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圆之夜的沼泽像块黑色的绸缎,只有育藤池中央的灯塔亮着红光,把周围的雾气染成了诡异的粉色。林悦趴在房车顶部,用望远镜观察着池边的动静 —— 六个黑袍人正围着池岸巡逻,手里的骨笛时不时发出轻响,每响一声,池里的藤蔓就躁动一分。

“蚀发菌怕月光。” 苏慕言将定魂染和落英潭水混合,染剂在容器里泛着银光,“日志说这种菌在月光下会休眠,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他给房车换上静音轮胎,轮胎接触到湿地时,灵纹自动亮起,在泥地上画出层淡金的光膜,“能隔绝脚步声,暗影教的‘听声蛊’听不见。”

小萤突然指着池中央的灯塔,塔身缠着圈最粗壮的藤蔓,藤蔓的缝隙里,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是阿萤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被绑在灯塔上,那些藤蔓在吸她的灵力!” 林悦举起快发光屏,扫描到的咒纹中心有颗微弱的光点,是暖灵芯的气息 —— 阿萤的手里,竟攥着块暖灵芯的碎片。

潜入育藤池时,林悦才发现池边的泥土里埋着无数根发丝,那些头发像水草般在水里摇摆,根须处还沾着快发染剂的残留。苏慕言用剑挑开层腐叶,下面露出块快发技师的铭牌,编号 “023”,和阿霜学徒证上的编号只差一个数字。“是雨林分部的技师,” 苏慕言的声音沉了沉,“他应该是在保护染剂配方时遇害的。”

靠近灯塔时,林悦闻到股熟悉的香气 —— 是定魂染混合锁灵花的味道。她抬头一看,阿萤虽然被藤蔓缠着,手指却在偷偷编织什么,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染剂残渣,在月光下泛着淡金的光。“她在编‘破咒结’,” 小萤突然低声说,“是阿芸师父教的,能暂时阻断咒纹的灵力流动。”

当林悦将同心染涂在藤蔓上,奇迹突然发生 —— 染剂接触到咒纹的瞬间,真的开出了朵淡粉色的并蒂莲,花瓣层层展开,将蚀发菌烧成了灰烬。阿萤的眼睛亮了亮,她趁着黑袍人被莲花吸引的瞬间,将手里的暖灵芯碎片扔了过来。

碎片在空中划过道金线,正好落在林悦手里。暖灵芯突然发出强光,与林悦颈间的吊坠产生共鸣,周围的缠发咒在金光中纷纷瓦解。苏慕言趁机用剑劈开最后一道藤蔓,将阿萤拉进了房车。

“阿霜还在沼泽深处。” 阿萤的声音虚弱却急切,她攥着林悦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他说要去毁掉暗影教的‘母藤’,让我带着碎片等快发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培养皿里的发丝上,突然红了眼眶:“这是他留给我的,说只要看到它开花,就说明他平安。”

房车驶离育藤池时,林悦回头望了眼。那朵并蒂莲还在池中央绽放,花瓣上的光纹在雾里扩散,像在给阿霜指引方向。暖灵芯的进度条跳到 45%,光屏上自动弹出母藤的位置 —— 沼泽最北端的 “枯骨林”,那里的树木都缠着黑色的藤蔓,像无数根竖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