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滴血石画，生死抉择
“滴答…滴答…”
那空灵、单调、带着冰冷回响的水滴声，如同黑暗中无形的丝线，缠绕着新年的神经。它从溶洞更深处、光线无法穿透的绝对黑暗里传来，持续不断，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心头发毛的韵律。
是水？干净的水源？还是…某种东西的陷阱？
新年背靠冰冷湿滑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带着浓重的水银腥气和硫磺味道。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视线扫过身边昏迷不醒的小酒，她苍白的脸在幽绿苔藓的微光映照下，如同沉睡的瓷偶，唯有那覆盖在腿伤上的灰白荧光物质，证明着生命之火还在顽强跳动。
【警告！宿主能量储备：极低！脱水症状：中度！建议立即补充水分及热量！】
【警告！同伴生命体征维持稳定，但生物碱代谢加速！需外部营养支持维持药效！】
系统冰冷的提示如同催命符。
没有选择。那持续不断的“滴答”声，是黑暗洞穴里唯一的线索，也是唯一可能的希望。无论是甘泉还是毒潭，都必须去看一看。
新年咬紧牙关，牙龈再次尝到了血腥的咸腥。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扶着冰冷粗糙的石壁，一点点将自己沉重的身体撑了起来。骨头仿佛在呻吟，肌肉如同撕裂。他看了一眼小酒，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她背到背上。动作比之前更加艰难，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和肺部火烧火燎的灼伤感。小酒的身体冰冷而沉重，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他拔出插在小酒腰间皮鞘里的那柄幽暗短刃，冰冷的刃身在微弱荧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他握紧短刃，如同握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朝着那“滴答”声传来的方向，迈开了灌铅般的双腿。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岩石湿滑，布满苔藓和水洼，稍有不慎就会滑倒。背着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体力消耗巨大得惊人。饥饿感如同毒蛇噬咬胃壁，喉咙干渴得如同沙漠。空气潮湿阴冷，却无法缓解半分身体内部的燥热与脱水。那汩汩流淌的、散发着致命水银腥气的暗河支流就在不远处，银灰色的水面如同死亡的诱惑，提醒着他水源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唯有洞壁上零星分布的荧光苔藓，散发着幽绿或惨白的光晕，如同鬼火般点缀在无尽的黑暗里，勉强勾勒出洞穴狰狞扭曲的轮廓。巨大的钟乳石如同垂死的巨兽獠牙，从高耸的洞顶倒悬而下，滴落的水珠偶尔落在新年的脖颈或手臂上，冰冷刺骨。
“滴答…滴答…”
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前方不远。
新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抗议，一步一步，朝着声音的源头挪去。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沉重的喘息声、湿滑的脚步声，以及那如同心跳般规律的滴水声。
终于，在绕过一块如同屏风般凸起的巨大岩石后，前方的景象在幽绿苔藓的微光下，隐约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相对开阔的角落。洞壁在这里向内凹陷，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浅湾。地面相对干燥，岩石呈现一种奇异的暗红色。而声音的源头，就在凹陷洞壁的上方——一条细细的水线，正从一块如同钟乳石笋尖般的岩石裂隙中渗出，汇聚成水滴，缓慢而持续地滴落下来。水滴下方，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脸盆大小的石洼，里面积蓄了小半洼清澈透明的水！
水！真正的水！没有水银的腥气，没有硫磺的异味！清澈见底，在幽绿苔藓的微光下，甚至能看到水底光滑的暗红色岩石！
新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击穿了他的疲惫！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那个石洼边，小心翼翼地将小酒放下，让她靠在一旁干燥的岩石上。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颤抖着捧起一捧水。冰冷！刺骨的冰冷！但这份冰冷此刻却如同甘霖！他贪婪地将水凑到唇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清冽！甘甜！带着岩石特有的、淡淡的矿物质味道！水流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滋润着干裂的嘴唇，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荒漠！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瞬间传遍全身，连肺部的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检测到安全水源！可饮用！】
