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慕容烈的靴底碾过地上的药草,枯黄的叶片在他脚下碎裂成粉。避难所里的幸存者们缩在角落,孩子们被母亲死死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在死寂的空间里微微发颤。

“顾兄,考虑得怎么样了?” 慕容烈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是要这一屋子老弱妇孺陪你们送死,还是乖乖去替我取件东西?”

他身后的黑衣人们同时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刀刃上的寒光扫过幸存者们苍白的脸。顾言蹊能感觉到沈清辞的指尖在颤抖,少年攥着他衣袖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撕裂,指腹下的皮肤烫得惊人。

“你想要什么?” 顾言蹊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他缓缓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掌心的冷汗在玄色衣料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慕容烈的眼睛亮了,像猎人看到落入陷阱的猎物:“痛快!我要遗迹最深处的镇魂玉,据说那东西能镇压邪祟,正好配得上我。”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在沈清辞脸上打转,“当然,你要是敢耍花样 ——”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一道灵力化作的鞭子抽在旁边的石柱上。“啪” 的脆响过后,坚硬的石柱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离老者不到半尺的地方。

“老东西刚才瞪我了,对吧?” 慕容烈笑得残忍,靴尖挑起老者的下巴,“再瞪一个试试?”

“不要!” 沈清辞猛地往前冲了半步,却被顾言蹊死死按住肩膀。他能感觉到顾言蹊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到了极致。

“我们去。” 顾言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直视着慕容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你得保证,不准伤害这里任何人。”

“成交。” 慕容烈爽快地松开老者,拍了拍手,“给你们半个时辰准备,我的人会‘护送’你们过去。”

黑衣人们让出一条通路,却个个眼神凶狠,像盯着猎物的豺狼。顾言蹊拉着沈清辞往隔间走,经过角落时,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老者说:“照顾好大家,等我们回来。”

隔间的木门被关上的瞬间,沈清辞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们不能去!那分明是陷阱!”

“我知道。” 顾言蹊背对着他整理背包,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我们没得选。” 他将最后半包压缩饼干塞进沈清辞怀里,“拿着,路上吃。”

“我不要!” 沈清辞把饼干扔回桌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们可以拼一把的,说不定能冲出去 ——”

“然后让慕容烈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顾言蹊转过身,眼底布满红血丝,“清辞,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抬手想擦去沈清辞的眼泪,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我有办法。”

沈清辞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突然想起在遗迹里,这个男人也是这样说 “相信我”。他吸了吸鼻子,捡起地上的饼干塞进怀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跟你一起。”

半个时辰后,顾言蹊和沈清辞被五个黑衣人 “护送” 着走出避难所。慕容烈站在门口,怀里搂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姑娘,看到他们出来,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顾兄果然识时务,记得早点回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沈清辞的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顾言蹊察觉到他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像是在说 “别冲动”。

通往遗迹的路比上次难走得多。黑衣人们显然没安好心,专挑有丧尸出没的路段走,好几次都故意放慢脚步,想让落单的丧尸偷袭他们。

“小心!” 沈清辞挥剑劈向从侧面扑来的丧尸,剑锋却被对方坚硬的头骨震得发麻。这是只变异丧尸,皮肤像铁甲般厚实,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它。

顾言蹊立刻回剑相护,莹白的剑光裹着灵力,精准地刺穿丧尸的眼眶。墨绿色的污血溅在他的玄色长袍上,像绽开了几朵诡异的花。

“废物。” 领头的黑衣人嗤笑一声,连眼皮都没抬。

沈清辞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反驳,却被顾言蹊按住肩膀。“走了。” 顾言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中午在废墟里休息时,沈清辞才发现顾言蹊的左手一直在流血。早上出发前包扎好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了,暗红色的血渍透过布条渗出来,在手腕上洇出大片痕迹。

“你受伤了!” 沈清辞慌忙掏出伤药,想给他重新包扎。

“没事。” 顾言蹊想把手缩回来,却被沈清辞死死按住。少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攥着布条的手在微微发抖。

“别动。” 沈清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染血的布条,看到伤口时,呼吸猛地一滞 —— 那道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被撕裂得更深了,显然是刚才用力过度所致。

“都怪我……” 沈清辞的声音哽咽着,指尖沾了药粉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跟你没关系。” 顾言蹊突然开口,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轻轻碰了碰沈清辞的脸颊。少年的皮肤很烫,带着未干的泪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沈清辞猛地抬头,撞进顾言蹊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藏着星辰的夜空,温柔得让他心慌。

“抓紧了。” 顾言蹊突然压低声音,同时不动声色地往沈清辞手里塞了个东西。

是块碎镜片,边缘被打磨得很光滑,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沈清辞立刻会意,悄悄将镜片藏进袖中,趁着低头包扎的动作,用镜片反射的光扫过周围 —— 五个黑衣人看似在休息,实则呈半包围姿态,手始终没离开过武器。

