,苏儿没用,连您留给我的嫁妆都护不住,被大伯母一家霸占了去!”
“是女儿没用啊......”
她哭得惨兮兮。
时七看得忍无可忍!
这是瞧不起谁呢?
虽然这个王妃是替嫁来的,但好歹也是自家王爷认可的王妃。
侯府这般欺负人,若非及时发现,这要真将一堆烂石头抬进府里,那王府的脸面岂不是直接被人踩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他们王爷还在呢,这些人便敢这般阳奉阴违,替嫁不说了,连王妃亲娘留下的嫁妆他们都敢贪!
实在太可恨了。
都没有问过呈王意见,便直接吩咐下去:“来人,将这些烂石头都给安平侯府抬回去!”
说完这些,时七似乎还不解气。
又道:“等等,一会儿将这些破烂玩意儿送到以后,记得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给我砸到他侯府大门上!!!”
“记住,要狠狠的砸!”
迎亲队伍的人领了命,抬着箱子浩浩荡荡向安平侯府行去。
该演的戏也演完了,梁洛苏的目的达到了。
她对着走远了的一行人,捏着帕子,又装模作样地挤了几滴眼泪,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满意地跨进王府大门。
踏着青石幽径,穿过亭台楼阁。
一路上七拐八绕的。
都快被绕晕了,总算来到了正堂。
站定后,搀扶她的那两个丫鬟便退了下去,大堂内空无一人,别说宾客了,便是连成亲对象呈王也不在!
什么情况?
梁洛苏眨眨眼。
新郎都不在,让新娘跟鬼拜堂啊?
莫不是嫌自己来晚了,取消流程了?
梁洛苏正在纳闷,时七抱着一只大公鸡从门外昂首挺胸地进来了。
此时正当落日时分。
正堂里还没有上灯,光线有些昏暗。
日落最后一抹霞光映着院中古槐的倒影顺着门口照进正堂内,铺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暗影。
时七背着光,抱着公鸡踩着地上的倒影,缓缓走近。
梁洛苏歪头。
这画面,怎么有些瘆人呢。
时七走近以后,也不废话,他道:“王妃请!”
“请什么?”
梁洛苏盯着时七怀中的那只公鸡,有种不祥的预感。
“拜堂啊。”
果然!
梁洛苏嘴角抽了一下。
指着胸前系着红绸彩球的大公鸡,说:“你是说,要我和这只大公鸡拜堂?”她满脸黑线,有些无语,“小侍卫,你是认真的?”
“这么重要的事,属下可不敢开玩笑。”
做为一名合格的暗卫,职业操守与行为准则时刻都记在心里,他们对主人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王爷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
绝无二话。
时七老实答道。
梁洛苏有些好笑。
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赶着和鸡拜堂的一天。
还得是古代啊!
“好吧,既然你没开玩笑,那我也得认真一下咯。”说着,向门口的丫鬟招招手,“劳驾,去后院抓只母鸡来!”
丫鬟没动,眸光投向时七,时七问:“王妃要母鸡做什么?”
梁洛苏耸耸肩,说:“凑成一对拜堂啊!”
时七吓了一跳。
这新王妃胆子也太大了,竟要找只母鸡与自家王爷拜堂,太过分了!
于是板起脸,严肃地说道,“王妃请慎言,藐视皇权是要被问罪的!”
梁洛苏不以为然。
“我有说错吗,公鸡配母鸡天经地义。”
时七一愣。
话是这么说,可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讨论公鸡母鸡的时候吗?
该拜堂的不是她吗?
时七蹙着眉,将这三个问题仔细琢磨了一下,然而并没有想清楚三者之间的关联,他好想问句什么意思?
但做为一名合格的暗卫,行为准则第一条便是少说少问,最好不说不问。主子不管说什么,都不能多嘴,尤其不可好奇心太重。
这不利于一名暗卫的发展。
只能无条件服从。
于是将问题先憋回去,催王妃拜堂才是正事。
“王妃莫要拿属下寻开心了,现在吉时已过,还请王妃快点拜堂。”说着,便抱着公鸡站了过来。
梁洛苏一瞧,这是准备来硬的了,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都是陌生人。
保持些距离才礼貌。
“哎呀呀,我说小侍卫,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她指着公鸡说,“拜堂这事,应该由当事人自己来完成,除非你告诉我,这只鸡就是你们家王爷!”
“否则,这堂没法拜!”
梁洛苏也并非真得想拜堂,只不过是想顺利过了这一关,然后和那个战神王爷说清楚,离开呈王府。但要她和一只鸡拜堂,就觉得好别扭。
她怕忍不住笑场了。
话音才落,还没等时七说话,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道怒斥声。
“放肆!”
接着,一个油头粉面,太监打扮的人走进来。
那人端着兰花指,指着时七怀里的那只公鸡,娘里娘气地说道:“呈王妃莫要乱说,这鸡怎么会是咱们王爷呢?”
梁洛苏:???
王府里一般不会有太监的,今日这婚是皇帝赐的,这人多半是皇帝那边派过来做监视的,梁洛苏看着他,“哦”了一声,赶紧站好。
心想,皇帝对呈王的一举一动还是挺“上心”的,都这个时辰了,派来做监视的人都还等在王府里没离开。
可再上心,没有新郎官这堂也没法拜啊。
于是十分委屈的说道:“既然不是王爷,那敢问王爷此刻正在何处?为什么不来与我拜堂?”
说完,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时七。
公公是受皇命前来监督呈王成亲的,自打进王府后都没瞧见呈王露面,都到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他的人影,心里也有些不安。
要是失了呈王行踪,他回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没办法。
谁让皇帝对这个战神王爷又忌惮又惧怕。
有他一日在,皇帝一日都过不安宁。
万一他在这节骨眼上,悄悄去干些什么威胁皇家安危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于是疑惑地看向时七。
“你们王爷呢?”
“回公公的话,我们王爷行动不便,现正在屋内休息。”
说着,时七又抱着大公鸡往前梁洛苏跟前凑了一步,“王爷说了,今日便由这只公鸡替他与王妃拜堂,还请王妃莫要为难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