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妈妈也被一起搂进了怀里。
她眼角的泪怎么也止不住,颤抖着抓着我的手,颤声道:
“莎莎,别怕,我们不用再害怕了,爸爸回来了。”
爸爸?
我抖着身子,仰头看向头顶的男人。
他微笑着点头,轻声哄道:
“别怕,爸爸回来了,爸爸会为你们撑腰的。”
说完,爸爸起身,和人群中央的小叔和白明珠直视。
“我,霍铭,霍家真正的掌门人,在今天回来了。”
“霍家真正的主人回来了,你们这些鸠占鹊巢的人也该让位了。”
被爸爸一把推开的弟弟从地上爬起。
他阴沉着脸,不屑讥讽:
“别装了,霍铭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霍家现在有且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爸爸霍湛!”
“像你这样假冒身份,冒名顶替的人我见多了。”
“保镖,把这个骗子给我赶出去!”
保镖一拥而上。
可不过五分钟,他们就纷纷倒在了地上。
爸爸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缠绕在自己的手背上,握拳朝弟弟挥去。
“霍湛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丢脸的儿子,真是丢我们霍家的脸。”
“他不管教你,我来管。”
说完,爸爸一拳打上弟弟的脸,弟弟从原地飞了出去。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时,他的鼻子已经断了,歪歪地挂在脸上,滑稽又可笑。
弟弟怒火中烧,狂怒着冲过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爸爸都没这么打过我!”
爸爸冷笑一声,挥拳打断了弟弟的手臂:
“打得就是你!”
“这一拳是为了我的老婆沈晴。”
又是一拳砸中弟弟的眼窝:
“这一拳是为了我的女儿莎莎。”
弟弟的眼球被打得突出,似乎快要爆出。
他还没来得及捂着眼睛喊疼,爸爸已经拿着铁棍敲断了他的双腿。
爸爸揪着弟弟的头发,将他拖到了我和妈妈面前。
冷声道:
“直到她们原谅你之前,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起身。”
弟弟愤恨不平,不肯低头。
他扭头朝小叔求救:
“爸爸!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小叔站在正中,面色凝重。
身体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在灯光下微微颤抖。
爸爸也看向了小叔,他面露讥笑:
“霍湛,当年设计杀我的时候,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7.
小叔的脸色骤然难看。
宾客们也同样震惊。
爸爸随手扯来一张椅子坐下。
门外早已等待的总助已经上前,带着人证物证停在了爸爸身后。
原来,当年的海难并不是意外,而是小叔霍湛的有意为之。
他故意在出海的轮船上懂了手脚,想要害死我们一家三口,夺得霍家掌权人的位置。
爸爸察觉到意外后,拼尽全力托举我和妈妈,让我们获救。
爸爸在海上漂流了一天一夜,最后被海边的渔民救了上来。
爆炸的冲击让爸爸意外失忆,他花了足足一年才回想起所有记忆,但这时,霍家已经宣布了他死亡的消息,由霍湛掌权。
为了能一击必胜,彻底扳倒霍湛。
爸爸没有急着回霍家,而是一直在暗中筹备,搜集当年的证据,暗中联络好友壮大势力。
直到现在,他终于搜集到了全部的证据。
铁证如山,人证物证摆在了霍湛眼前。
爷爷奶奶被巨大的真相打击,连站也站不稳。
奶奶冲上来,挥舞拳头砸向霍湛:
“不孝子!你这个禽兽!霍铭是你亲哥哥啊!”
霍湛不耐烦地攥住奶奶的手,质问:
“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偏凭什么指责我!呵呵,当初我做这件事不也是你们默许的吗?”
“你们在我杀了霍铭之后也没想着揭发我,不也是帮我瞒了下来让我继承了霍家,还把他老婆也塞给了我!就是为了让霍家有继承人,你们眼里只有公司,哪在乎儿子的死活。”
“现在被发现了装起好父母,想甩锅了?休想!”
奶奶愣在了原地,瞳孔猥琐,为自己辩解:
“我们没有...”
“我们是你父母,你居然污蔑我们?太让我伤心了!”
爷爷则是冲上去,和霍湛厮打在了一起。
等到警方来人将霍湛以涉嫌谋杀的罪名将霍湛带走时,这场混战才勉强结束。
爷爷奶奶枯坐在台阶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三十岁。
爸爸没有去安慰他们。
而是蹲下身,抱着疲倦的妈妈和我转进休息室。
他哽咽着,心疼地为妈妈一点点擦干她身上的污渍,包扎伤口,换上明亮艳丽的礼服。
换衣时,妈妈泣不成声。
将十八年里我和妈妈在霍家的遭遇全部告诉了爸爸。
爸爸红了眼眶,握着妈妈的手一直道歉。
他咬牙切齿:
“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伤口处理完后,爸爸带着我们回到了宴会厅。
在所有人炙热的目光中,他宣布道:
“霍家将中止和在座的所有企业合作,再不往来!”