“好了。” 沈清辞将最后一个结系紧,指尖不经意擦过顾言蹊的手腕,引来对方微微一颤。

“走吧。” 领头的黑衣人站起身,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别想耍花样,我们的人早就把遗迹围得像铁桶。”

顾言蹊没说话,只是拉着沈清辞的手腕跟上。穿过断壁残垣时,沈清辞能感觉到顾言蹊的指尖在悄悄传递信息 —— 他用指甲在自己掌心划了三道,又点了两下,像是在说某种暗号。

沈清辞的心跳得飞快,却努力装作平静。他知道顾言蹊在计划着什么,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既紧张又安心。

再次来到遗迹门口时,沈清辞注意到周围的地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新土下面隐约能看到符文的边缘。他悄悄拽了拽顾言蹊的衣袖,用眼神示意。

顾言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走到慕容烈派来的黑衣人面前:“镇魂玉在最深处,里面机关多,你们进去也是送死。”

领头的黑衣人显然早就得到指示,冷笑一声:“不用你操心,我们只需要在外面等着。” 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屋,“进去吧,别想着拖延时间。”

遗迹的大门比上次更加阴森,门缝里渗出淡淡的黑气,像有无数冤魂在里面嘶吼。顾言蹊回头看了眼沈清辞,后者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

走进大门的瞬间,沈清辞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甜腥味 —— 是慕容烈常用的熏香,混合着某种毒药的气息。他立刻屏住呼吸,用眼神示意顾言蹊。

顾言蹊的脚步顿了顿,不动声色地从背包里掏出两颗药丸,悄悄塞给沈清辞一颗。“含着。” 他用口型说。

药丸带着清苦的草木香,在舌尖慢慢化开,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那诡异的甜腥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 慕容烈果然准备了后手。

按照上次的路线往深处走,沈清辞故意放慢脚步,用碎镜片观察身后。果然,黑暗中有两道黑影远远跟着,呼吸压得极低,显然是慕容烈派来监视的暗哨。

“到了。” 顾言蹊突然停在刻满符文的石门前,上次他们就是在这里被阵法困住的。他抬手按在石门上,指尖划过那些古老的符号,声音低沉,“镇魂玉就在里面,但这石门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打开。”

沈清辞立刻配合地走上前,将手按在石门的另一侧。当两人的掌心同时接触到石门时,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发出淡淡的金光,与他们体内的灵力产生共鸣。

“抓紧了。” 顾言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突然加大灵力输出,那些符文的光芒瞬间暴涨,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墙。

身后的暗哨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惊呼着后退。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顾言蹊突然拽着沈清辞往侧面扑去,两人正好躲进旁边一道狭窄的石缝里。

“他们发现了!” 沈清辞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怒喝和脚步声。

“别怕。” 顾言蹊捂住他的嘴,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这是通往侧殿的密道,上次发现的。”

石缝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沈清辞靠在顾言蹊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急促的呼吸,显然刚才的举动也耗费了不少灵力。

“你早就知道有密道?” 沈清辞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惊讶。

“嗯,上次就发现了,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顾言蹊的指尖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这里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他轻轻按下石头,石缝上立刻出现一道细小的缝隙。外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

“人呢?!” 是领头黑衣人的怒吼。

“好像进了石门!”

“不可能,那石门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打开!”

“快去找!慕容大人说了,要是让他们跑了,我们都得死!”

脚步声渐渐远去,显然是去找人了。沈清辞松了口气,却被顾言蹊按住肩膀:“还没完,慕容烈的真正目的不是镇魂玉。”

“那是什么?”

“是这个。” 顾言蹊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竹简,正是上次在遗迹里找到的修炼心得,“我猜他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镇魂玉只是个幌子。”

沈清辞恍然大悟:“所以他故意让我们进来,是想借我们的手拿到这个?”

“不止。” 顾言蹊的眼神凝重,“他在外面设的根本不是普通陷阱,是锁灵阵,一旦启动,会吸收方圆十里的灵力,包括我们的。”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顾言蹊的声音异常冷静,“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从侧殿的另一个出口出去。” 他顿了顿,从背包里掏出干粮递过去,“先补充体力。”

石缝里的空间狭小,两人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沈清辞咬着干硬的饼干,能感觉到顾言蹊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黑衣人焦急的对话 ——

“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出事了?”

“再等等,慕容大人说了,那两个小子肯定能打开石门。”

“可是…… 我总觉得不对劲,这周围的灵力好像越来越弱了。”

顾言蹊的眼睛亮了:“时机差不多了。” 他拽着沈清辞往密道深处走,“侧殿有处机关能暂时阻断锁灵阵,我们得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出去。”

密道比想象中长,两旁的墙壁上刻着些奇怪的壁画,画的是古代修仙者对抗邪祟的场景。沈清辞一边跑一边留意那些壁画,突然停下脚步:“顾言蹊,你看这个!”

