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出差回来,无意间看见我的体检报告后,就认定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他撂下狠话:
“孩子要是我亲生的,我就净身出户!”
连爸妈也支持他的决定,骂我是个不守妇道的放浪贱女人。
他的贴身秘书也爆出证据,指向我出轨。
我的种种解释都被曲解。
老公一耳光将我扇倒在地,怒吼:
“我们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破鞋!”
既然如此,我捂着脸颊红肿起身道:
“那我们离婚吧,孩子归我。”
1
晚饭摆到桌上,刚生产完没多久的下体又刺痛的流出温热液体。
等我换好了衣物从卫生间里出来,下班回来的丈夫却脸色阴沉难看。
没等我靠近问一句,他就猛地把桌上的食物全砸地上。
面色难看的扯着我衣领嘶吼:
“你到底给我戴了多久的绿帽子!这都染上脏病了,你还想瞒着我!”
我不明所以,懵着脑袋想把他手指掰开,却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一沓雪白的文件砸在我的头上。
是上个月我去做的体检报告,里面写着我下体生殖器撕裂后带来的种种后遗症。
明明是月子里伴随的疾病,不知道怎么在他眼里成了我“染脏病”出轨的证据。
我捡起一份试图和他解释,报告上都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了我的情况。
耻骨骨折,盆底肌松弛,腹直肌分离……
“这是正常的产后后遗症,你好好看看……”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耳光就落了下来,嘶吼道:
“苏星朗!我上个月在国外出差!你怎么可能会自己一个人去体检!”
“你要把我当傻子耍多久!”
脸颊瞬间火辣辣的刺痛红肿起来,耳边嗡鸣好一会。
眼泪打湿了脸颊。
我怀孕孕检的时候,陈明昭最常说的就是没空,我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可为了孩子总得去医院。。
现在他反倒记起来我不喜欢一个人去医院了?
陈明昭颓丧的坐在椅子上,一脸受伤的神色,像是极度疲倦了似得红着眼眶问:
“说吧,你们绿了我多久了。”
委屈涌上心头,我吼着:
“我没有!陈明昭你就是个混蛋!”
儿子被客厅里的争吵惊吓,躺在婴儿房的摇篮里嚎啕大哭。
我顾不上给脸颊消肿,擦干净了眼泪过去抱起孩子哄着。
一边哭,一边抱着孩子慢晃着,轻轻拍着孩子的脊背。
陈明昭脸色黑沉的跟了过来,我正满心委屈,偏头躲过了他去给孩子冲奶粉。
他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几乎咬牙切齿的看向我问:
“这孩子是谁的?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忍无可忍,猛地甩开他的手,委屈几乎要汹涌出胸膛:
“陈明昭,你有病是吧!他是你儿子!你还以为他是谁的!”
他却一口咬死我有出轨:
“我哪里知道他是不是你和那个野男人生的杂种!”
“苏星朗,你只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可以把他当我自己的儿子来养。”
我胸膛里的火在肆虐,甩开他的手道:
“陈蕴是你儿子,陈明昭,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真的。”
他满眼失望的开口:
“好啊,那就去做亲子鉴定,我要是冤枉你我就净身出户,行吧。”
2
我没料到他竟然会这样说,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滚落。
这才出了月子,我还在四处投递简历。
月子里他不在说忙工作,也没有请月嫂我也当是他资金困难,所有的苦都自己咽进肚子里。
我咬着下唇忍住了哽咽:
“好啊,空口无凭,你去拟个合同,立个字据。”
孩子还在怀里哭嚎,陈明昭苦笑了一声:
“好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我成全你。”
说完,就重新穿上外套独自离开了家。
我一夜没睡,除了安抚孩子,又想了一晚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法。
陈明昭也彻夜未归,凌晨时候爸妈突然打来电话,爸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辱骂:
“妈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妈妈忙把手机抢了过去,声音稍柔和一些:
“诶呀星星,你快解释清楚啊,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你都嫁人了,你也得断了。女人家的要洁身自好啊!”
