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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凝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向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
厉修临分明知道家庭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此刻却为了给周沫沫撑腰随口而出。
厉修临却只是冷哼一声,像是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不道歉就算了,你自己去画室里好好反思反思。”
江寻凝被关进那间小画室时,仍死死盯着厉修临冷漠的眉眼。
“等我跟沫沫结婚那天你再出来,别误了我跟沫沫的婚礼。”
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江寻凝陷在暖黄色的装修色调中,却恍若置身冰窖。
她抬眼一望,墙上满是厉修临与自己的合照,厉修临早期的设计稿整整齐齐地摞在桌上。
江寻凝被过往的甜蜜回忆包围,曾经在这里的拥吻有多幸福,现在被禁闭在这里就有多么痛苦。
天色渐晚,江寻凝不出所料地发现这里被断了电,她不得不打开落灰很久的小夜灯。
昏暗的光线下,她望着不远处别墅花园中明亮如昼的灯光,忍不住苦笑。
那本来是厉修临为了她而修的地灯。
江寻凝忽然明白,自己一直在凭着厉修临的家庭原因给他的种种过分行为找借口,靠着过往的点滴回忆为厉修临如今的变心开脱。
她将镯子的碎片仔细收好,近乎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推开门送饭的不再是保姆,而是厉修临。
他瞥了一眼旁边丝毫未动过的饭菜,脚下一顿,随后便移开了视线,把冒着热气的饭盒放在桌上。
江寻凝不想再跟他交流,干脆闭眼装睡,下一刻却感到手被人握住,棉签沾着碘伏轻柔地擦拭在伤口处。
厉修临总是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江寻凝就是被这些小细节拽住,不愿走出已经逝去的爱意。
她抽回手,厉修临动作停住,随后若无其事地将开始装地灯。
然而安装了一半,厉修临的电话就响了,周沫沫在电话中哭:
“修临,我的手又开始疼了,不会感染了吧?”
厉修临温声安抚了几句,犹豫片刻便丢下装了一半的地灯离开。
江寻凝在他离开后翻身坐起,丝毫不意外他的选择。
她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只等厉修临提出分手后便离开。
厉修临再次回到这里时,江寻凝刚把地灯拆掉。他沉默片刻,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回家吧。”
江寻凝心中其实不愿意再回去,最后几天待在这里总比跟周沫沫勾心斗角强。
厉修临神情是江寻凝难见的温柔:
“我看到了,你藏在盒子中的礼服设计稿。”
江寻凝却心下一惊,以为他找到了自己想走的痕迹,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段感情,不愿再多生是非。
厉修临牵过她的手,薄唇贴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很爱我。其实我跟周沫沫......”
江寻凝如同被蜜蜂蛰到般猛地抽回手,表情冷硬:
“那不是给你的,只是给一个客户的设计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