系统的提示让他更加放心。他顾不上自己，立刻用双手捧起更多的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小酒干裂苍白的唇边，一点点地喂给她。
昏迷中的小酒似乎本能地感受到了水的滋润，喉咙微微蠕动，无意识地吞咽着。几捧水下去，她原本微弱的气息似乎都平稳了一丝。
水！生命之源！这小小的石洼，如同绝望沙漠中的绿洲，给了他们一丝喘息之机。
新年自己也喝了个半饱，冰冷的水流驱散了部分昏沉，补充了流失的水分，身体的疲惫感虽然依旧沉重，但至少脱水带来的眩晕和虚弱感大大缓解。他靠坐在石洼旁的暗红色石壁上，剧烈喘息着，感受着水带来的微弱生机。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过自己刚才靠坐的石壁。那暗红色的岩石表面，在幽绿苔藓光芒的映照下，似乎…有些不同？
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凑近了些。
不是天然纹理！
那暗红色的石壁上，竟然布满了线条！粗犷、古朴、带着一种原始而苍凉的意味！线条深深浅浅，刻入坚硬的岩石，构成了一幅幅…图画？
壁画！
新年心中一惊，挣扎着站起身，凑得更近。借着洞壁上几处相对密集的荧光苔藓发出的幽绿光芒，他终于看清了石壁上的内容。
画面极其抽象，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叙事感。
第一幅：无数细小、扭曲的人形，如同蝼蚁般匍匐在地，朝着一个方向跪拜。而他们所跪拜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由线条勾勒出的模糊轮廓。那轮廓巍峨如山，散发着无上威严，其形态…隐约与骊山陵那座水银海环绕的“仙山”有几分神似！在这模糊轮廓的“山巅”，刻画着一个更加巨大、更加诡异的符号——一个由无数同心圆和扭曲射线构成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图案！那图案的中心，似乎是一个…眼睛？一只冰冷、漠然、俯视众生的巨大眼睛！
第二幅：画面变得血腥而混乱。无数扭曲的人形被投入一个巨大的、如同熔炉般的容器（或深渊？）之中！容器下方燃烧着熊熊的、由粗犷线条代表的火焰！容器上方，升腾起一股扭曲的、如同烟雾般的能量流，汇聚向画面顶端那个巨大的眼睛符号！而围绕着容器，刻画着一些形态更加诡异、非人非兽的“东西”，它们似乎在主持着这场可怕的献祭！那些东西的形态…隐约带着水银流淌的线条感，或者…如同凝固的黑曜石？
第三幅：画面更加模糊，也更具象征意义。那巨大的眼睛符号占据了整个画面的大半，冰冷地注视着下方。在眼睛的注视下，大地裂开，巨大的“仙山”拔地而起（与第一幅的轮廓吻合）。无数线条代表着水流（或许是水银？）从裂开的地缝中涌出，环绕着“仙山”。而在“仙山”的基座和山体内部，刻画着无数细小的、如同种子或胚胎般的东西，它们似乎正在某种力量的滋养下…生长？画面的最边缘，还有一些极其微小、形态各异的人形，他们似乎在山崩地裂、洪水滔天（水银？）中挣扎、逃亡…其中一个逃向黑暗深处的小人，其奔跑的姿态，让新年莫名地感到一丝…熟悉？
【分析：岩壁颜料成分…含有大量氧化铁（赤铁矿）及…有机质残留（高度疑为血液干涸物）！】
【分析：雕刻技法原始，年代极其久远，远超秦代！初步断代：新石器时代晚期至青铜时代早期！】
【分析：壁画主题：疑似描绘大型活人献祭仪式、能量汲取（指向眼睛符号）、以及…某种基于“山”（陵墓？）和“水”（水银？）的…生命（或非生命）体培育/转化过程？】
【警告：壁画蕴含强烈精神暗示！宿主精神波动异常！】
系统的分析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新年的脑海！血液干涸物？！活人献祭？！能量汲取？！培育转化？！还有那个…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熟悉的逃亡小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比水银的冰冷更甚！比黑石活俑的注视更让人毛骨悚然！
这壁画描绘的是什么？！是史前先民对自然力量的恐惧想象？还是…对某个真实存在的、恐怖造物过程的隐秘记录？！那个巨大的眼睛符号…那环绕“仙山”的水流…那被培育/转化的“种子”…还有那些形态诡异的主持者…难道…难道是在描述骊山地宫的起源？！或者说，是在描述秦始皇陵建造过程中，所模仿、所依赖的…某个更古老、更恐怖的“原型”？！
难道这骊山地宫，这水银江河，这黑石活俑…并非始皇帝的首创？！而是建立在某个更加古老、更加血腥、更加非人的“地基”之上？！
那个逃亡的小人…那丝熟悉感…新年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而惊悚的联想。是错觉！一定是脱水、疲惫和壁画诡异氛围带来的错觉！
然而，系统的最后一条警告却让他心头警铃大作！精神暗示？！
他猛地看向壁画上那个巨大的眼睛符号！当他的目光再次与之接触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沉重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仿佛那不是一个刻在石头上的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跨越了无尽时空的冰冷意志，正透过石壁，穿透黑暗，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恐惧！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新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意识仿佛要被那冰冷的“目光”冻结、吸走！
