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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早早起床就要出门,离开前对我笑得格外“慈爱”。
“林林,你自己在家好好歇着,妈去给你寻点安胎的好东西。”
我盯着她轻快的背影,喉咙发紧。
上一世也是这样,得知我怀孕后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讨厌我。
我原以为她是良心发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弥补我。
可她才来照顾我三天,我就意外流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到死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转移了我的子 宫。
为了弄清真相,我迅速出门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拐过菜市场,进了一条昏暗狭窄的小巷,在一家隐秘的妇科诊所停了下来。
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她走了进去,出来时满脸藏不住的喜悦。
等她的身影拐过街角,我也推开门进去,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数着钱。
她被我吓了一跳,迅速把钱放进抽屉,笑眯眯道:
“姑娘,来瞧病?”
我低下头,声音发颤,装出一副哭腔:
“大夫,我结婚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婆家天天给我气受,您有没有什么法子治不育不孕的?”
她“哎呀”一声,抓住我的手语重心长道:
“你总算找对人啦,要是你早点找我,早就抱上大胖儿子了。”
我装作不解的样子,她从抽屉里摸出张黄符纸,在我面前晃了晃。
“巧了不是,刚有人来这求过这宝贝。瞧见没,转移符,可以把别人健康的子 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保准你怀上。”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压低了声音:
“这,怎么用?不会出人命吧?”
她凑近了些,语气神秘:
“简单,在这符纸上写下你的生辰八字,烧成灰兑水让那健康的女人喝下,不出三天她的子 宫就是你的了。”
我的血“唰”地一下冲到了头顶,又瞬间凉透了。
符纸......兑水......
前世我肚子开始出现异常,就是因为喝下了那碗安胎药。
原来是这样。
我也买了张符,但没立刻回家,而是坐了两个钟头的车去了乡下。
回来时,我妈像前世那样端来一碗药:
“林林,快,妈给你熬好了安胎药,趁热喝。”
我盯着那碗水,又抬头看着她期待的眼睛,决定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妈,这碗真是安胎药吗?”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转化成不耐烦:
“不是安胎药难道是毒药吗?你赶紧喝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给你取来的。”
最后的一点犹豫瞬间破碎,我接过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过了一个多月,我流了“产”,我妈的肚子却鼓起来了。
起初只是像揣了拳头大的球,后来疯了似的长。
不到半个月,她就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血管像蚯蚓似的爬满了肚皮。
可她却美得很,每天对着镜子转圈傻笑:
“这肯定是三胞胎,不,是四胞胎!”
邻居们都劝她去医院看看,她立刻瞪起眼睛骂人:
“看什么看?你们就是嫉妒我老来得子,还是龙子,是文曲星下凡!”
有天夜里,我听见她在客厅里说话:
“宝宝乖,再长快点,把妈妈的肚子撑得再大些。”
而她的预产期整整提前了几个月。
我把她送进产房时,看见护士们被她的肚子吓白了脸。
她疼得在床上打滚,嘴里还在喊:
“我要有儿子了,我要有儿子了!”
产房的灯亮了四个小时,她终于生了,突然,护士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
她们全部跑了出来,扶着墙干呕,有的甚至吓晕了过去。
产科医生浑身发抖走了出来,盯着我用力挤出一句话:
“她、她生出来的,不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