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渊实验室的回响（机械兽的诞生）
小节1：下水道的暗门
新曙光城的地下排污系统总共有七层。
周野蹲在第三层的通风管道口，战术手电的光斑扫过金属管壁上的锈迹，光斑里漂浮着几缕淡紫色的荧光——那是地脉废水蒸发后留下的星骸能量粒子。他摘下机械义肢的护罩，用微型镊子夹起一片地脉苔藓样本，放在便携显微镜下："靠，这玩意儿的DNA链里居然嵌着星骸文明的基因编辑序列！陈虎那老东西当年绝对在搞违禁实验。"
"老周，你再研究下去，净化灯该亮了。"苏棠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红裙子，蹲在污水里，戴着手套的手正往瓶子里装废水样本。废水泛着幽蓝的光，滴在她手腕的旧疤上，立刻冒起细密的白烟——那是地脉能量腐蚀的痕迹。
"苏博士，您这腿伤还没好利索呢。"周野把显微镜塞进战术背包，伸手去拉她，"上来，我背你。"
"谁要你背？"苏棠拍开他的手，自己抓住管道边缘往上爬。她的发梢沾着污水，后颈的星图纹路在幽光下若隐若现，"再说了，要不是你上周把义肢的推进器拆了研究反重力装置，我们现在能卡在这破通风口？"
"那推进器的问题明明是你操作不当！"周野嘴硬，却已经伸手托住她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苏棠能闻到他作战服上淡淡的机油味，混着点机械润滑油特有的金属香。
"当心！"林夜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苏棠抬头，正看见一只巴掌大的机械犬从管道转角窜出来。它的身体由星骸碎片拼凑而成，脖颈上刻着"陈雨"二字，瞳孔是旋转的星骸符文——和林夜在暗河底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
"我靠！"周野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滴滴"声，战术屏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星骸能量波动·启动一级防御」。他的义肢末端弹出电磁炮，却见机械犬只是歪了歪头，爪子射出一道银色光刃——光刃擦着苏棠的发梢飞过，在管道壁上留下道焦黑的痕迹。
"这玩意儿认主！"林夜的晶核在掌心发烫。他的左手还缠着渗血的绷带——刚才为了挡光刃，结晶化的皮肤又裂开了道缝。苏棠立刻扑过去，从医疗包里翻出蓝血试剂，"我来！"
蓝血滴在机械犬脖颈的刻痕上，金属表面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机械犬的动作突然停滞，瞳孔里的符文开始闪烁，像是在回忆什么。它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苏棠的手——和视频里陈雨抱它的姿势一模一样。
"它...认出我了？"苏棠的声音发颤。
周野擦了擦额头的汗，机械眼闪过红光："陈雨是你妈吧？这狗崽子跟你亲得跟啥似的。"
"周野！"苏棠瞪了他一眼，低头看向机械犬。它的爪子上沾着些暗褐色的液体，她凑近闻了闻——是铁锈味，混着点熟悉的甜腥。
"那是...我的血？"她突然想起黑市摊位前挑发卡时，发梢沾着的机械犬血。
林夜的晶核突然剧烈发烫。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却能清晰看见陈雨的脸——和苏棠有七分相似，后颈同样有星图纹路。
"苏棠。"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是陈雨的女儿。"
小节2：机械兽的低语
暗门后的通道像条巨兽的食道。
荧光废水在脚边汇成细流，偶尔溅起的液体在林夜手背上灼出小水泡。周野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滴滴"声，他低头查看战术屏，红色警告跳出：「地脉能量浓度超标·建议撤离」。
"撤离个屁。"周野踹了踹墙面，金属碎片飞溅，"陈虎的笔记说，深渊实验室的地脉能量是'活的'，越危险的地方越藏着秘密。"他用激光笔照向天花板，"看那些管道——全是星骸文明的生物机械结构，和陈雨实验室的图纸一样。"
林夜的晶核在掌心发烫。他能听见更清晰的声音了：管道里有规律的嗡鸣，像是某种机械生物的心跳；废水流动的声响里夹杂着细碎的抓挠声，像是...爪子。
"你们听。"他突然停下脚步。
苏棠和周野屏住呼吸。
嗡鸣声中，混着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和地脉苔藓发出的声音如出一辙，但这次更清晰，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像极了...