我只觉得爸妈的两句话比陈明昭的耳光还要锋利,脸上滚烫,我忍不住哭出声音解释:
“我没有,小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爸爸声音残酷严厉:
“你要是真没什么,你去医院做什么体检!还是,还是那方面的!不知羞耻!”
连妈妈也被耗没了耐心:
“星星,我们家不养你这种不守妇道的骚货!你快去求求明昭原谅你!”
家里从小家教严苛,可是对我也是宠爱非常,我想不通为什么爸妈也会凭一张体检报告笃定我出轨了。
眼泪几乎无法抑制的溢出眼眶,打湿了我的脸,我百口莫辩的委屈无处说。
连声音都要压抑,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孩子。
我压低声音徒劳解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才去体检的。”
可是回答我的只是电话忙音,再拨回去也没有人理我。
门口响起“砰砰砰”的砸门声,我才开门就被一脚踹倒地上。
婆婆身上还穿着去度假穿的裙子,看起来是旅游到一半听到这事情才火急火燎赶回来。
连着巴掌一起落下来她的污言秽语:
“妈的,贱婊子,我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破鞋!”
我一生完孩子,她就高高兴兴的拉着行李飞去旅游,月子里留我自己在家里,无人照顾。
恶露流满双腿,奶水堵塞胸膛涨的生疼,孩子哭闹不止,我求她帮帮我,她说:
“诶呀,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样子孩子长大才能和你亲。”
“对了,你搬到书房去住吧,月子里的女人晦气,别冲了明昭的运势呀。”
陈蕴又被她的大嗓门吵醒,曾经抱着他亲密疼爱的的不得了的婆婆现在却眉头倒竖:
“那个小杂种哭什么哭!再哭我就把他掐死!”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受到这种威胁,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她推倒地上: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他少了一根头发我都和你拼命!”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下一刻暴起扇过来耳光。
陈明昭这才伸出手拉住了她,眼帘低垂看着我说:
“算了。”
“她心不在我这,再怎么做也没用,大家体面点好聚好散吧。”
他一夜时间把一件空穴来风的事情满世界宣传完了,所有人都开始指责我的时候又出来假装大度。
我忍不住讥讽的想,他不该做公司高管,他该去演戏。
看着他的眼,他还是一副受伤的模样,死死攥着拳头。他说:
“星朗,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你要么带着孩子自己走,要么从明天开始和他断了,我们继续好好过日子。但是我以后要是出轨你也没资格闹了。”
我远嫁过来他的城市,产后投递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他明知道在这里我只有他可以依靠。
就是在逼我。
我知道再怎么解释也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擦干泪看着他:
“没有的事情你还要我怎么说?”
“你昨晚不是说,如果孩子真是你的,你就净身出户吗?走,我们现在就去做公证和亲子鉴定!”
他满眼悲切的看向我,一时间沉默着对上我的倔强,嗓音低沉:
“你非得要闹得这么难看?”
假情假意的爱让他演的情真意切,我点头:
“对,我没做的事情,我不怕闹得更难看。”
3
白素提着礼品到门口时正好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她轻车熟路的拉开了我们两方。
一身香槟色裙子游走我们两边,像一轮游荡的明月。
但作为陈明昭的秘书她尽职尽责,甚至连我也会照顾的很好。
甚至我羊水破的那一天,给陈明昭打过去电话都是她接通,安排了医院的绿色通道。
我满心期望着等着她作为一个女人替我说明,那些都只是产后的后遗症。
作为一个女人体检是正常的。
她却眉头紧蹙一脸不可置信的说:
“夫人,你真令女人蒙羞,居然才生完孩子就去做这种体检。”
“陈总是个多好的男人啊,你居然会背叛他。”
我呼吸一滞,扯着她的手腕像之前一样徒劳的解释起来:
“不是!不是!我没有乱搞!”
