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八章 绝处逢生,百里惊现

“呃…啊——!!!”

小酒那凄厉到撕裂灵魂的惨嚎,如同烧红的铁锥,狠狠扎进新年的耳膜!石台上,她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虾,身体疯狂地弓起、抽搐!那张死灰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枯瘦老人那团散发着浓烈土腥味的黑糊药泥,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糊在她那肿胀发黑、流着脓血的恐怖伤口上!

“你干什么?!” 新年的怒吼带着血沫和滔天的愤怒!他如同被激怒的困兽,不顾右腿骨折和左肋的剧痛,拖着残破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石台上的老人猛扑过去!这根本不是救治!这是谋杀!

就在他暴起扑出的瞬间——

嗖!嗖!嗖!

三道尖锐到刺破耳膜的破空声,如同毒蛇锁定猎物时的致命吐信,毫无征兆地从泥潭另一侧的黑暗通道入口处暴射而至!速度快如闪电!带着冰冷的、浸透骨髓的杀意!

三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弩矢!撕裂昏暗的光线,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无比地锁定目标!

一支,直指石台上正粗暴按住疯狂挣扎的小酒、试图固定药泥的佝偻老人后心!

一支,直取扑向老人的新年咽喉!

最后一支,角度最为刁钻狠辣,竟是射向泥潭边缘、新年刚刚爬出来的位置下方——那里水面浑浊,看似空无一物,但弩矢的目标,赫然是潜伏在浅水泥沼之下、正伺机而动的第三条漏网之鱼——代号“魉”的黑冰台杀手!

黑冰台!魇、魍、魉!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在这最混乱、最虚弱的时刻,发动了致命的三连击!时机把握之精准,角度之刁钻狠辣,彰显着顶级杀手的冷酷与高效!

“完了!” 新年心头一片冰凉!前有酷刑般的“救治”,后有索命的毒箭!扑出去是死!不扑也是死!小酒…小酒也在劫难逃!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幕,瞬间将他笼罩!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刹那!

异变再起!

“铮——!!!”

一声清越激昂、如同凤鸣九霄般的金铁交鸣之声,毫无征兆地、如同撕裂黑暗的曙光,猛地从泥潭空间上方、靠近穹顶的某个黑暗角落炸响!

声音未落!

一道刺目的、如同九天银河垂落的森寒剑光,带着无与伦比的凌厉与决绝,如同瞬移般,骤然出现在石台前方!

剑光如匹练!后发先至!

叮!叮!叮!

三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如同疾风骤雨敲打玉盘!

那三道快如闪电、索命追魂的幽蓝毒矢,竟在距离目标不足三尺的空中,被那道骤然出现的森寒剑光精准无比地一一格开!幽蓝的箭头狠狠撞击在剑刃上,溅起刺目的火星,发出绝望的悲鸣,最终无力地斜飞出去,“噗噗噗”地钉入远处的湿滑岩壁或落入污浊的泥潭之中!

剑光散去!

一道窈窕婀娜、穿着素雅月白色襦裙的身影,如同惊鸿照影,轻盈地落在了石台边缘,挡在了新年、小酒和那佝偻老人的身前!

她背对着众人,身姿挺拔如青松,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韧。乌黑的长发简单地绾起,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白皙的颈侧。一柄长约三尺、通体流转着温润玉色光华的长剑,正稳稳地握在她那只欺霜赛雪的纤纤玉手之中!剑尖斜指地面,微微震颤,发出清越的嗡鸣,剑身上残留的幽蓝毒液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迅速蒸发、消散!

那背影…那身姿…那柄玉色长剑…

新年如同被九天惊雷劈中!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眼睛死死盯着那道月白色的背影,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是她?!

怎么可能?!

而石台上,那按住小酒的佝偻老人,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这月白背影的瞬间,如同见了鬼魅般猛地瞪圆!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恐惧嘶鸣!他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缩回了按在小酒伤口上的手,惊恐地向后缩去,差点从石台上滚落!

泥潭另一侧的黑暗中,那三个刚刚完成致命偷袭的黑冰台杀手,魇、魍、魉,动作也瞬间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覆盖着狰狞青铜鬼面的脸上(如果能看到表情的话),必然充满了极度的错愕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

“峨…峨眉…玉女剑?!” 代号魇的黑冰台头领,那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波动!

那月白身影缓缓转过身。

一张倾国倾城、足以让星辰失色的绝美容颜,在石台边缘摇曳的橘黄色火光映照下,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琼鼻挺翘,朱唇一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即便此刻沾染了些许尘土,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风霜,也丝毫无法掩盖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然而,此刻这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往日的娇憨妩媚,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森然杀意!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剑,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寒意,冷冷地扫过泥潭对面黑暗中的三个黑冰台杀手,最终定格在石台上痛苦抽搐的小酒身上,瞳孔深处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和怒火!

是她!

真的是她!

峨眉奶妈——百里衣白!

那个在咸阳开着香料工厂、爱美爱俏、娇气抱怨秦朝没有化妆品的公司HR!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她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巨大的疑问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新年的神经!但此刻,这些疑问都被更强烈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和看到同伴的激动所淹没!

