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昭华公主看上了我的探花郎未婚夫,重金让我离开他。
我拒绝了,宋以川待我更加温柔,昭华公主也转移了目标。
谁知就在我及笄那夜。
他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地痞流氓轮番凌辱。
我撕心裂肺的痛哭求他救我,他含泪笑得癫狂。
“你不是爱我吗?那么爱我,为什么要破坏我和昭华的姻缘!”
“我本可一步登天,是你毁了我!”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我的心脏,似是不足以泄愤般生生搅动着血肉。
我竟不知,我那未婚夫竟将仕途的失败全归咎于我。
将我活活折磨致死都难以泄愤。
再睁眼,我回到了公主求我离开他那天。
我收下了公主的银票。
成全了这对眷侣。
1.
前世,被轮番糟蹋后的身体一丝不挂满是青紫红痕,镶金边的匕首连着把手没入心脏,血肉模糊外翻,森森白骨裸露可见。
宋以川下令将我沉江,任由江里的活物将我啃食撕咬。
死的那日是我及笄。
宋以川派人悄悄将我带出城,说是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不疑有他,满心都是过了今夜,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宋以川了。
我期待的跟着出城。
几经变路走进了一个破败的庙宇。
在我疑惑之际,方才的带路人将门反锁,佛像后走出了七八个混混。
他们一脸淫笑,兴奋的撕掉我的衣服,不顾我挣扎反抗将我压在供桌上。
旁边,宋以川一身进士服,手执折扇身姿挺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高高在上的观摩这场他亲自安排的好戏,如同神祗下凡。
可下一秒,他不顾我身上还有人,看似温柔却面目狰狞的揪着我的头发,眸底满是怨毒。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最信赖,从小保护我不被欺负的宋哥哥,会欺我辱我至此。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细细欣赏我眼底的恐惧和痛苦,笑着示意那些地痞流氓压上我身。
我不住的挣扎,求饶,痛哭,大喊。
丝毫没有换来宋以川的心疼愧疚。
他微声轻叹,似是无奈的拿起匕首。
利落果决的割掉了我的舌头,切断了我的手筋脚筋,任由我被那些混蛋索取凌辱。
我痛苦的只能发出‘呜啊’的粗喘声。
他却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佛像礼拜。
我不敢相信,那个我尊敬崇拜了十年的人,那个我手指划破都要心疼好久,说迫不及待等我及笄后便娶我为妻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礼拜结束,他看着我的惨状,笑得眼泪渗出。
“黎儿啊,你可不能怪我,这都是你的错。”
“若不是你阻拦,我早就和昭华成为恩爱眷侣,我早就一步登天飞黄腾达!”
“若不是你,驸马爷又怎会轮到那穷酸状元!”
“都怪你!都怪你!”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去死!去死!”
匕首插入心脏,身上之人交替粗喘。
身体和心理双重的痛苦折磨,使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看着高高在上的佛像,眼泪模糊了双眼。
我无言辩驳,分明最初说要风光娶我的是他,说不会让我受苦的是他,说永不分离的也是他。
为什么现在却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无声痛苦哀嚎着,恨不得当场死去。
宋以川看着我如破布一般任人索取笑得癫狂。
那些人都痛快后,他让人将我装在猪笼里沉入了江里。
血水渗入水中,很快引来无数鱼群。
我真切的感受着血肉被用力撕咬,而岸上宋以川和昭华恩爱相拥。
我死不瞑目。
若有来世,我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2.
一阵秋风吹过,刺骨的冷似乎让我看到了江里的自己是如何被撕咬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我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
“你当真决定好了?”
说话的老者虽已白发,但面容威严,话语铿锵有利。
他是国公府的管家,此次来便是因为宫里传出要赐婚国公府之女给裕王的旨意。
裕王位高权重,可传言其不能人道,国公大人爱女心切,怎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嫁便守活寡。
于是想到了我这个歌姬生下的私生女替他女儿出嫁。
前世我拒绝了,我不愿为了一个连面都未见过的父亲搭上自己的余生,更不愿意放弃与宋以川长相厮守。
但如今,老天有眼,我竟重生了!