“呃啊！” 新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猛地扭开头，不敢再看那壁画一眼！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地方…这壁画…太邪门了！
就在新年心神剧震，被壁画蕴含的恐怖信息冲击得几乎崩溃之际——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从石洼上方、水滴渗出的那片暗红色岩壁的缝隙深处传来！声音很轻，很密集，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坚硬的节肢在岩石缝隙里快速爬行！
【警告！检测到密集生命信号！来源：上方岩壁缝隙！数量：极多！威胁等级：中！移动轨迹：向宿主方向靠近！】
系统的警报音再次响起！
虫子？！又是那些该死的虫子？！
新年瞬间从壁画的惊悚中惊醒！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在那水滴渗出的岩石裂隙边缘，以及周围潮湿的岩壁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它们通体呈现出与岩壁相似的暗红色，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若非在移动，极难发现！形态类似甲虫，但甲壳更加厚重，如同覆盖着细小的暗红鳞片，边缘锋利！口器如同两片细小的、不断开合的黑色锉刀！最诡异的是，它们没有眼睛！或者说，它们的整个头部正面，就是一个不断开合、布满细密利齿的圆形口器！无数细小的、如同钢针般的步足快速划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这些暗红甲虫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正从岩壁的各个缝隙中涌出，如同一条条暗红色的、流淌的溪流，朝着石洼边的新年和小酒，快速爬行而来！它们的目标，似乎正是小酒腿伤处那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灰白物质！以及…新年身上残留的水银和血腥气！
“该死！” 新年脸色剧变！他毫不怀疑，一旦被这些诡异的东西爬到身上，那锋利的鳞甲和锉刀般的口器，瞬间就能将他们撕咬得千疮百孔！
他猛地抄起小酒那柄幽暗短刃，对着最近涌来的一片暗红甲虫狠狠挥扫过去！
噗嗤！噗嗤！
锋利的刀刃瞬间将十几只甲虫斩成两半！暗红色的、如同铁锈粉末般的汁液溅射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如同铁锈混合着硫磺的刺鼻气味！
然而，这杀戮非但没有震慑住虫群，反而像是捅了马蜂窝！更多的暗红甲虫从缝隙中涌出！它们似乎被同伴死亡的气息刺激，变得更加疯狂！爬行速度陡然加快！如同涌动的暗红潮水，瞬间逼近！
更让新年心头一沉的是，他注意到，那些被他斩杀的甲虫尸体，以及溅射出的暗红汁液，滴落在岩石上，竟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起淡淡的、带着硫磺味的白烟！具有腐蚀性！
【警告！目标生物体液具有酸性腐蚀！威胁等级上调！】
【警告！数量庞大！宿主无法正面抵御！建议：立即撤离！寻找狭窄通道或高处躲避！】
系统急促的提示如同冰水浇头！
撤离？！往哪撤？！身后是来时湿滑的溶洞，前方是涌来的虫潮！小酒还昏迷不醒！
就在新年心急如焚，眼看那暗红的虫潮就要涌到脚下，那令人作呕的铁锈硫磺味已经扑面而来之际——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突然从身边响起！
新年猛地扭头！
只见一直昏迷不醒的小酒，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咳出几口带着血丝的浊水！她竟然…醒了？！
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因为失血和痛苦而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虽然依旧虚弱，却重新燃起了一丝属于“爱喝酒的姑娘”的、如同野狼般的凶狠和警惕！
她的视线还有些涣散，但几乎是本能地，瞬间就捕捉到了眼前汹涌而来的暗红虫潮！
“什…什么鬼东西？！” 小酒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锣，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她挣扎着想坐起，但身体虚弱得如同面条，根本无法支撑。
“别动！” 新年又惊又喜，但此刻情况危急，他低吼一声，手中短刃再次挥出，扫开一片扑到近前的甲虫，腥臭的汁液溅到他的裤腿上，立刻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带来一阵灼痛！“有毒！会腐蚀！”
小酒的目光瞬间聚焦，看到了新年裤腿上冒起的白烟和那迅速扩大的腐蚀痕迹。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去看自己腿上的伤势，她猛地抬手！
嗤！嗤！嗤！
三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响起！
新年只觉得眼前幽光一闪！三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色泽的飞针，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射入虫潮最密集的三处！正是小酒作为天忍刺客的看家本领之一——淬毒透骨针！