“百里!!” 新年嘶哑地喊出声,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百里衣白冰冷的目光扫过新年,看到他满身的伤痕、骨折的右腿和胸口狰狞的伤口时,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冰冷如霜,没有丝毫波动。她的目光最终落回泥潭对面,樱唇轻启,吐出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却蕴含着冻彻骨髓的寒意:

“黑冰台的狗,追到这里,是嫌命长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泥潭空间的死寂,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代号魇的黑冰台头领,那覆盖着青铜鬼面的头颅微微抬起,冰冷的视线透过面具的眼孔,死死锁定在百里衣白身上。他手中的劲弩再次抬起,弩臂上复杂的机括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幽蓝的箭头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百里衣白…” 魇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带着一丝嘲讽,“赵高大人要的人…果然有几分本事。能从黑狱里逃出来,还摸到了这骊山深处…不过,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魇的手指猛地扣下弩机!同时,他身边的魍和魉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鬼影,一左一右,瞬间散开!魍手中的细长刺剑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向百里衣白的左肋!魉则如同壁虎般贴着湿滑的岩壁,绕向石台侧翼,目标直指石台上挣扎的小酒和惊恐的佝偻老人!配合默契,杀招连环!显然是要趁百里衣白立足未稳,一击必杀!

面对这致命的三面夹击,百里衣白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支射向她面门的幽蓝毒矢!

只见她握着玉色长剑的皓腕轻轻一抖!

“嗡!”

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涟漪般的淡白色气劲,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检测到高强度精神能量场!属性:纯净、安抚、干扰!】

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

那支射向她的毒矢,在接触到那淡白色气劲涟漪的瞬间,如同射入了粘稠的胶水,速度骤然减缓!轨迹也变得飘忽不定!

与此同时!

百里衣白动了!她的动作快如鬼魅,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韵律!月白色的身影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手中玉色长剑划出一道玄奥无比的弧线,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叮!

一声轻响!那支被气劲干扰的毒矢被她轻描淡写地用剑脊拍飞!

紧接着!

她身形如同风中柳絮,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魍那刁钻狠辣的刺剑!同时,左足在石台边缘轻轻一点,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腾空而起,月白色的裙裾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手中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如同惊鸿一瞥,直刺绕向侧翼的魉!

这一剑,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时机把握之精准,远超魉的预料!他根本来不及变招格挡,只能狼狈地一个铁板桥,身体几乎折成直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洞穿咽喉的一剑!冰冷的剑气擦着他的面具划过,带起一道刺骨的寒意!

“清音梵唱!柳絮随风!惊鸿照影!” 魇那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瞬间叫破了百里衣白所用的招式!这正是游戏里峨眉派的招牌技能!此刻在现实中施展出来,威力竟恐怖如斯!

百里衣白一击逼退魉,身形毫不停滞,如同穿花蝴蝶般落地,玉剑回转,剑尖轻颤,瞬间洒出点点如同寒星般的剑芒,将再次扑上的魍笼罩其中!剑势看似轻灵飘逸,却蕴含着绵绵不绝的后劲和森然杀机!

魍被这连绵不绝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手中刺剑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和狠辣,在百里衣白那如同艺术般的剑法面前,竟显得如此笨拙!

石台之上,新年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娇滴滴、爱照镜子、抱怨没有面膜的百里吗?!这分明是一个身经百战、剑法通神的绝世高手!她在黑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恐怖的身手…难道也是穿越带来的“金手指”?!

就在百里衣白以一敌二,将魍和魉牢牢压制之际!

一直沉默的魇,眼中寒光一闪!他手中的劲弩并未再次发射,而是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奇特的短刃!那短刃一出鞘,一股阴冷、嗜血、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煞气及诅咒能量!威胁等级:高!】

系统警报音响起!

魇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蝙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百里衣白的侧后方!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短刃,带着一股阴风,悄无声息地刺向百里衣白的后腰!角度极其刁钻阴毒!

“小心后面!” 新年失声惊呼!

百里衣白仿佛背后长眼!在魇出现的瞬间,她手中玉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旋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玉色长剑与漆黑短刃狠狠撞击在一起!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轻灵!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从短刃上传来!黑色的煞气如同活物般缠绕而上,试图侵蚀玉剑的光华!百里衣白闷哼一声,月白色的身影被这巨大的力量震得向后滑退半步!握着玉剑的皓腕微微颤抖!显然,魇这蓄势已久的偷袭和那柄诡异短刃的力量,非同小可!

魍和魉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如同两条毒蛇,再次猛扑上来!细长的刺剑和淬毒的匕首,带着致命的寒光,封死了百里衣白左右闪避的空间!

三面合围!杀机毕露!

百里衣白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但眼神依旧冰冷如铁!她深吸一口气,玉剑光华流转,似乎要施展某种更强力的招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呃呃呃…”

一阵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声,猛地从石台上响起!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小酒!