"机械犬的叫声？"苏棠的声音发紧。
周野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红光。"不。"他指向天花板，"看那个！"
金属管道的接缝处，渗出几滴银色液体。液体落地后迅速凝结成小颗粒，在地面滚成个圆球——那是个机械眼球，瞳孔是旋转的星骸符文。
"地脉净化灯。"林夜的声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他想起新曙光城入口的净化灯，"它们在...进化？"
话音未落，最近的净化灯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扫过管道，机械眼球瞬间爆成碎片，溅在林夜手背上——他的结晶化皮肤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正常的血肉。
"有效！"苏棠眼睛一亮，"蓝血能抑制净化灯的能量！"她咬破手腕，血珠滴在净化灯上，蓝光立刻暗了下去。
周野的机械义肢突然爆炸。
红色的火光中，他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他的左腿义肢只剩半截，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金属骨架。"操！"他捂着伤口笑，"这破义肢跟了我三年，今天终于退休了。"
林夜的结晶化手臂已经蔓延到胸口。他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心脏在发光，像团裹着蓝光的水母。苏棠的红裙子碎片在他怀里轻晃，她的手正按在他的晶核上，蓝血顺着皮肤渗入，和地脉能量在他体内交织成网。
"林夜！"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的手...在变回来！"
林夜低头。结晶化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健康的血肉。他能感觉到地脉能量在体内流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灼烧，反而像...温暖的手。
"是陈雨的日记。"苏棠举起那张照片，"她说，星骸血脉者的眼泪能修复星图，而蓝血...是打开地脉核心的钥匙。"
小节3：深渊的回响
通道尽头是道金属闸门。
门中央嵌着块星骸核心，表面流转着和林夜晶核相同的幽蓝光芒。门两侧的墙壁上，刻满星骸文明的符文，和地脉塔的能量井如出一辙。
"这就是深渊实验室。"周野的声音发颤，"陈虎的笔记说，这里藏着能治愈地脉变异的'星骸疫苗'。"
苏棠的引力透镜扫过符文，蓝光在"疫苗"二字上顿住。"但需要星骸血脉者的血启动。"她指着门边的控制台，"看这个——血型匹配槽，和我的星图碎片形状一样。"
林夜的晶核在掌心发烫。他能听见门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无数齿轮在咬合。"里面有东西。"他说，"活的。"
话音刚落，门内传来金属撞击声。
一只机械犬从门缝里钻出来。它的身体由星骸碎片拼凑而成，脖颈上刻着"陈雨"二字，瞳孔是旋转的星骸符文——和林夜在暗河底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
"陈雨的机械犬！"苏棠的声音发抖。
机械犬突然发出尖啸。它的爪子射出银色光刃，周野的机械义肢被劈成两截，火花四溅。林夜的结晶化手臂自动护住苏棠，光刃在他皮肤上划出白痕，却没造成实质伤害。
"蓝血无效了？"苏棠咬着唇，"怎么会..."
"因为它是陈雨的。"林夜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和陈雨的记忆共鸣了。"
他的晶核在掌心炸开蓝光。地脉能量顺着血管窜到指尖，结晶化的皮肤下，有团黑影正在啃噬他的心脏——但这次，黑影里混着些温暖的片段：陈雨抱着机械犬跑进工地，机械犬的脖颈刻着"陈雨"；陈虎举着焊接枪，眼泪滴在机械义肢的零件上；苏棠在黑市摊位前挑发卡，发梢沾着机械犬的血...
"林夜！"苏棠拽他的袖子，"看控制台！"
控制台的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段视频：穿白大褂的女人（陈雨）抱着婴儿（苏棠？），婴儿后颈有和她一模一样的星图纹路。女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如果有一天地脉失控，就把这个交给穿红裙子的女孩——她会带着光来。"
"是苏棠！"周野的声音拔高，"视频里的婴儿是小时候的你！"
苏棠的眼泪砸在控制台上。她的星图挂坠突然发出强光，和机械犬脖颈的"陈雨"刻痕产生共鸣。机械犬的动作突然停滞，瞳孔里的符文开始闪烁，像是在回忆什么。
"它认出我了。"苏棠轻声说。
机械犬的尖啸声突然变成呜咽。它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苏棠的手——和视频里陈雨抱它的姿势一模一样。
门内的机械运转声停了。
金属闸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的实验室。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颗与林夜晶核一模一样的星骸核心。舱壁上贴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陈雨抱着婴儿苏棠，背景是"深渊-07实验室"的招牌。
小节4：觉醒的种子
培养舱的门被打开时，林夜的晶核已经和舱内的星骸核心融为一体。
他的身体透明得能看见血管里的蓝光，却还是把苏棠护在怀里。"如果我变成怪物..."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杀了我。"
苏棠摇头，眼泪砸在他脸上："你是我们的钥匙，不是燃料。"
周野的机械义肢冒着黑烟，却还在笑："得嘞，这破义肢总算退休了。"他摸出个小盒子，塞到苏棠手里，"这是我新做的推进器，本来想等你生日送的...现在提前吧。"
机械犬突然发出尖啸。它的瞳孔里浮现出陈雨的脸，声音变得像极了她："启动疫苗程序——需要星骸血脉者、地脉稳定器、活体钥匙。"
林夜的晶核突然炸开蓝光。地脉能量顺着管道涌进实验室，净化灯的幽蓝光芒被染成了暖橙色。苏棠的星图碎片与舱内核心共鸣，在半空画出个完整的星图。
"这是..."周野的声音发颤，"地脉核心的坐标！"
林夜的身体开始崩解。他的意识却异常清晰，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陈雨在实验室里培育疫苗，陈虎偷偷给机械犬植入记忆芯片，苏棠在黑市摊位前挑发卡时，发梢沾着的机械犬血其实是陈雨的血...
"苏棠。"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是陈雨的女儿。"
苏棠的眼泪砸在培养舱上。机械犬突然冲过来，用爪子拍打舱门，发出类似"开门"的呜咽。
"它在求我们救它主人。"苏棠擦了擦眼泪，"陈雨可能还活着。"
周野的机械眼闪过红光。"但净化者的追踪剂已经到门口了。"他指向通道尽头，暗紫色苔藓正顺着门缝往里爬，"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
林夜的结晶化手臂已经蔓延到脖颈。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台即将熄火的发动机。"走。"他拽起两人，"去培养舱。"
机械犬跟在他们身后，爪子上的光刃偶尔划破空气，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敌人。
下章预告：深渊实验室的培养舱里，陈雨的意识正在苏醒。她的机械义肢上刻着和林夜相同的星图纹路，而实验室的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颗与林夜晶核一模一样的星骸核心...新曙光城的电子屏上，"污染者清除计划"的倒计时，正从"00:00:01"开始跳动。与此同时，周野的机械义肢里掉出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苏棠生日，别告诉她是我送的——老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