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气氛严峻,吴朋赶紧遣走其他人,临走时还帮忙关上办公室的门。
嘈杂的声音褪去,办公室只剩周镇、黎司湘和鹿之期三人。
鹿之期眼圈微红:“周镇,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祖宗十八代的坟,不然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让自己的妻子给小三下跪道歉,这种混账话他居然当众说得出口。
周镇双拳攥紧,眼底浮起猩红偏执的恨意,“鹿之期,你没有心,明明是你负我,你这辈子都欠我。”
鹿之期:“我欠你妈。”
周镇被彻底激怒,正要大发雷霆,被黎司湘拦住,“周总,你们别吵了,别因为我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她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
事情的焦点应该在她身上才对。
她柔声劝:“镇哥哥,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种,鹿姐姐比我年长,让她跪我,我怕折寿呢,听说鹿姐姐是美院毕业的,不如……让鹿姐姐为我作画,就算赔礼了?”
周镇情绪缓和不少,宠溺地撩了撩她耳边的湿发,“都依你。”
转头时,他笑容顿消,弯腰拾起那纸离婚协议,毫不犹豫地撕碎。
撕碎她的妄想。
“周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他随手一抛,碎纸满天飞。
“我可以恢复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但是,要先给我家湘湘赔礼,画到她满意为止。”
婚前,鹿之期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廊,想成为画界魁首。
婚后,画廊的工作被人渣父亲搅黄,她被周镇哄着当起了全职太太。
已经三年没碰过画笔,现在要让她为丈夫的小情人作画?
鹿之期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有些发颤的指尖,十指缓缓蜷起,“我最擅长画美人裸体,我敢画,她敢当着我的面脱吗?”
黎司湘:“……”
小姑娘还没有性开放到这种程度。
而且这话由鹿之期这个正牌太太说出来,更是羞辱至极。
她臊红了脸,难为情地扯周镇衣袖,“镇哥哥,人家只想给你看身体……”
周镇护着小情人,看向鹿之期时,眼底裹杂着极致的憎恶。
“湘湘单纯,也洁身自好,她没你心思龌龊,故意提裸画让她难堪。”
“裸画就是龌龊吗?”鹿之期苍白的唇边勾了勾,“你就应该把佛罗伦萨美院的大卫雕像抬走,你穿着这身人模狗样的西装站上去,让人瞧瞧你骨子里有多高尚。”
“鹿、之、期!”
周镇一字一顿,眸子里的怒火烧得旺盛,朝门外低吼:“吴朋,滚进来。”
下一秒,吴朋战战兢兢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周总,您吩咐。”
周镇指着鹿之期,沉声命令:“太太精神失常,举止疯癫,让保镖立刻送她回家,三天不准出门。”
吴朋瞟了眼沙发上坐姿优雅得不像话的鹿之期,“是。”
鹿之期只是冷笑,任由保镖将她带走。
路过周镇身边时,她轻扯嘴角:“你无能狂怒的样子,真像小丑。”
周镇两只眼睛直冒凶光,怒气快烧到头顶,厉声:“画没完成之前,不准她吃饭!”
鹿之期笑得更嘲弄。
气成这样,都不肯离婚?
他不是小丑,应该是忍者绿毛龟。
……
被保镖送回明月湾别墅后,鹿之期就被关进了房间。
周镇差人送来各种绘画工具,还给了一张黎司湘的自拍照,要她为黎司湘画一幅水彩肖像。
她拾起画笔,没有耽搁,开始调色。
已经是午饭时间,如果不能在晚饭前画完,她得饿两顿。
她现在的身体太虚,饿两顿扛不住。
画笔在蓝色小水桶里轻轻搅弄,惊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