“我是说,我答应了。”
见我不似玩笑,管家也不含糊,“如此甚好,那老夫明日便来接二小姐回府。”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待人走远后遂出门赴约。
近日京中格外热闹。
只因裕王生辰将至,当朝皇帝登基多阻碍,多亏裕王才稳坐龙椅。
裕王是先皇第九个弟弟,为保还是孩童的皇子顺利登基,多次遭人暗算,听说身子因此落下了病根。
至此,皇上格外敬重这位九皇叔,每每生辰都要大办。
加上此次科考人才辈出,皇上更是高兴,下令要办的漂亮。
也就在此时,我那高中探花郎的未婚夫,和昭华公主滚到了一起。
宋以川五官清秀,容颜如画,文人气质清冷出尘。
虽不是状元郎,家境也不过尔尔,但却因这般贫苦可怜形象,给他增添了独有的魅力。
京中的那些贵胄女子对他甚是心疼,时不时的就寻他谈诗作画,高兴时也是出手阔绰。
昭华公主更是大胆,每每深夜,都派人将宋以川接去公主府,天将亮才送回。
我与宋以川青梅竹马,娘亲病死后是他一直保护我不被欺负。
他说要进京赶考求功名,然后风风光光的娶我为妻。
我信了,所以甘愿每日早起贪黑的干着只有微薄收入的杂活,为他筹备银两供他上京。
生父来寻时宁愿放弃入豪门,也要留下陪他吃苦。
他一句“待你及笄,待我考取功名,定娶你为妻”,我便冒死拒绝当朝公主。
只因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但我没想到,我所坚信的,却成了索我命的利刃。
3.
昭华公主是皇上的孪生妹妹,先皇遗孤仅剩他兄妹二人。
兄长为皇撑起大业,除了裕王再无亲人,因此对这个妹妹格外宠溺,但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
昭华公主明媚娇艳,平日里最好收集天下美男,公主府里的男妾若细数起来,不比皇上的嫔妃少。
而宋以川是她的新宠,因嘴甜活好,竟将公主哄得许久没再纳男妾。
更有传言宋以川或许会成为第一个当驸马爷的探花郎。
而这传言并不无实,公主约我就是让我离开他。
我与宋以川虽没有拜天地,但邻里乡村都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宋以川不能主动说不娶我,那样他就是不仁不义有辱文人雅士的背信之人。
但他又不能娶我,那样他就傍不上公主成为驸马爷飞黄腾达。
所以只能是我主动离开。
想到宋以川那虚伪的嘴脸,嘴角不由得扯起了一抹冷笑。
我不顾昭华公主的震惊厌恶,自顾自的倒酒喝了起来。
一个盛气凌人的丫鬟将一沓银票摔到我面前,“这是我家公主赏你的,拿了钱你就离开宋公子,否则别怪......”
“好。”我点了点银票放好。
“什么?”
那丫鬟似是没想到我答应的那么快,准备好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
“都道宋郎有个青梅很是爱他,原来也不过如此。”
昭华公主话语里满是鄙夷。
我不怒举杯,嘴角勾勒处一抹淡笑,“区区五千两银票,公主的爱,也不过如此。”
“大胆!”丫鬟怒斥护主,“被公主看上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这等贱民,别说公主不给你,你又能如何?你也配得上宋大人!”
我眉毛微挑,嘴角扬起神色慵懒又随意,“说的是呢,公主和贱民的未婚夫天仙配呢。”
闻言小丫鬟得意不止,昭华公主脸色不悦,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愚蠢的东西。”
“江黎儿,本公主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看着昭华公主气的脸色都变了,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淡笑。
“男人嘛,哪有银子香。”我将银票收好,“更何况,是个不干净的男人。”
昭华公主面色骤变,那小丫鬟随即便要动手,“大胆!你这个贱民!”。
我一杯酒泼过去,刺的她眼睛火辣龇牙乱叫,旋即一巴掌扇过去,那小丫鬟不设防的摔倒在地。
丫鬟的命不值钱,但作为公主的贴身婢女,打了她无疑是打了公主的脸。
昭华公主眼眸森然。
还手之际,我一把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她挣脱不开。
“江黎儿!你找死!”
“这就生气啦?”我微微蹙鼻,笑意盈盈的看着昭华公主。
“既是交易,自当有来有回不是吗?”
我从怀里拿出一件红色帕子。
“公主可认识?”
4.