场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全是不解。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爸爸牵起妈妈的手,示意道:
“从今天开始,沈晴就是我霍家的女主人,我的女儿霍莎,就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
“在场所有欺辱过她们的人,霍家一个都不会放过。”
爸爸侧身,在妈妈耳边温声询问:
“老婆,你想先从谁收拾起?”
宴会厅里的空气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吭声。
我扫视着他们惊恐的脸,冷笑出声。
活该。
8.
面对妈妈的挑选审视。
宾客们吓得四散而逃,只剩下无处可去的白明珠,和断了双腿的弟弟留在宴会厅。
妈妈的视线,最终停在了白明珠身上。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白明珠被捆住了双手,关进狗笼里。
被保镖推向壁炉的狗笼时,白明珠一向清冷端庄的仪态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的四肢在空中无力地扑腾,抓着滚烫的笼门不松手。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沈晴,我和你一样,都是被霍湛骗了啊。”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是被迫的,他一直口口声声说是你勾引的他!我一直被他骗了,才会来恨你。”
妈妈靠在爸爸怀里,没有出声。
只是冷冷地看着白明珠。
被妈妈毅然决然地拒绝,白明珠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
狗笼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离近了几乎能听到皮肉的焦香味。
白明珠反抗得也越来越激烈,激动。
她的喊声越来越大。
飞快地用自己的额头撞击地面,砰砰砰地在地上磕头。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按住她的保镖。
她冲到了妈妈的身前。
白明珠浑身颤抖,恐惧和绝望的情绪不断糅杂。
扭曲出一张惊恐至极的脸。
她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小腹。
“我错了,我当年不该诬陷是你害我流产,可我只是想让你离开霍家,我没想让你终生不孕。”
“是霍湛说他恶心你,一想到你就想到你勾引他的那天晚上,是他不想让你有孩子!所以才切掉了你的子宫。”
白明珠哀切地看向妈妈: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故意的。”
“罪魁祸首都是霍湛,你一定能理解,原谅我的,对吗?”
我忍不住被白明珠的胡言乱语气笑了。
伤害就是伤害,哪里还要分什么故意和无意?
而且她说她是无意的,谁信?
妈妈也冷笑着摇头。
她一改往日温柔的形象,抬手,狠狠扇向白明珠。
“做梦。”
白明珠惨叫着被抬进了狗笼。
直到她身上的皮肤被高温烘烤脱落,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时。
爸爸才把她放了出来。
白明珠那张美丽艳丽的脸被彻底毁容。
只剩下斑驳重叠的伤口。
她倒在地上,怕眼泪感染伤口,连哭也不敢哭。
爸爸大步越过白明珠,视线落在弟弟身上。
他打了个响指,愉悦道:
“该你了。”
9.
弟弟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眼泪混着汗水从下巴滚滚而落。
先前嚣张跋扈的弟弟终于学乖。
他拖着断掉的腿,爬向爸爸,抱住爸爸的大腿求饶:
“爸爸!我错了!”
“我是妈妈生下来的孩子,我是妈妈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啊!”
他泪流满面,扯妈妈的裙摆,让妈妈为他说话:
“妈妈,你说话啊,我是你的儿子啊!”
多可笑。
从前的十八年里,无论妈妈怎么对他好,哀求他,奢望他叫自己一声妈妈。
他都不愿意。
反而整天跟着白明珠学舌,叫妈妈“贱人”“婊子”。
小小的他冷着脸,义正言辞:
“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妈妈!”
“除非我要死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叫你妈妈!”
回忆起从前,我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我走上前,用力踹翻了求饶的弟弟。
妈妈没有阻拦。
她把自己的裙子从弟弟的手里扯了回来。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如果可以,当初怀上你的时候,我就会立刻把你打掉,不给你出生的机会。”
得到妈妈准确的答复后,爸爸点了点头。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保镖把弟弟拖出宴会厅。
“霍湛违法乱纪,让霍家蒙羞。我以霍家主人的身份,宣布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你既然是霍湛的儿子,那从此以后,霍家也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保镖们架着弟弟离开时。
爷爷奶奶却突然出现。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将弟弟死死护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处置霍湛我不在乎!但你不能动明洲!”
“沈晴已经不能生了!明洲就是我们霍家唯一的孙子!是我们霍家的继承人!”