壁画的最后一幅画着锁灵阵的破解方法,需要两人合力,分别站在阵眼的东西两侧,同时注入灵力,形成对冲,就能暂时阻断阵法运行。

“找到了!” 顾言蹊的语气里带着兴奋,他立刻记住壁画上的方位,“侧殿的东西两侧正好有对应的石柱!”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在密道尽头看到了微光。那是侧殿的窗户,外面已经黑透了,只能看到远处隐约的火把光芒,显然黑衣人还在外面守着。

“我去东边的石柱,你去西边。” 顾言蹊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沈清辞,“遇到危险就用这个,别逞强。”

沈清辞接过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你也要小心。”

两人兵分两路,分别从侧殿的两个角落绕到石柱旁。沈清辞刚站定,就听到外面传来慕容烈的声音,嚣张而得意:“顾言蹊,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顾言蹊没有回应,只是用灵力传递信息:“准备好了吗?”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灵力,回应道:“嗯。”

“三,二,一 ——”

随着顾言蹊的声音落下,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石柱。淡青色和莹白色的灵力在空气中交汇,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弧,与地面上的锁灵阵产生剧烈的碰撞。

“轰隆 ——”

一声巨响过后,外面传来慕容烈气急败坏的怒吼:“混蛋!他们在破坏阵法!”

“快走!” 顾言蹊拽着沈清辞往侧殿的后门跑,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暗门,是他们刚才在壁画上看到的。

暗门后面是条陡峭的石阶,直通遗迹外面的乱葬岗。两人刚跑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怒骂声。

“他们追来了!” 沈清辞回头看了一眼,黑衣人的火把已经出现在侧殿门口。

顾言蹊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那卷竹简,用力扔向另一个方向:“往那边跑!”

黑衣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往竹简掉落的方向追去。趁着这个空档,顾言蹊拽着沈清辞冲下石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乱葬岗的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沈清辞跑得气喘吁吁,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骸骨绊倒,都被顾言蹊及时拉住。

“他们不会追来了吧?” 沈清辞扶着棵枯树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顾言蹊却没放松警惕,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猩红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周围一片漆黑。“还没到安全的时候,慕容烈肯定还有后手。”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诡异而悠扬,听得人头皮发麻。随着笛声响起,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那些埋在土里的骸骨竟然缓缓站了起来,眼眶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是尸蛊!” 顾言蹊的脸色大变,“慕容烈竟然养这种邪物!”

沈清辞吓得脸色惨白,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有些发软 —— 那笛声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他的灵力运转都变得困难。

“别听那笛声!” 顾言蹊突然捂住他的耳朵,掌心的温度透过耳廓传来,带着一股清凉的灵力,“集中精神,守住心神!”

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让沈清辞瞬间清醒了许多。他看着顾言蹊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的眉头紧紧蹙着,显然也在抵抗笛声的蛊惑,却还是用尽全力保护着他。

“我们一起冲出去!”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顾言蹊点了点头,握紧长剑,率先冲向那些骸骨。莹白的剑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每一次挥剑都能斩断数具骸骨,却很快又有新的骸骨从地下爬起,源源不断,仿佛杀不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沈清辞一边用匕首格挡,一边焦急地喊,“我们得找到吹笛人!”

顾言蹊的眼神锐利如鹰,他在混战中扫视四周,终于在远处的山坡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那边!”

两人背靠背,互相掩护着往山坡冲去。沈清辞虽然修为不如顾言蹊,却异常灵活,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骸骨的攻击,甚至能抽空用匕首刺穿它们的关节,为顾言蹊争取时间。

离吹笛人越来越近,那诡异的笛声也越来越清晰,沈清辞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脚步也变得沉重。

“清辞!” 顾言蹊突然喊他的名字,声音带着穿透力,“看着我!”

沈清辞猛地抬头,撞进顾言蹊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信任,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抓紧了!” 顾言蹊突然将他拦腰抱起,脚尖一点,竟然施展起了轻身术,像只矫健的猎豹,在骸骨之间穿梭。

沈清辞吓得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洒在颈窝,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让他暂时忘记了周围的危险。

“到了!” 顾言蹊突然停下,长剑脱手而出,精准地刺穿了吹笛人的喉咙。

笛声戛然而止,那些骸骨瞬间失去了动力,纷纷瘫倒在地,化作一堆枯骨。

顾言蹊这才松开沈清辞,两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远处传来慕容烈气急败坏的怒吼,却因为距离太远,已经构不成威胁。

“我们…… 逃出来了?”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

顾言蹊侧过头看他,月光恰好从乌云的缝隙中漏下来,照亮了他脸上的血迹和泥土,却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嗯,逃出来了。”

沈清辞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言蹊也跟着笑了,两人的笑声在寂静的乱葬岗里回荡,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接下来怎么办?” 沈清辞擦掉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

顾言蹊望着远处避难所的方向,眼神凝重:“慕容烈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暂时不能回去。”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辞,“我知道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你愿意跟我去吗?”

沈清辞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我跟你走。”

无论去哪里,只要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好像再危险的地方,也能变成安全的港湾。

夜色渐深,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远处的火把还在晃动,却再也照不亮他们前行的路。属于他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