她怎么会不认识,那就是她与宋以川翻云覆雨时故意留下的肚兜。
前世我以为这是宋以川送我的及笄礼物,还满心期待的那天到来。
对他盲目的信任让我忽略了送女子肚兜这件事有多下流。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笑。
京绣牡丹,南京云锦,又岂是他区区探花郎能轻易得来的。
昭华公主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仔细欣赏继续道,“这肚兜竟是用金作装饰的,我读书少,却也听闻云锦寸锦寸金。”
“那云锦,可是皇室御用的绸缎,这般金贵,怎会出现在草民未婚.....”
“住嘴!”
昭华公主猛地呵斥出声,我佯装被吓到的模样小声道,“公主怎么这般激动?莫非,这肚兜......”
我话未说完,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戏虐。
许是第一次遇到我这般无赖的女子,昭华公主咬牙切齿,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显然是气急了。
昭华公主虽男妾成群,但倘若被传出与有婚约的新晋探花郎夜夜有染,那无疑是给皇家蒙羞。
皇上不会放过她的。
“你要什么?”
昭华公主很快冷静下来,看向我的眼底满是狠厉。
我唇边勾起一抹笑,将肚兜折好推到她面前,“今日之事,我希望公主先不要告诉宋以川,当然这两日不见他最好。”
“为何?”
昭华不解,威胁自己只是为了暂时不见宋以川?
我佯装难过,面上浮起哀戚之色,“我与宋以川青梅竹马十载,如今他是探花郎,入了公主的眼,是他的福气,我也自知不可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但我也想知道,他心底是否有过我,是否当真要抛下我。”
“我想亲自听他说,这样我才能死心。”
“况且公主不也希望,这件事由我提出吗?”
昭华公主盯着我似是在判断我说的真实性,但转念一想,我区区一介平民又如何掀起风浪。
更何况宋以川绝不可能离开自己。
如此,她捧起酒杯轻抿了口,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你想自取其辱,那便依你。”
我轻捻酒杯,眼眸低垂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好戏,要开始了。
宋以川得知我拒绝公主离开他后鄂然失色,但面上装的是真切感动。
他说我受委屈了,晚上带我去醉仙楼吃饭。
我答应了,但他却许久才出现。
一脸颓然眉头紧皱,我全当没瞧见,如往日一般雀跃迎他入座。
“宋哥哥快来,菜都上齐了。”
宋以川面露不悦,“不是跟你说过了,在外面叫我宋大人。”
区区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架子还挺大。
我起身倒了杯酒递给他,柔声道,“知道了,宋大人。”
见我这般乖顺,宋以川被昭华拒之门外的怒气稍稍平息,“今日便罢了。”
他一饮而尽,我嘴角微勾,姝丽眉眼间竟是疏离冷厉。
宋以川心不在焉,我佯装后怕懊悔,故意提起昭华公主。
“今日昭华公主召见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惶恐。”
“宋哥哥,你可会怪黎儿?”
“你与公主郎才女貌,我一个乡野丫头别拖累了你。”
“便是哥哥从前对着众相邻发誓待我好,要娶我为妻,现在你我身份尊卑有别,我不该放心上的,可公主好像也没有多在意。”
“我还以为自己有去无回了呢,听说公主府里的美男多的......”
“闭嘴!”
宋以川猛地呵斥出声,酒杯砸在桌上吸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我赶紧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急忙闭嘴,“宋哥哥,你怎么了?”