“不是要做亲子鉴定吗?我们现在就去!证明我没有撒谎!”
尿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受控制的漏出来,湿漉漉的贴在我的大腿上。
她瞪大了眼睛掩着鼻子嘟囔:
“难怪要去体检,臭成这样子,绝对是染了脏病。”
我难堪的想死,情绪几乎崩溃的哽咽,又百口莫辩,腰也在酸痛起来。
“不是,医生说我只是产后修养的不好!不是脏病!”
婆婆也捂住了鼻子挥了挥手:
“荡妇得脏病,活该。要是真没胡搞,你去做什么体检!再说了我当初生完明昭怎么就没有这回事?”
“做完了亲子鉴定你就得被扫地出门,我儿子肯留你都是他人好,你别不知好歹!”
我崩溃的歇斯底里,混着婴儿房里的孩子嚎啕大哭,撕扯着大家的耳膜。
也拉扯着陈明昭的心。
“我说了!我没有乱搞!我没有脏病!”
陈明昭却冷下声音来:
“你别像个疯女人一样,星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回,冬日里共享的那一袋炒栗子,耳鬓边的情话,他甚至还将自己视若珍宝吃饭用的镜头卖掉只为带我去吃一顿火锅……
可我却嘶吼着:
“别提什么以前了!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去让医生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眼泪,尿液,哭喊混杂一起,我像个狼狈的被逼疯的野兽。
我不敢去看他们的目光,但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柄尖锐恶毒的刀往我心脏上扎。
陈明昭像是忍无可忍了,皱着眉说:
“你换身衣裳,带上那个杂种,走。”
“要真是我的种,我就一分钱都不要,净身出户!”
说着,把外套丢在白素怀里,扭头去开车。
车上没有儿童座椅,我只能坐在后座抱着陈蕴。
声嘶力竭的哭喊耗尽了我的体力,我木然的看着副驾驶上的白素,她回头笑着说:
“经理不知道去哪个机构检验好,所以让我导航一下。夫人不会吃这种醋的对吧。”
说完,她语气一停,巧笑嫣然:
“不对,你现在也不配吃醋了。”
4
我愣在原位,陈蕴含着我的头发轻嘬出声音来。
陈明昭不说话,白素像是欣赏够了才把头转回去。
车内后视镜上照出我憔悴的脸色,对比化着精致妆容的白素,看不出我半分以前的风采。
安静的,几乎凝滞成实体的沉默,持续一路。
到了地方,停车前,他顿了顿开口:
“苏星朗,你只要肯说出来是谁,为什么染得脏病,我既往不咎,行吗。”
我定定看了他一眼,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的脸,却抿着唇焦躁的指尖敲着方向盘。
没有的事情硬说也说不出什么。
我干脆下了车,带着孩子先一步去等着。
流程很快,我抱着孩子采了样,他什么也没说。
两管血收进去,通知后天来取结果。
然后还是沉默的去公证,签订财产协议。
和我孕期一样的孤独,我一个人喂奶,哄睡,提防着时刻失控的尿液。
就像躺上手术台分娩的时候一样,像一台用血肉组成的机器。
我连哭泣都疲惫了。
直到亲子鉴定下来,陈明昭直接将亲子证明拍在原地: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这样,那你好端端地去体检做什么!”
第二章
【卡点】
5
上面白纸黑字赫然写着【确定为父子关系】,陈明昭却给扔在地上,抓着工作人员不放手:
“你们是不是被这个贱女人买通了!做了假数据来骗我!”
工作人员皱着眉,像是看见了疯子,不满却又无奈的解释道:
“我们公司可以保证该结论绝对的真实性,要是持有怀疑态度,可以进行二次检验或者您去起诉我们吧。”
白素带着律师姗姗而来,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错愕的瞪大眼睛,很快回神指着我大声说:
“这怎么可能!体检报告上分明就是脏病!”
