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西扬加入巡天监第四天清晨，一阵雄浑的鼓声，回荡在整个镇山城上空。
咚~咚~
巡天监，外院武场，短短十息内，三百巡天卫已经集结完毕。
等到莫西扬匆匆赶来，却只能躲在后面瞭望，他在巡天监只是小吏的身份，还没有资格与巡天卫站在一起。
看台上，秦牧远负手而立，神色肃穆。
“时间到了......尔等可准备好了！”秦牧远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凌然锐气。
随着他话语落下，百位巡天卫突然骚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巡天......”
“巡天......”
每当冷秋到来，便是巡天监巡天监察之际，也是巡天卫出动之时。
代天子巡视天下修道！
一来寻找魔门修者的踪迹，维护一方安定。二来判定各宗门品级，收缴供奉，并挑选出杰出修者，送往皇朝京都修学。
这是每年巡天卫最威风的时候！
“监正大人，卑职请命，愿去正西方大乌山一带搜寻魔踪。”兴奋过后，一位大汉上前请命。
“准。”秦牧远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另外几位侍卫统领。
“屠正，你带人前往星月剑宗。”
“周虎，前往南方溧水河一带搜寻魔踪。”
“于同，灵犀山。”
......
随着秦牧远的吩咐，一位位巡天卫统领上前领命，有寻魔踪者，有前往各大宗门监察者。但几乎每各人脸上，都挂着一丝失望。
“大人，我等八人皆有了任命，但为何无人前往药王山监察，难道是监正大人要亲自前往。”眼看任命结束，一位侍卫统领忍不住询问。
万里方圆，虽有几大宗门，但唯药王山是二等宗门，实力最为雄厚，若是能够前往药王山监察，自然会得到更多的孝敬。
“前往药王山监察，本监正有个更好的人选！秦牧远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众巡天卫也忍不住回身望了过去。
“莫文景，你在药王山修行五载，想必对药王山极为了解，这监察之责，便交由你来。”
秦牧远一声令下，却是惊呆了众人，一个小小的书吏，还只是个凡俗，有何德何能代替巡天卫去行监察之职。
但秦牧远积威甚重，他的决定，没有一人敢出言反驳。
“谢监正大人厚爱，不过卑职人微言轻，恐怕难以胜任。”莫西扬有些发懵，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心中也明白，这是秦牧远的拉拢。
但特么老子一个人回去，谁会买账？
武场上，无数道目光汇聚在莫西扬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则是不解。
巡天监察，至关重要，让一个小吏领队，更像是对药王山的轻视。况且，在众侍卫眼中，莫西扬也不过是一介凡俗，虽有药师手段，但也上不得台面。
“本监正自信还有几分眼光，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可暂代巡天卫统领一职。”秦牧远扫过全场，只是凭借 一道眼神便压下了所有不满。
“知你年幼，难免气盛，此去药王山，便让羊五陪同。”
羊五是秦牧远手下第一心腹！
......
药王山内门，峰顶上，几位长老聚集于此。
“又到了巡天之际，皇朝修学的名额落到谁头上合适？”长老苏怀轻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巡天监的到来，对于药王山而言，同样是一场机缘。
监察品级，药王山并不在乎，但皇朝修学却能让药王山杰出的弟子，前往京都修行三年，以此增长见闻，拓展人脉。
“我药王山位列二等，只能得到六个修学名额，但在内门却有八山属地，还有四堂一阁的弟子，着实不好分配。”另一位长老摇了摇头，满脸的纠结。
药王山，共有八座千丈高山为内门弟子修行属地，并由八位内门长老授业管束，因为内门弟子资质最佳，也最容易得到皇朝修学的名额。
不过，除此之外，执法、炼器、符箓、驯兽四大堂口，以及炼丹阁的长老，也都想争夺皇朝修学的名额。
“我执法堂秉公执法，当取其一。”执法长老吕通最是直接，当场开口索要一个名额。
“我丹阁任劳任怨，若是占不到一个名额，明年的丹药供给全部减半。”
“符箓堂人才凋零，再不把握机缘，日后岂不是要断绝，这名额必得其一。”
......