宋以川原也算得上是书香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的他对步入仕途飞黄腾达几乎到了疯魔,他坚信自己才华横溢,苦于无权无势才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又怎会放过攀附公主一步登高的机会。
他端起酒壶大口饮下,将碎银放在桌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我没有挽留,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慵懒随意的将剩下的酒尽数洒在了那碎银上。
这才起身去了二楼早就开好的厢房。
趁着夜色,我翻窗跃出,循着记忆去了城外。
夜晚的城郊实在寂静,更何况是早已衰败了无人烟的破庙。
越是靠近,那肆意调笑的浪荡声便更加清晰。
推开门,宋以川正如狗般,一丝不挂的跪匍在供桌上。
第二章
5
药效上头,此刻的他早已被欲念控制,初尝后庭让他觉得痛快。
为数不多的理智仅靠嘴说不要,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不要法。
想起前世自己所受的屈辱折磨,身体的快感就像是恶魔紧紧扼制无法呼吸。
恨不得撕了那层皮,烧之,毁之。
帷帽下我双目赤红,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至青筋暴起,心中的恨意似枷锁紧紧束缚。
宋以川在男人胯下摇尾乞怜,竟主动含了起来。
我忍者恶心拽着他的头发看向我,眼神如刀般凌厉,“我的好哥哥,妹妹竟不知道你还有这般伺候人的功夫。”
宋以川眼神满是情欲,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又在说什么。
本能的循着能让自己快活的物什,惹得男人们兴奋满足的惊呼。
我嫌恶的拍了拍手,转身将地上他的衣裳扔进了火盆。
“留口气,明日巳时将他扔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你......”还在宋以川身上动作的男人猛然一顿,突然停下的空虚惹得宋以川不悦。
“怕了?”
我拿出五千两银票,隐忍恨意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来,低沉暗哑如地狱烈鬼,男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目光短暂的在我和千两银票之间移动,想到公主喜纳男妾的传闻,顿时了然。
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钱到位,别说公主府了,紫禁城哥几个也给您办妥了。”
放下银票我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开。
宋以川,你说我毁了你。
那这一世,我便如你所愿。
6.
我那便宜父亲当真是急的,天将亮便派人来接我回国公府,生怕耽误一刻我就反悔了。
管家说老爷去面圣了,夫人在礼佛,便派人先送我回房歇息。
我并不在意,连翻带跑的折腾了一夜,确实累了。
只是没想到刚来第一天,竟那么巧的跟林婉瑶撞上了。
我本不想与她纠缠,但她似乎并不这么想。
林婉瑶上下打量着我,眼底满是鄙夷。
“你就是爹爹与那贱人私通的留下的野种?”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耳光在庭院响起。
下人们惊呼不止,林婉瑶也是愕然呆住,“你敢打我?!”
她堂堂国公府大小姐,自小万千宠爱,爹娘都不曾动她一根手指头,如今竟被一个下等人欺辱了去如何忍得!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林婉瑶只觉得无尽耻辱。
顾不得礼仪扬起手就要打我,却被我一把抓住。
我从小杂活累活做惯了,力气大的,岂是她一个千金小姐可以挣扎开的。
我微微用力,眉梢微挑,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打你就打你了,还要征得你同意吗?”
“江黎儿!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副狐媚子样。”
“别忘了你是因为谁才能进来国公府的!”
林婉瑶到底是被宠大的,连骂人都这么可爱。
我鼻尖微耸,靠近她几分嗔笑,“自然不会忘。”
“但林大小姐还是考虑清楚的好,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
我握着林婉瑶的手腕,将自己的脸放在她手上。
“我这张狐媚子脸,姐姐打不打得。”
“谁是你姐姐!”
林婉瑶恶心愤恨的抽回手,看着我咬牙切齿,“江黎儿,你就不怕我告诉爹爹。”
我耸耸肩,看着她,媚眼弯成一湖笑眼,“嗯,好怕怕哦,那怎么办?杀了我?”
“然后你嫁给裕王?”
对于林婉瑶我并没什么深仇大恨,父母那辈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我们这一辈。
但她不该说我娘亲,她不愿意嫁人可以让我替代,那当年我娘又如何有的选。
夜晚,林国公来我房内。
我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我打了他的掌上明珠。
谁料他却只字未提,只是警告我恪守礼仪,别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两日后便是裕王生辰,届时需我代替林婉瑶出席,顺势公布我二小姐的身份,以及和裕王的婚事。
我不卑不亢的应下,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许多年未见,你就没什么想问为父的?”
我眉头微蹙,旋即舒展,嘴角似笑非笑,“国公大人这是何意?”
“我一贱民,今日为何在此,大人与我心知肚明。”
“一场交易而已,就不必谈论其他那些腌臜过往了。”
“不过话说到此,我确实有一个问题。”
“今日我扇了林小姐一巴掌,林大人至今未对我问责,仅仅是因为我替嫁吗?”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林国公,嘴角泛起一丝玩味,“总不会因为大人良心发现了吧。”
林国公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勃然,盯着我良久旋即微露喜色,刹那间冷意翩飞。
“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我强装镇定,嘴角微微上扬,“也未必是件坏事,不是吗?”
