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再次洒入这方清冷的庭院。
经过一夜的打坐调息,林默体内的真气已经彻底稳固在了炼气四层的境界。那股融合了“太阴精华”的真气,在他经脉中缓缓流淌,如同奔腾的江河,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这种力量带来的掌控感,让他心中豪情万丈。
然而,当他推开角落里那间所谓“厨房”的门时,所有的豪情壮志,瞬间被扑面而来的油烟味和眼前的烂摊子击得粉碎。
一口黑漆漆的铁锅,几捆不知名的灵谷,还有一堆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腌制兽肉。这就是厨房的全部家当。
想他一个在现代社会连泡面都只会用开水壶的996社畜,如今却要挑战修仙界的硬核烹饪?这难度系数,比让他去跟筑基期修士干一架还高!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花小蛮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从西厢房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灵植初步辨析》。
“你会生火吗?”林默像是看到了救星。
“会呀!”花小蛮拍着平坦的胸脯,一脸骄傲。她走到灶台前,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小嘴里念念有词。
“火来!”
一团拳头大小的橘红色火球,“呼”的一下从她指尖窜了出来直奔灶膛而去。
“我靠!”林默吓得魂飞魄散,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将花小蛮扑倒在地。
“轰——!”
那团火球,擦着林默的后脑勺,精准地轰在了灶台之上。一声巨响,本就年久失修的灶台,被炸得四分五裂,黑灰和火星崩得到处都是。
林默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师妹,感受着后颈传来的灼热,心有余悸。
“你管这叫生火?你这是想把我们三个直接送去吃席吗?!”他忍不住咆哮道。
花小蛮被他压在身下,小脸憋得通红,委屈巴巴地小声说:“书……书上说‘引火诀’就是这样的啊……”
林默无力吐槽,从她身上爬起来看着被夷为平地的灶台,只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你忘了你的神念了吗?忘了你体内的真气了吗?用你的神念去感知食材的纹理,用你的真气去模拟炉火的温度,精准地控制每一分热量,将灵谷中的灵气完美地激发出来!这才是修士的烹饪之道!”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林默茅塞顿开。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架起那口大黑锅,将灵谷和清水一股脑倒进去。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一缕精纯的真气,小心翼翼地渡入锅底,再用自己那已经堪比炼气后期修士的神念,将整个锅包裹起来。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做饭也能像做化学实验一样精准!
半个时辰后,当院中的石桌上,摆好三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灵谷粥时,花小蛮看林默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崇拜。
“林师兄,你好厉害!”
林默矜持地笑了笑,心中暗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降维打击”吧。
苏清寒也被香气吸引,从静室中走了出来。她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但当她的目光扫过那碗白玉般晶莹,散发着纯净灵气的粥时,凤眸深处还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
三人围着石桌,开始了同居后的第一顿“家庭早餐”。
气氛,诡异而沉默。
花小蛮是唯一的活跃分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林默则在观察苏清寒的反应。
只见苏清寒端起碗,用玉勺轻轻舀了一勺,姿态优雅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她持勺的动作,有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
这粥……
入口香糯,灵气充沛,这些倒也罢了。最让她震惊的是,这粥里蕴含的灵气,竟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润平和之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仿佛一股暖流,轻柔地抚慰着她体内那些因强行催动秘法而受损的经脉。
这种感觉……
和昨夜那“本源疏导”时,林默那股“鸿蒙紫气”带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
他……他竟能将自身功法的特性,融入到食物之中?
苏清寒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滔天巨浪。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她不动声色地喝完了整碗粥,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一顿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林默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启下一个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让他开了口。
他走到角落,清点了一下那两个杂役“孝敬”来的食材,随即转过身,对着正在闭目调息的苏清寒和一脸满足的花小蛮,郑重宣布:
“师姐,师妹。”
“我们……快断粮了。”
花小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那怎么办?”花小蛮紧张地问道,“要不……我再去杂役处领?”
“不行。”林默断然摇头。
杂役处的份例,连塞牙缝都不够,而且质量堪忧。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过那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日子。
他要的是名正言顺的地位和资源。
苏清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不仅能治她的病,还能管她饭的男人。
半晌,她没有说话,只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通体冰蓝的玉牌,扔给了林默。
玉牌入手冰凉,正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冰晶莲花,背面则是一个清冷孤傲的“苏”字。
“这是我的身份令牌。”苏清寒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外事堂的人,认得它。”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别给我惹麻烦,也别死了。我的‘药’,不能断。”
林默握着手中这块沉甸甸的玉牌,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冰凉和苏清寒残留的一丝气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虽然说辞依旧是那么的“临床”,但这块令牌,无疑代表了一种默许和授权。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处理掉的“耗材”,到如今手持大师姐令牌,可以名正言顺走出这个庭院的“家属”。
这第一步,他走得惊险,却也扎实。
他将令牌收入怀中,对着苏清清和花小蛮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那扇隔绝了他数日的大门。
“我去去就回。”
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而是执剑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