一时间，山头上开始争吵起来，几位手握大权的长老，如同市井泼皮般争闹的不可开交。
“够了，谁说我药王山只有六个名额！”苏怀揉了揉额头，一句话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苏长老，难道......”吕通一愣，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若是我药王山能够位列一等宗门，将会有十二个皇朝修学名额，到那时一切矛盾都可迎刃而解。”苏怀没好气的借着说到：“山主破境在即，只要好处给的足够，讨得巡察使的欢心，我药王山就能晋升一等！”
几位长老会心一笑，都说道：“这次务必要让巡察使大人满意！”
......
山脚处，莫西扬抬眼望去，没有感慨只有快意！
五年苦修，那时的莫文景早已将药王山当成了自己的家，原本想在修行有成后，带领药王山跨入一等宗门。
可谁曾想，在他开启天相失败后，迎来的却是抛弃与无尽的羞辱。
“呵，不知我这此归来，你们会是何样的嘴脸。”想起那一张张冷漠的脸庞，莫西扬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此次监察，得秦牧远任命，莫西扬在羊五的陪同下，带领八位巡天卫来到药王山。
临近山门，远远望见一群人影正在观望，待发现巡天卫的身影后，急忙迎了上来。
“在下药王山内门、执法堂堂主吕通，见过巡天监诸位。”吕通面带笑容，带着一群执法堂的弟子走上前来，看到羊五立刻谄媚迎上来：“原来是羊统领带队，快里面请，几位长老都已经准备好了......”
羊五是秦牧远的贴身侍卫，亲信中的亲信，只要能让他满意，在秦牧远面前帮忙说话，药王山升一等的事情就稳了！
“吕堂主，误会了，此次监察，并非羊某统领，一切还要听从莫兄弟的安排。”羊五摇了摇头，让开了身形，众人这才看清站在他身后的人影。
“莫兄弟？”吕通疑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眼熟。
“在下莫西扬，受监正大人抬爱，主持对药王山的监察。”莫西扬声音冷淡，一语过后，便不再说话，他用了自己本名，内门堂主吕通还没有联想到那个外门第一。
“我家兄弟就是这副脾气，吕堂主习惯就好。”羊五也是皮笑肉不笑。
吕通心里犯着嘀咕：这是哪家权贵的子嗣，所以眼高于顶？他不敢多问，于是引领众人朝着执法堂走去。
一路上，时常能看到一些少年男女，年龄都不算很大，身上散发着蓬勃朝气。
当看到巡天卫的到来，那些少年男女，大多带着一丝丝羡慕之意，也有胆大着，借着对吕通行礼之际，多看上几眼。
莫西扬一路无语，目光却是不断流转。
多么熟悉的地方，多么亲切的感觉，可依然温暖不了那颗早已冰凉的心。眼前的这些少年，若是他们开启天相失败，会不会跟当初的自己一个下场。
众人行路速度不快，一路观赏药王山的雄伟，吕通又擅言语，讲述着药王山的成长。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执法堂，在吕通的邀请下，莫西扬落座主位，其它几位巡天卫也都相继落座。
“几位大人，赶路辛劳，是否需要歇息一些时日？”吕通命人奉茶，笑着脸开口示好。
这一次不同以往，药王山想要晋升一等，就必须将巡天卫给彻底拉拢，唯有如此才有成功的可能。
“无需这般麻烦，监察之责刻不容缓，吕堂主我们开始吧！”莫西扬挥了挥手，拒绝了吕通的提议，甚至连茶杯都给推到了一旁。
吕通脸上讪然，却只能听命：“既然莫统领先忙公务，那稍后再去安排！”
执法堂几位弟子捧着一堆账目走上前来：“这些便是我药王山今年的账目，还请诸位大人详鉴！”
监察，并非一句空话，对一个宗门做出评定，除了整体实力之外，弟子的数量，执法的度量，以及资源的分配，都需考量。
莫西扬一挥手，八名巡天卫立刻开始查账，莫西扬和羊五则冷着连坐在一边，让吕通心下十分忐忑。
内门账目之后，又有几名弟子捧着更多的外门账目走进来，
莫西扬一眼扫去，这几名弟子以姜中河为首。送上外门账目的，竟然是外门执法堂的弟子。
姜中河看到莫西扬也是一愣，为了得到这个进入内门、送上账册的机会，他可是耗费了极大的代价，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被变为杂役的废物。
“莫文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巡天监的统领，还不快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