我抱着孩子的双臂酸软,忍不住颠了一下,重新抱得更稳一些。
冷眼看着他俩的不可置信,心生讥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
“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遍,是不是你俩疯了。”
疲惫压在身上,我甚至已经连愤怒都变得平静,自顾自开口:
“拿不出我出轨的证据,我们就去办理离婚吧。就和你说的那样,你净身出户。”
陈明昭反而还是那副像是我背叛了他的模样说:
“就算陈蕴真的是我的孩子,那你怎么解释体检报告!”
“你要是没有出轨,白素又怎么可能会看到!你又怎么会染上脏病!”
“孩子不能有一个得脏病的母亲,把孩子给我。”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立刻抱着孩子后退,满眼警惕糅杂失望:
“那不是脏病,体检报告上都有写明病因!”
“孩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他是我生的!”
陈明昭咬牙切齿道:
“你逼我的!”
说完,转身摔门离开。
当天下去就有跑腿小哥给我送来了法院传票。
6
陈明昭起诉离婚,声称是我出轨。
我连辩护律师都没来得及请的情况下,抱着孩子到了法庭上。
陈明昭身边站着白素和辩护律师,三个人衣装革领,穿的精致又严肃。
反观被告席上的我,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蓬头垢面,面色憔悴。
高下立见。
随着法庭锤敲下宣告正式开庭,旁观席上我的背后空无一人,审判长看向我询问:
“被告人是否申请辩护律师?”
我刚想摇头,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一个陌生女性站在我背后。
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乱的盘在耳后,声音坚定充满底气,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却又可以肯定我从没有见过她。
她昂首挺胸道:
“我是被告人苏星朗的辩护律师,许月娥。审判长,可以直接开庭了。”
陈明昭摘掉了眼镜,像是极度头疼似得,揉了揉眉心。听着他的辩护律师冗长的叙述,我只觉得头疼欲裂,还在在怀里待久了,不舒服的哭嚎起来。
审判长一锤子敲断了他的辩护律师发言,示意来人先将孩子带出去。
我下意识不肯放手,却只见许月娥笑着握了握我的手说:
“放心,这里是法庭,他们会帮你照顾好孩子的。”
我迟疑着,这才将陈蕴让他们抱去,却没注意到旁观席上婆婆的身影消失不见。
法庭重新开始,冗长的字句听得我头晕脑胀,浑噩不清,只有许月娥时不时的总结后轻声询问我才勉强应答了几个来回。
白素不紧不慢的将照片投放在大屏幕上,上面赫然是我正衣衫不整的搂着某位男性亲吻的难舍难分。
旁观席上一篇窃窃私语,我听不清。
腰也痛,肚子里面也很痛,我看着照片忽然哑言,错愕的看向陈明昭。
照片上正是在新婚的卧室里,男人的面部被打码,可我认得他分明就是陈明昭!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许月娥眉头微皱,低声询问我:
“是真的吗?”
我喉咙里发疼,对他死透了的心变成一种恐怖的陌生感。
许月娥沉默了须臾抬手道:
“我申请鉴定照片是否是ai生成!”
“如果是ai生成,那么白素女士,您将为您做伪证的事情付出法律的代价。”
几名技术人员飞速的进行着技术鉴定,没超过十分钟就得出了结果:
“经司法鉴定,该照片并不存在ai生成,p图等其他手段。”
律法在上,我就算欺骗也没有用处,只能点头:
“照片里是我,我认。”
白素洋洋得意道:
“审判长,那现在这很容易进行审判结果宣告了吧!”
旁观席里的人群议论纷纷:
“难怪会染上脏病,这都搞到自己家里去了。”
“她居然还敢认,真够不要脸的。”
我抬起头看着陈明昭,他闭着眼睛,眉宇间浓郁的烦躁着。
我声音平静的说:
“可是我和我的丈夫亲密,有什么问题吗?”
