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07，林默在一条没有监控的暗巷里醒来。 “ 怎么又是梦”，林默很懵，不由得想着是不是在做连环梦！这时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左臂上。
他的左臂已经完全晶体化，指尖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某种警告。巷子深处传来黏腻的水声——不是雨，是血。一具尸体仰面倒在垃圾箱旁，胸口刻着熟悉的源点符文，但比林默见过的更加扭曲，像是被人刻意修改过。
"第十七个。"苏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右眼晶体长出了黑色脉络，像是被污染的数据流，"同样的死法，同样的符号变体，连续十七天。"
林默蹲下身，手指悬在尸体额头上方。"记忆读取失败。"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该个体存在逻辑防火墙。"
突然，尸体的眼睛猛地睁开！
没有瞳孔，只有两枚微型投影仪。红光迸发，在潮湿的墙面上投出一段监控录像：
——林默自己站在某个实验室里，正将源点晶体植入一排婴儿的囟门。日期显示是三年前。
"不可能......"林默踉跄后退，晶体左臂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的太阳穴。苏芮一把拽住他："是认知病毒！有人在用修改过的记忆攻击你！"
巷子两端同时传来脚步声。左侧是第七区的特种部队，右侧是穿白袍的教会清洗者。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戴着和林默一模一样的晶体面具。
林默的晶体左臂突然自主行动，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六边形。所有射向他们的子弹都诡异地悬停在半空，组成相同的几何图案。
"这不是我的能力......"林默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有人在远程操控我！"
苏芮突然撕开自己的风衣。她的胸口皮肤下，无数黑色细丝正拼凑出一幅地图："看！这些死亡地点的连线——"
血迹、尸体、监控死角......所有坐标在空气中构成一个巨大的分形结构。当林默凝视它超过三秒，突然感到有异物从眼眶深处钻出——他的左眼晶体化了！
新权限解锁：恐惧可视化。
现在他能看到每个人头顶漂浮的恐惧具象：士兵们头顶是腐烂的婴儿，教会成员头顶是无限循环的牢笼，而苏芮头顶......是一把正在融化的小提琴。
"音乐厅！"林默突然喊道，"下一个地点是旧城音乐厅！那里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在自己视野边缘，出现了本不该存在的第二重恐惧影像：所有死者的恐惧都是完全一致的，一个没有面孔的男人正在吃他们的记忆。
音乐厅的地下室堆满了源点晶体，但都是劣质的黑色仿制品。林默踩碎一块，里面流出糖浆般的黏稠物——是掺杂恐惧激素的人工脊髓液。
"有人在批量制造赝品。"苏芮用匕首挑开一具实验体的头骨，"看这些植入痕迹......"
颅骨内壁刻着细小的字：【恐惧纯度97%，适配度不足】。
全息投影突然自动激活。画面里，三个林默的克隆体正在给一群孩子注射黑色晶体。背景音是经过扭曲的指令："......必须让他们害怕源点，才能保证真品的安全......"
林默的晶体左眼突然剧痛。他透过墙壁看到音乐厅顶层有个能量反应——那里坐着个人形生物，正用无数黑色丝线连接着全城的尸体。
当他们冲进顶楼包厢，发现是个戴着林默面孔的傀儡。它机械地重复着："......恐惧是最好的防火墙......"
苏芮的匕首刺入傀儡胸口时，它爆炸成一团黑色孢子。林默吸入的瞬间，看到了终极真相：
孢子里的记忆是倒流的。
他看到自己站在源点母体前，选择了终止实验——但所谓终止，其实是把整个人类文明封装成"恐惧实验场"。那些尸体、符号、追杀......都是他亲自设计的防御机制，为了防止人类再度发现源点的秘密。
"我们......才是恐惧的源头？"林默的声带开始结晶化。
苏芮的右眼突然投射出最后一段影像：真正的操控者坐在宇宙尺度的工作台前，正在观察这个被封装的地球。而那个存在的脸——
是成年后的林默与苏芮的融合体。
"认知重置完成。"机械音从天空传来，"第108号苗圃继续运行。"
当林默再次醒来时，他躺在最初的暗巷里，左臂完好无损，苏芮正焦急地拍打他的脸："快起来！第七区的人追来了！"
远处传来新闻播报："......连环杀人案凶手仍在逃，特征为左臂残疾......"
他的手腕上，源点符文第一次变成了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