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五万灵石，何须墨小姐破费？宝玉送佳人，是在下周显的福分。掌柜的，包起来，这玉，我替墨小姐买了！”
他这番做派，豪气中透着油腻，意图昭然若揭。
周围不少人都露出鄙夷或看好戏的神色。
谁不知道周显的德行？
无非是想用灵石砸开相府的门槛。
墨羽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性子清冷孤高，最是反感这等仗着家世、自以为是的纠缠。
她看中的东西，何须他人代劳？
更何况是周显这种人。
她红唇微启，声音冷了几分：“我刚才的话，你没听到是吗……”
就在墨羽昕准备发作的时候，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僵局。
“羽昕，怎么了？”
顾长歌的身影出现。
他他步履从容地走来，目光先是落在墨羽昕身上，带着一丝询问的关切，随即才扫过周显和那块惹眼的宝玉。
看到顾长歌出现，墨羽昕紧绷的俏脸微不可察地缓和了一丝。
不知为何，顾长歌总能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她微微摇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没什么，看中了一块玉，这位周公子非要替我买下。”
“原来如此，这不是好事吗？”顾长歌淡淡说道。
“呵！”
周显见到顾长歌，脸上那点伪装的风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敌意。
他唰地收起折扇，用扇骨虚点着顾长歌，声音拔高，刻意让整个二楼的人都听见：“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身份真假难辨的“神王府大公子”啊！
怎么，顾大公子也对这宝玉感兴趣？
还是囊中羞涩，想来蹭墨小姐的光？”
他特意在“真假难辨”和“大公子”上加了重音，挑衅意味十足。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顾长歌，等着看他如何应对这赤裸裸的羞辱。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自摇头，也有人好奇这位近日声名鹊起的王府长子会如何反击。
来了！
顾长歌心中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等的就是这个！
质疑他的身份？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垫脚石！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接下来就该他表演了。
他目光转向墨羽昕，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羽昕，既然这位周公子如此慷慨，非要替你付账，一片赤诚之心感人肺腑，不如就让他买了送你，又何妨？”
说完，他还极其隐晦地、飞快地朝墨羽昕眨了下左眼。
墨羽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弄得一愣。
她冰雪聪明，立刻意识到顾长歌话里有话，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虽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出于对他那份神秘直觉的信任，她选择了沉默，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顾长歌的建议。
“你！”
周显被顾长歌这轻飘飘的态度和那句“赤诚之心”噎了一下，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但他旋即想到自己的任务，立刻装出一副被激怒、急于证明自己的模样，仿佛真中了顾长歌的“激将法”。
他猛地一拍柜台，对着掌柜吼道：“五万灵石是吧？本公子买了！”
他动作夸张地从腰间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啪”地一声砸在柜台上。
“是是是！周公子豪爽！”
掌柜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清点灵石，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宝玉捧起，用最上等的木匣包好。
周显接过玉，脸上堆起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双手捧着，送到墨羽昕面前，深情款款道：“墨小姐，宝剑赠英雄，宝玉配佳人！
此玉能得小姐青睐，是它的造化。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墨小姐莫要嫌弃。”
他目光灼热，仿佛已经看到墨羽昕被他打动，对他另眼相看的场景。
墨羽昕看着递到面前的锦盒，黛眉再次蹙起。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断然拒绝，未免太不给周家面子，也会显得自己不识抬举。
她心中对顾长歌的安排生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缓缓伸出了纤纤玉手，准备接过这烫手的礼物。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锦盒的刹那！
“且慢！”
顾长歌的声音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墨羽昕的手停在半空，疑惑地看向他。
周显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化为怒容：“顾长歌！你又要做什么？玉我已经买了，墨小姐都要收了，你还想搅局不成？！”
顾长歌上前一步，挡在墨羽昕与周显之间，目光如电，直视周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搅局？周公子，我倒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你面前的可是墨丞相的掌上明珠，大秦仙朝第一才女！
你拿这等污秽不堪、包藏祸心的东西送她，究竟是几个意思？！”
“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污秽不堪？
包藏祸心？！
所有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被丝绸包裹、依旧散发着神秘光晕的宝玉。
这怎么可能？
墨羽昕更是瞳孔微缩，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相信顾长歌不会无的放矢，难道这玉真有问题？
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你血口喷人！顾长歌！”
周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顾长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别以为自己是神王府的大公子就敢胡言乱语，我告你诽谤啊！”
他周身灵力隐隐鼓荡，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顾长歌面对他的暴怒，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般的讥笑：“血口喷人？周公子，我说你送给墨小姐的是恶心东西，是包藏祸心的垃圾，你还不信？”
“我当然不信！你有种拿出证据来！否则，今天你别想走出这天宝阁！”
周显咆哮道。
“证据？”
顾长歌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周围惊疑不定的众人，朗声道：“好！既然周公子执迷不悟，非要当众献丑，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向前一步，逼近周显，无形的气势竟让叫嚣的周显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若能当场证明，这块所谓的天泪血玉，其核心包裹的是至阴至秽、专门侵蚀神魂、歹毒无比的腐心虫尸！你又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