窃窃私语声骤然停了下来,司法部门直接去掉了男子脸上的马赛克,正是陈明昭无误!
我紧了紧握着话筒的手,近乎哽咽的质问出声:
“我没有答应过在亲密的时候进行拍摄,我希望原告能解释一下这个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辩护律师也一愣,没想到这一出。
白素飞快的眨了眨眼,一下子没了主意,急忙戳了戳陈明昭。
陈明昭平日里衣冠楚楚,看起来甚至偏向瘦削,要不是消掉脸上的马赛克,没有人认得出来那一身腱子肉的身体属于他。
当初我还说我吃到好的了,竟也能成一记回旋镖打在我的心上。
陈明昭这才睁开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
“我喜欢我的妻子,所以进行拍摄纪念,没有进行售卖以及传播,我觉得这并不算违法吧。”
“而且一案一审,我今天的主要诉求是关于我要离婚。因为她出轨后染病往返医院,我有权利提出离魂。”
这确实不违法,但是他使用这个来作为为证,就犯法。
当他把我的体检报告当做证据交上去的时候,却被认定不是原件。
当我联系医院将电子版的交上去对比后才发现,家里的体检报告不知道谁给动了手脚。
原先的耻骨骨裂被修改成过度房事造成黄体破裂。
法庭顺利以陈明昭败诉宣告结束,可是当许月娥带着我去找孩子时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7
一间间屋子看过去,挨个人问过去都没有孩子的信息,我刚刚为胜诉而建立起的自信,在逐渐瓦解崩塌。
直到听见一个工作人员说:
“陈蕴小朋友吗?他奶奶来把他带走了啊。”
我如遭雷击,许月娥搀扶着我才勉强没有跌倒。
电话一通通的打过去,她都不肯接。
我却反而接到了陈明昭的电话,他嗓音沉稳沙哑:
“好了,体检报告的事情是我没查明白,我向你道歉。”
我懒得在意这些事情,只近乎崩溃的质问他:
“我的孩子呢!陈蕴呢!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声音悠悠不紧不慢的说:
“我妈帮我们照顾了,你不要担心。”
放屁!
早不照顾晚不照顾,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才记起来照顾吗!
我神色严峻:
“陈明昭,把孩子还给我,要不然我也不能肯定我会做什么。”
电话另一端声音沉默良久,他才慢吞吞出声:
“孩子在家里。你先回来,好吗?”
孩子在他手里,就算家里有龙渊虎谭我也一定会去闯一闯。
许月娥不放心我独自回家,干脆给我申请了人身保护令,由警察陪同着一起回去哪个名为家的地方。
一开门,彩带与礼花一起绚烂的炸在我头顶上。
8
“surprise!”
荒唐滑稽的惊喜,没给我半点喜悦,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陈明昭的衣领,一心只想知道孩子下落。声音颤抖的质问:
“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婆婆这才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看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了一声:
“吵吵什么,小蕴不是在这呢吗!真是没用的,一天到晚就会吵吵,还带孩子去法庭去听那种东西真嫌不够丢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没人了呢!”
我上前猛地夺过孩子,死死护在怀里。忍不住冷声讥讽回去:
“不然呢,他爹不要他,我做妈妈的总不能也不要我的孩子。”
婆婆不满的伸着她涂得艳红的指甲戳过来: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陈明昭却一把拦住了她的手,笑着抱着我说:
“星星现在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妈就别计较了。”
边说边将我往餐桌旁按着坐下,单膝下跪,眉眼带笑深情款款道:
“这是我给我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礼物,老婆,请你原谅我吧。”
他自顾自的解释着:
“这是我家一脉流传的证明仪式,老婆,恭喜你,你顺利的通过了。”
我的耳光比我的回答先到,扇的他歪倒地上,脸颊红肿。
两名警察立即上前来将我们隔开,安抚我冷静。
我感觉我从未有过此刻这么冷静,连声音都要带着泛寒气的决绝:
“我们离婚,你的公证也都做好了。现在只需要司法机关介入生效就像了。”
陈明昭愣了愣,却笑着说: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都补偿给你,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能觉得我还在开玩笑。
是因为手术台上被当成烂肉的不是他,是因为承受生育后遗症痛苦的不是他,窘迫难堪的不是他……
所以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都是可以拿来当做玩笑,都是可以用来考验我的一环吗?