噗噗噗！
细小的飞针没入甲虫坚硬的鳞甲，如同热刀切牛油！
被飞针射中的甲虫，身体猛地一僵！暗红色的外壳瞬间蒙上一层诡异的幽蓝冰霜！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般，那幽蓝的冰霜以惊人的速度向周围扩散！凡是被冰霜沾染到的甲虫，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僵硬，如同陷入了粘稠的胶水，几秒钟内就彻底僵死不动！一层薄薄的幽蓝冰晶覆盖在它们身上！
短短数息之间，小酒射出的三枚淬毒飞针，竟然在汹涌的虫潮中冻结出了三个直径尺余的、由僵死甲虫构成的幽蓝“冰圈”！有效地阻滞了虫潮的推进速度！
好霸道的毒！好精准的手法！即使重伤濒死，这女人的战斗本能依旧恐怖如斯！
“干得漂亮！” 新年忍不住低吼一声，压力骤减！
“少废话！” 小酒靠在石壁上，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三针显然耗尽了她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她急促地喘息着，目光如电，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环境，最终定格在石洼上方那片水滴渗出的、布满裂隙的岩壁！
“上面！那个…滴水的地方！” 小酒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虫…是从石缝里出来的…后面…可能有路！或者…能堵住！”
新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虫巢在石壁缝隙深处！如果能想办法堵住虫子的出口，或者找到缝隙后面的通道，就能绝处逢生！那“滴答”声的来源，或许不仅仅是水源，更是出路！
他抬头望向那片岩壁。水滴渗出的裂隙，离地约有两丈（近六米）高！岩壁虽然粗糙，有不少凸起和裂缝，但湿滑异常，遍布苔藓，攀爬起来极其危险！而且，那些暗红的甲虫正源源不断地从裂隙中涌出！
【分析：岩壁攀爬可行性：低（湿滑、体力不足、虫群干扰）！】
【分析：目标裂隙宽度：最宽处约一掌！内部结构：未知！】
【建议：利用环境！目标生物畏寒（毒素反应）！宿主可利用水源制造低温屏障短暂阻滞！】
系统的分析快速给出建议！
水源？！低温屏障？！
新年目光瞬间锁定石洼里那清澈见底、冰冷刺骨的泉水！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小酒！掩护我！” 新年低吼一声，不再犹豫！他猛地将短刃插回腰间，双手捧起石洼里冰冷的泉水，狠狠泼向那些再次蠢蠢欲动、试图绕过“冰圈”涌来的虫潮！
嗤——！
冰冷的泉水泼在暗红的甲虫身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虽然不像小酒的毒针那样瞬间冻结，但也让那些甲虫的动作明显一滞，似乎极其厌恶这低温！
有效！
新年精神一振！他如同疯了一般，双手不停地捧起泉水，朝着涌来的虫潮和上方岩壁的缝隙出口处疯狂泼洒！冰冷的水流如同雨幕，暂时压制了虫群疯狂的攻势！
“快！上去！” 小酒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再次抬手！这一次，她没有使用珍贵的毒针，而是抓起地上几块碎石，用尽力气狠狠掷向岩壁上方几个甲虫涌出的关键缝隙！石块砸在岩壁上，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有效地干扰了虫群的涌出路径，为新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趁着虫群被冰冷泉水和石块干扰、攻势稍缓的刹那！
新年猛地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破釜沉舟的凶光！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爆发出最快的速度，朝着那面湿滑的岩壁猛冲过去！在距离岩壁还有几步远时，猛地蹬地跃起！
砰！
他的脚狠狠踩在一块凸起的、相对干燥的石块上！身体借力向上窜起！湿滑的苔藓让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落！他慌忙伸手，五指如同铁钩般死死抠进上方一道狭窄的岩缝里！尖锐的岩石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涌出！
剧痛传来，新年却不管不顾！他如同壁虎般，凭借着求生本能和残存的力量，手脚并用，在湿滑陡峭的岩壁上艰难地向上攀爬！冰冷的泉水顺着岩壁流淌下来，浸透了他的衣服，带走本就稀薄的热量，冻得他牙齿打颤！下方，是暂时被水幕阻滞、却依旧如同暗红潮水般涌动、发出密集“窸窣”声的虫群！一旦失手滑落，后果不堪设想！
【警告！体力即将耗尽！抓握点湿滑！】
【警告！下方虫群突破低温阻滞！】
系统的警报如同死神的催促！
新年咬紧牙关，牙龈渗出的血混合着冰冷的汗水流入口中。他眼中只剩下上方那个不断滴水的、涌出虫潮的裂隙！距离越来越近！三米…两米…一米！
就在他的一只手即将够到那裂隙边缘的瞬间——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从他脚下传来！
他借力的那块凸起岩石，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和攀爬的冲击，竟然…断裂了！
身体瞬间失去支撑！猛地向下坠去！
“新年！” 下方传来小酒惊骇的尖叫！
完了！新年心中一片冰凉！下方是无数张开的、锉刀般的口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