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笔钱,这场为时一周的戏曲表演成功举办完毕。
期间霍远州并没有再出现在村落里。
或许他在忙着应付刚回国的莫安婷,或许他认为我会妥协,已经放弃这场演出乖乖回了戏院里。
不管怎么样,我跟他的那一面也将是最后一面。
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我不在意了。
在离开村落的那一天,村长以及村里的老人家都亲自来送我们。
他们将自己家里仅剩的腊肉塞进我们的包里,有的甚至还塞了一个已经生锈的存钱罐。
我红着眼眶说不需要这些东西,却被他们紧紧攥住了手。
“娃,我们已经活不久了,这些东西也不需要了。”
“谢谢你们这几天的演出,让我们这些半辈子没看过戏的文化人能看上几场戏。”
目光触及到他们淳朴又善良的眼神,我忍不住眼泪直流。
纵然眼角眉梢都爬满皱纹,可他们的眼睛却是明亮至极的。
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那些他们亲手腌晒的腊肉,坐上了赶回戏院的长途汽车。
汽车启动后,这群步履蹒跚的老人家还一直紧跟车尾。
他们不顾汽车启动扬起的灰尘,而是一边追一边招着手跟我们再见。
同行的伙伴回头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放声大哭,说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我也眼眶通红,心里泛酸。
看着包里被层层塑料袋包装好的腊肉,我胸腔里爬起一股暖意。
或许这就是我执着的意义,问心无愧的意义。
回到戏院后我就接到了霍远州的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我担心他是否得知我要跟他离婚的消息,然而他日常的询问让我打消了这个顾虑。
“在戏院?”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片刻后才继续开口:
“我收回那场资助,是为了你。”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
为了不让我被他母亲指责,为了不让我被家法责罚,以前他也总这样对我说。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在变相地限制我的自由,约束我的灵魂。
可霍远州永远不知道这些,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能得到他母亲的喜爱才是最关键的。
他永远脱离不掉一个家族的管束,也永远不会为了我的感受而去反抗。
我们结婚那次,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听到我语气没有异样,霍远州似乎暗暗松了口气。
“希望你能多理解我一下,不要再做一些让我母亲不高兴的事情了。”
我自嘲一笑,点头答应。
挂断电话后,我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情绪缓过来后,我拨通了那通电话。
“演出结束了,安排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