爸爸拍上我的肩膀,加重了语气:
“我已经决定好了,让霍莎做霍家下一任的继承人。”
奶奶微微瞪大了眼睛:
“女人怎么能继承家业?”
她不管不顾地哭闹起来:
“今天不管说什么,你都休想赶走明洲!”
爷爷附和道:
“想要和明洲断绝关系,就先和我们断绝亲子关系!”
爷爷呵呵地笑起来:
“和我们断绝关系,就是和霍家断绝关系,你还想要霍家公司,就必须听我们的话!”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爸爸却并不慌。
他不紧不慢地点头,侧身询问我:
“莎莎,今天是你作为继承人要经历的第一个考验。”
“如果你是爸爸,你会怎么做?”
我略加思索后,伏在爸爸耳边说出了我的答案。
爸爸哈哈大笑,点头道:
“不愧是我的女儿,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10.
爸爸最终没有和爷爷奶奶断绝关系,也没有让弟弟滚出霍家。
他把爷爷奶奶和弟弟,一起送回了霍家老宅。
在送回老宅前,爸爸提前将老宅内所有佣人遣散,断了老宅的供电和供水。
顺带,冻结了爷爷奶奶名下所有的信用卡和银行卡。
经过爸爸的一番操作,原本富贵奢华的老宅,现在则变成了比深山农村还偏远的农村。
衣食住行,处处不便。
进去容易,出来难。
爷爷奶奶和弟弟对此无知无觉。
他们还在窃喜,认为是他们拿捏了爸爸,逼爸爸不得不低头。
可等他们带着弟弟回到老宅后。
他们的表情立刻变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没水没电怎么住人?”
爷爷咬牙切齿:
“我们都被霍铭骗了!”
“他把我们骗回来,是想把我们关起来!”
说着,他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质问爸爸。
但老宅的信号,也被爸爸提前屏蔽了。
爷爷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信号。
他气急败坏,居然把手机扔在地上,砸碎了。
发现被骗后的爷爷奶奶立刻决定想办法回到霍家。
但他们没车没钱。
又有弟弟这个断腿的残废拖累。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选择留在老宅里,等弟弟的腿伤养好了再想办法回霍家。
送他们回老宅之前,爸爸就特意嘱咐过给弟弟看病的医生。
不用对弟弟的腿伤太上心,医生言听计从。
甚至连固定伤腿的石膏都没为弟弟准备。
在老宅,没有手术治疗,也没有药物辅助。
弟弟的断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如初。
就算侥幸接骨成功。
他也只能变成一个一瘸一拐的瘸子。
从那天之后,爷爷奶奶就带着弟弟在老宅住了下来。
但要自小养尊处优的三个城里人,回到山村里过自食其力的农村生活。
谈何容易。
爷爷带着锄头,开始学习挖地种菜,被繁重的体力活折磨得浑身病痛。
奶奶连最基本的水煮青菜都能做成一锅浆糊,浪费了不少食物,时常因为家务事被爷爷和弟弟指责。
弟弟更不用说。
他的断腿彻底长歪,一双腿扭曲成奇异的麻花状,连下地走路都困难。
彻底沦为了爷爷奶奶的拖累。
他的性情也越来越阴沉。
他们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开始只是口头抱怨,话越说越难听,到最后,演变成了大打出手。
弟弟虽然变成了残废,但终究是个健壮的男人。
他拿着菜刀癫狂地朝爷爷奶奶劈去。
撑着上半身,爬出了老宅。
临走前,他还在癫狂大笑: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谁也别想把我困在这里!”
“我自由了!我要回霍家!”
“我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要回霍家继承家产!”
等到我们发现时。
爷爷奶奶已经死了。
他们倒在老宅的楼梯上,形如干尸,死不瞑目。
在杂草遍布的老宅外。
我们找到了弟弟。
他眼里满是恶毒怨恨,举着菜刀嘶吼着朝我扭曲爬行过来:
“还给我!霍家是我的!”
“你去死!”
我抬了抬手。
身后的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上前,夺过了弟弟手里的刀,将他紧紧控制在了地上。
“小霍总,怎么处置他?”
我闭了闭眼:
“他疯了,送他去精神病院。”
弟弟被捆成了粽子,塞进铁笼,狼狈拖走。
我垂了垂眼,低头整理好衣装,往路边走去。
路边,爸爸妈妈坐在车里,笑意盈盈地等着我。
见到我,妈妈立刻招手:
“莎莎,快来。”
“今天是你继承霍家集团的发布会,千万不能迟到。”
我笑着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