当然不是!
我浑身都颤抖,恨不得撕碎他:
“就和之前说的一样,你净身出户,滚。”
婆婆忙拿来了冰袋给他敷着脸说:
“你就是个捞女,净想着坑我们陈家的钱!这房子是我们家的,你想抢去?想都别想!”
我叹了口气,看着这个我付了全款的房子,沉默着走进卧室。
警察跟在身后,婆婆着急却也挤不进来。
他们不知道房本被我藏在哪,而现在我觉得,听从学姐的劝告没有告诉过他们,确实是明智之举。
我简单收拾了孩子和我的东西,把房本压在行李箱最底下,在许月娥和警察的保护下,离开了这个家。
我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9
我几乎当天晚上就把房子挂到网上进行售卖转租。
那房子买之前我就已经考察过了地段,近地铁也近商圈,便于通勤,医疗学校种种都是特别好的。
我又刻意压低价格,没多久就有人询问。
可是听到我说里面有几个钉子户老赖不肯走后,筛掉了不少人。
直到有个职业为健身教练的人说:
“无所谓,这房子好,我就一定要拿下来!”
约下来看房子的日子后,我才注意到爸妈给我打来的电话和短信,我沉默着没有回复。
他们在我结婚前就信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所以,我觉得业内有必要继续来往联系了。
我已经是我自己了。
看房子当天,我借口孩子走不开,电话那端的人就直接开着视频询问我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声音耳熟。
房门打开,正是衣衫不整的陈明昭叼着烟蒂没好气的说了句:
“不办卡,不接受推销。”
说着就要关门,被房间里传来娇滴滴的女声打断:
“怎么了呀?”
房客的一只脚迈入屋子里,抵住了要关上的房门。
陈明昭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没事,推销员。”的时候,房客半个身子一句挤进房间里,他声音浑厚:
“我来看房子,你们就是那家不肯搬走的钉子户?”
透过摄像头,我看见白素穿着真丝吊带睡衣,裹着外套站在陈明昭身后,腿间流下粘腻的液体。
恶心。
我几乎瞬间明白了之前的一系列是为什么。
因为他出轨了,所以先倒打一耙我出轨。打成了,他以后出轨也不会倒下他的好男人人设。而我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顾虑以后出轨对象是白素还是黑素,一个还是两个,毕竟他只是个被逼的出轨的“老实人”啊!
老实人陈明昭眉头紧锁:
“什么钉子户,这是我的房子!赶紧滚!”
房客抬起手机看了看我发的地址和对比照片,声音里带着不屑的笑意:
“什么你的房子,这是我要买的房子,麻溜的滚蛋,听见没有!”
陈明昭一愣,上手就要把他推出去。
视频角度来看,房客远比陈明昭高大,任由他推搡也没动弹一点。
白素举着手机威胁道:
“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房客满不在乎道:
“报呗,大不了等警察来。”
说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看着软装点评起来:
“这个灯谁选的,太素了,跟这个屋也不搭啊。”
房子我全款拿下,软装我特意留给陈明昭来进行装点,当初想的是可以一起共同打造爱巢,现在听着房客点评反而想笑。
他出入如无人之境,在这个家里走了一圈,精准的把陈明昭的设计贬低了一通。
警察这才敲响房门,他们忙不迭躲到警察背后去控诉房客。
房客却只挠挠头解释了前因后果,反向陈明昭要房本或者租赁合同。
陈明昭和白素面面相觑,陈明昭不得已解释说:
“这房子是我妻子出资购买的,不信的话你看我户口本!”
