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慕容玥婚期确定后,府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从前那些或轻视或冷漠的目光,如今都换上了几分讨好。

丫鬟小厮们低着头,干着该干的活计,眼神经常偷偷瞄向她,内心满是羡慕。

连李姨娘身边的马嬷嬷,见了她,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闪烁,似乎藏着诸多心思。

慕容瑶因上次的事,罚闭门思过的日子还未满,除了接旨时出来会,平时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闹了几次后倒也安分了许多。

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拂过府里的每一个角落,显得这座深宅大院,格外深沉。

沁兰苑内,烛火摇曳,屋内摆设精致,慕容嫣坐在铜镜前,烛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宛如一幅孤寂的剪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年梨花树下,惊鸿一瞥的翩翩少年,只一眼,便是万年,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李姨娘看着自己骄傲的女儿,独自伤心落泪,心疼不已。

“嫣儿,别哭了,母亲心疼。”

“母亲,嫣儿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嫣儿,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除了爱情,权势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

“不,母亲,女儿要权势,也要爱情。”

“嫣儿你,哎,罢了,母亲帮你。”

慕容玥这几日也没闲着,把自己关在房里研究剑法,练习内力,倒也是初有成效,初桃和兰姨也是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

府里的厨房,最近时不时地送些好东西好吃食过来,平日里哪有这等好事?那李姨娘管理着府里的中馈,时不时克扣她银子倒是常有的事。

更让她稀奇的是,今日那李姨娘派马嬷嬷,送来好些珍贵的物品,有前朝知名画家的水墨名画,紫罗兰的玉石手镯,琉璃钗,一套质地上乘的茶具,还有江南采买的玉蓝姬,听马嬷嬷说这玉蓝姬花极其难寻,珍贵至极。

说是快要出嫁了,女儿家家的得有东西傍身,慕容玥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待她们露出破绽。

这几日送来的东西,慕容玥出于谨慎,样样都会查验,直到今日这一盘芙蓉糕,少女纤细的手指慢慢摩擦着精致的糕点,眼里闪烁着冷漠至极的光。

“呵呵,倒是费心了!”

芙蓉糕渗了白菱,这是一种难寻的药材,无色无味,一般不易发现,本是无害,反而对人有好处。不过,吃了这渗有白菱的芙蓉糕,日日闻那玉兰姬之花,不出七日,便会不治而亡。

“好歹毒的心思,真是一次次得寸进尺!”慕容玥气愤道。

夜幕降临,慕容玥用完晚膳,便吩咐初桃做了一盘子芙蓉糕,准备好好拜访下她的这位姨娘。

李姨娘的院子里,慕容嫣和李姨娘浅笑言谈的吃着晚膳,见慕容玥突然到来,俩人皆是愕然与不喜。

“大姐姐和姨娘都在呢?”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李姨娘冷淡地说道。

“姨娘说得哪里的话?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来看看姨娘罢了。”

“初桃,把礼物拿上来。”

“是,小姐。”

“姨娘,这是玥儿做的糕点,专门孝敬你的,感念你这几日给玥儿送的礼物呢!”

送完礼物便转身离去,走到院门口时,听到了里面尖锐的惊叫声。

当丫鬟打开盘子里的糕点时,正在吃饭的母女,吓得差点呕吐不止,一时尖叫连连,一盘带血的芙蓉糕呈现在她们面前,并且以血为笔,写了一个“死”字。

没走远的慕容玥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上扬,眼神轻蔑。

“这就吓到了?鸡血而已!”

慕容玥的婚期将至,府里应着规矩便开始草草置办一些东西,下人们各司其职,自从上次的芙蓉糕事件后,李姨娘她们倒是安分了不少。

今儿个阳光明媚,慕容玥慵懒地在院子里,吃着初桃做的美味点心,好不惬意,还没好好品尝完点心,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容嫣带着丫鬟来此,远远看去,倒是一位姿容上乘的俏佳人踏步而来。

“哟,大姐姐,这是哪里的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二妹妹,不请姐姐进去坐坐?”

“大姐姐,有请。”

桃花树下,两位美貌的女子对立而坐,一女子端庄秀美,一女子冷艳清丽,细细看去,哪怕戴着面纱,那冷艳清丽的女子,气质也毫不逊色,反而更胜一筹,这场景本是如诗画卷,可气氛却暗涌如潮,两人各怀心事。

“大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何事?”

“无大事,只是来恭喜二妹妹你大婚在即。”

“哦?那便先谢过姐姐了。”

“二妹妹,成婚后你这夫君可得好好把握,不然一不留神被人抢了去!”

“呵呵!谢过姐姐的提醒,妹妹定当犹记于心才是。”

“不知妹妹之前送的芙蓉糕,姐姐和姨娘吃的可开心?”

“二妹妹,倒是变了许多?不过这爱恶作剧,淘气的性格倒是没变,芙蓉糕有心了!”慕容嫣淡定地喝着初桃泡的茶,轻笑地说着。

“哈哈哈,姐姐倒是好雅兴!”慕容玥举杯同饮。

两人各怀心思地说了会话,慕容嫣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清宁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假思索地想着,倒是一个可以会一会的女人。

宸王府书房。

灯火阑珊,屋内长身玉立的身影执笔而坐,萧亦寒回忆着那晚的一切,默默地在宣纸上描绘着那个女人的轮廓,只能浅浅的记得一些,当时自己深受重伤又中药,夜里也没能看得太仔细,每每想起那个女人总是止不住的心乱如麻。

房门轻轻被敲响,来人恭敬地跪地禀报。

“主子,那个女人有线索了。”

“哦?什么线索?”

“那个女人在京都的醉香楼出现过。”

“醉香楼?”萧亦寒微眯着冷冽的眼眸,轻轻地说着。

“是,主子。”

“那便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是,卑职领命。”

望着夜冥离去的背影,萧亦寒雕刻般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魅惑。

“呵!女人,本王很期待我们再一次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