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别怪牧川哥。
」「他看我喜欢,就给我熔了重新做了手镯耳环……」
「你打我吧,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这话仿佛一道天雷劈在头顶,我狠狠一颤。
愤怒至极时,我竟反而冷静下来。
怪不得以前家里穷困潦倒,如今赵玉芬却每天换条裙子,首饰从来不重样。
我冷冷盯着她的金耳坠,和头上的发夹。
突然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直接拽下耳环,又抬手把发夹揪下。
在北大荒干活那几年,我养成了一身力气。
连着头发带着血,这首饰被我紧紧攥在手中。
我盯着赵玉芬一字一顿,「你少装模作样了,这才叫道歉!」
赵玉芬疼得都愣住了,半晌,才嚎啕大哭。
儿子放学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场景。
他冲上来就要打我,「贱女人!谁让你欺负我妈的!」
小孩力气很大,直接将我推倒。
后脑撞在墙上,我一阵眩晕。
赵牧川却只顾着心疼地将赵玉芬搂在怀里。
「你也别怪儿子打你,你让玉芬受了委屈,这是你活该!」
受了委屈?
我心寒地瞪着他们父子,撸起袖子和裤子,手臂上腿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这就叫委屈了?!」
「我在北大荒冻伤差点截肢的时候,她在干嘛?我几次陷进沼泽里,九死一生的时候,她在干嘛?我冬天在泥浆里挖排水沟,十几个蚂蟥往腿里钻时,她又在干嘛?!」
这五年来的委屈,我哭着一通发泄。
吼得儿子愣住了,赵牧川红着眼睛看向我。
父子俩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心疼。
这一切都是赵玉芬害的!
可她突然爬起来狠狠扇自己耳光,哭着说:
「都是我的错,念慈姐打我是应该的!」
他们立刻回神,赵牧川护着她斥责我道:
「再委屈也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
听见这话,我忽然忍不住笑了。
「我就要计较!有人跟我说过,有什么委屈就还回去,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给我兜底。
」有人说给我兜底,有人却让我别斤斤计较。
真是高下立判。
赵牧川脸上有些挂不住,「谁说的?」
「我丈夫。
」男人陡然拔高声音,「我就是你丈夫!」
「苏念慈,你不守妇道!玉芬替你照顾家里这么多年,你不知感恩还要欺负她,真是个妒妇,现在就给她道歉!」
我却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回房。
抚着腕上的手串,半晌才平复了心情。
这个家,看来是真的没必要牵挂了!
一夜好眠,隔天我正准备辞行。
赵牧川和儿子却破天荒主动给我端来一碗热粥。
「念慈,昨天是我们不对,夫妻没有隔夜仇,你喝了粥就当原谅我们吧。
」见儿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慢慢喝下了粥。
正想说话,却一阵眩晕袭来。
这父子俩并没扶我,反而又变了脸色。
搂着款款走来的赵玉芬得意笑道:
「念慈,你也别怪我们,你一回来这个家就不得安宁,我只能出此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