只见石台上,原本因剧痛而疯狂抽搐的小酒,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挣扎!她那条被糊上黑色药泥的恐怖伤腿,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那肿胀发黑、流着脓血的伤口处,那团散发着浓烈土腥味的黑色药泥,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伤口深处,那些坏死的、暗紫色的皮肉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白色!然后…如同风化的岩石般簌簌剥落!随着坏死组织的剥落,新鲜的、粉红色的嫩肉,竟然…正在从伤口深处生长出来?!

黑色的坏死纹路停止了蔓延!脓血不再渗出!虽然过程看起来极其痛苦和恐怖,但那致命的感染…似乎真的被这诡异的黑色药泥…强行遏制住了?!甚至…在促进新生?!

“呃啊——!” 小酒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更加凄厉、却仿佛带着一丝宣泄的嘶吼!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但她的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涣散濒死,而是重新燃起了一丝属于“爱喝酒的姑娘”的、如同野狼般的凶狠和…生机?!

【警告!目标同伴伤口感染:快速清除中?!坏死组织剥离!组织再生激活?!】

【警告!检测到未知强效生物活性物质及…共生性厌氧菌群?!作用机制:未知!副作用:未知!】

系统充满震惊和混乱的分析音响起!

这佝偻老人的黑泥…竟然真的…有奇效?!虽然过程如同酷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攻百里衣白的魇、魍、魉三人动作都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显然,他们也看到了小酒伤口那诡异而恐怖的变化!

百里衣白眼中寒光爆射!她岂会错过这转瞬即逝的战机!

“慈航普渡!”

一声清叱!百里衣白周身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如同皎月清辉般的白色光华!一股宏大、慈悲、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净化气息瞬间充斥整个空间!她手中的玉色长剑光华大盛,剑身仿佛瞬间延长了数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如同实质般的巨大月白色剑气,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磅礴气势,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朝着正前方的魍和侧翼的魉,悍然横扫而去!

这一剑,威势惊天!剑气未至,那凌厉无匹的剑意已经让魍和魉汗毛倒竖!两人脸色剧变(如果能看到的话),根本不敢硬接,只能狼狈不堪地向后飞退!

而百里衣白的真正目标,却是——魇!

在挥出那惊天一剑逼退魍和魉的瞬间,她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因小酒异变而心神微分的魇面前!玉色长剑如同毒龙出洞,带着一点凝聚到极致的寒星,无视了魇仓促回防的漆黑短刃,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直刺他青铜鬼面下…咽喉的位置!

快!准!狠!这一剑,蕴含了百里衣白所有的力量、技巧和必杀的决心!

魇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根本来不及完全格挡!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玉色的剑尖,险之又险地擦着魇仓促回防的短刃边缘,狠狠地刺入了他左侧肩胛骨下方!位置并非咽喉,但足以重创!

“呃!” 魇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向后踉跄数步!黑色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衣襟!

“撤!” 魇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痛楚和一丝惊惧!他毫不犹豫,捂着流血的伤口,身体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瞬间朝着来时的通道口暴退!魍和魉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三道黑影如同受惊的蝙蝠,眨眼间便消失在泥潭另一侧的黑暗通道之中!

强敌…暂退?!

石台边缘,百里衣白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才那连续爆发、惊才绝艳的几剑,对她消耗极大。她缓缓收回玉剑,剑尖斜指地面,几滴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滑落,滴在冰冷的石面上。

她转过身,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石台上因剧痛和药效而剧烈喘息、眼神却重新燃起凶狠生机的小酒,扫过旁边目瞪口呆、浑身浴血的新年,最后…定格在那个缩在石台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如同吓破了胆的佝偻老人身上。

当她看到那老人破烂衣襟里,隐约露出的那块莹白温润的玉牌一角时,那双冰冷的秋水眸子深处,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有震惊,有疑惑,有追忆,甚至…有一丝深藏的悲伤?

“百…百里…” 新年挣扎着,声音嘶哑地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绝美女子,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却也堆砌着如山般沉重的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变得这么强?那玉牌…她看到了吗?她…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百里衣白吗?

百里衣白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走到石台中央,蹲下身,无视了那佝偻老人惊恐的颤抖,伸出那只没有握剑的、依旧纤尘不染的玉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探入了老人那破烂肮脏的衣襟深处。

在老人如同筛糠般的颤抖和无声的恐惧中,百里衣白掏出了那块紧贴着老人胸膛的、莹白温润的玉牌。

玉牌在橘黄色的火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百里”两个娟秀的秦篆,清晰可见。

百里衣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玉牌上那熟悉的刻痕,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冰冷的眸子里,仿佛有万千情绪在无声地翻涌、沉淀。她抬起头,目光越过石台,望向泥潭对面黑冰台消失的黑暗通道,又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岩石,望向了骊山地宫那更加幽深、更加恐怖的所在。

然后,她缓缓站起身,将那块莹白的玉牌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新年和小酒,最终落在小酒那条虽然依旧恐怖、但坏死组织正在剥落、新生肉芽正在艰难生长的伤腿上。她的樱唇轻启,吐出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某种决断:

“此地不宜久留。黑冰台的人不会走远。想活命…”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新年,“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