房客夸张的啊了一声,指了指白素道:
“那这位是谁啊?你偷晴偷到家里来了!”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咧咧坐在沙发上说:
“谁的房子我不在乎,反正我要买了。你要么就拿出来房本,否则我今天不仅不走了,我还要把你这个嘴脸爆到网上!”
陈明昭眼见他软硬不吃,不得不带着白素稍微收拾了东西先离开。
他却坦然的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天花板,然后翻转了镜头,笑容灿烂道:
“学姐,好久不见呀。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瘪嘴委屈似得说:
“苏学姐不记得我了?我是软软草莓糖,许月明。”
软软草莓糖是他当初在游戏里玩女号和我的游戏男号结情缘时用的名字,一阵莫名的喜悦莫名的冲上心头,我抿了抿唇笑道:
“当然记得你,那我问你哦,许月娥是……”
他笑嘻嘻又带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是我表姐,我本来想去的,但是我不学法帮不到你。她说我可能会情绪激动不准我去……”
说话间,房门敲响,许月娥带了另一个中年女人介绍道:
“孩子现在还太小了,你自己照顾会很累,所以我给你请了个月嫂,也可以分担一下你的压力。”
10
我顾不上视频还没挂,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可是我现在还没钱请月嫂……”
她随手拧开桌上的矿泉书道:
“没事,我看过你之前是搞机械设计的对吧,我可以帮你推荐工作。”
“你休息好之前,这个钱就算是借我的。”
手机里徐月明不满的嘟囔道:
“姐,那你为什么不帮我也介绍工作啊……”
她这才注意到手机,眨了眨眼看向我:
“你已经知道了呀。”
转头看向手机啧了一声,眉头微蹙,纠结起来好一会才说:
“我帮你不是因为他,没有他我知道你的事情我也会帮你的。”
“至于他,选择权在你,你乐意搭理就聊聊,不乐意理就叫他滚蛋就行。”
手机里许月明撒泼打滚,不满的嗷嗷了两声就被许月娥掐断。
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但并不准备这么快就投入下一段感情之中。
陈明昭被我送进了黑名单,怎么也没能联系上我。
许月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把家里关于陈明昭的一切都清理干净扔了出去,顺道换了门锁。
法院里许月娥帮我申请了强制离婚的程序后,我就一直在配合医生投入修养身体之中。
可是月子病就是难除,能恢复多少就算多少,我也不再强求。
当许月明将房子的钱转到我的卡上时却说:
“我不需要你带我去办理什么转户,这个房子和这笔钱,算是……我送你的离婚礼物吧!”
我才后知后觉,强制离婚已经生效。
而我也已经沐浴在新生活的光辉之中。
当我最后一次听到陈明昭的名字,是一档诈骗宣传片里,白素作为一名专业的商业间谍,不止利用陈明昭的职务之便泄露了公司机密外,还把陈明昭骗的干干净净。
陈明昭理所当然的被公司开除,被业内拉黑,再支付不起他妈的奢靡生活搬回乡下老家。
而白素也锒铛入狱。
但几乎是同时,那天视频通话的那段视频火速爆上热搜,把那微弱的给陈明昭喊冤的声音彻底压死。
我和许月明心知肚明,却默契的谁也不说。
家里父母我也彻底断了联系,甚至已经记不起他们的脸。
生活一直稳定到跨年夜,许月明从家宴出来,和我插诨打科的试探道:
“前夫哥死了,后夫弟可以来了吗?”
我笑着拍掉他发丝上的雪花说:
“学弟。我已经和你姐姐义结金兰了,你要再喜欢我,算乱伦了。”
恰到好处的试探和拒绝,他失落了一会,也只叹了口气道:
“没事,等你想和我姐结束金兰关系,我随时等着你给我的上位诏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