林国公并没有告诉我他的目的。
只说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知道。
临走前似是警告的询问我和宋以川什么关系。
“不过是幼时玩伴,无父无母自然走的亲近些,但未曾婚嫁,如今他高中探花,便更是不常联系,昨日相约醉仙楼,也不过是替他庆祝。”
昨日醉仙楼人多,我并不打算隐瞒。
再者我说的都是实话,自从宋以川成为探花郎后,白日里他嫌我丢人不愿我寻他,夜里他每每都在公主床上,更是见不到人。
“那便好,今日宋以川赤身露体在公主府门前裸裎袒裼,圣上龙颜大怒,撤了他的探花,打出了翰林院编修外,如今正关押在牢房。”
“听说是昭华公主花了五千两银票买人寻欢,其余几人都当场斩杀,公主也被禁足府中。”
“你与此事无关最好,别节外生枝。”
我点头应下,不置可否。
众人皆知近日探花郎跟昭华公主关系亲密,自然认为他一身情事痕迹拜公主所赐。
我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闪烁着愉悦。
本来只打算先恶心下昭华公主的,这倒是意外惊喜了。
但这才哪到哪啊。
7.
裕王生辰宴上,来了众多宾客,还有几位外邦人士。
我一袭月白翠纹裙,外罩着绒绒的披风,素雅的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容貌随了娘亲,就像林婉瑶说的,一脸狐媚子样。
明媚的狐狸眼因为起太早犯困,眼尾微微泛红挑起,平白多了一分风情,直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昭华公主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借着宴会的由头一早便来了。
本是众星捧月的她,不少人因为我的出现忽略了她,开始对我感到好奇。
她还在咒骂是哪家的小姐竟如此不知礼数,却不曾看到来人后一脸震惊错愕。
昭华公主不可置信,旋即想到宋以川和自己所发生的事,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她恶狠狠的瞪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愠怒,“贱人!”
昭华公主的视线太过直白恶毒,我不需费心便与她对上了视线。
迎着她的目光,我的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眼角的戏虐更加深了几分。
宴会开场半旬,臣子们都献完寿礼,我看着皇上身边的位置自始至终都无人坐。
还在疑惑主角裕王不参加时,回头便对上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男子不同于旁人盛装打扮,一袭白衣清秀素雅,整个人随性慵懒如谪仙。
只一转眼人便不见了。
“听闻林二小姐自幼流落在外,近日才寻回,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本公主怎么不知道,国公府何时有位二小姐了。”
昭华公主今日不打算放过我,巧了,我也是。
我主动为她斟满杯中酒,她虽是不屑却也是受用,好像我本该如此。
“昭华公主贵人事多,需要调教的人太多,我这平凡之辈自然入不了公主的眼了。”
在场的人多偶有听闻前日探花郎的事,此刻看她的目光都算不上干净。
昭华公主恼羞恨不得将我拆吞入腹。
奈何此事她无力解释,因为皇上当真在公主府中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道具。
昭华公主恨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今日是九皇叔的生辰宴,林二小姐怎么空手来的?”
她将酒喝完,拿着酒杯上下比划了我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莫不是准备将自己送出去?”
裕王和国公府结亲一事尚且只有皇上和国公府的几人知情,昭华公主的心思全在男色,自然不清楚今日除了给裕王祝寿外还有一事。
我淡笑不语,看着她微微挑眉,期待着看她好戏。
昭华公主见不惯我这幅态度,分明前几日还是在对自己卑躬屈膝的贱人。
就当她想发威时,公公宣布了裕王的婚事。
而裕王妃便是国公府二小姐。
昭华公主一脸不可置信,冲着皇上便大吼,“皇兄是不是搞错了!”
“她不过是一个贱民,怎么当的了裕王妃!”
“皇兄!”
“住嘴!龙颜大怒,“堂堂公主,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昭华公主被宠惯了,前几日受了委屈,京中谁人都道她喜好男色,床上口味猎奇的狠,如今又被我一个贱民压一头,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昭华公主息怒。”
我佯装安慰将她扶起,实则带着几分戏虐,不动声色的火上浇油,“众星捧月到跌落谷底的感觉,开心吗?”
“别开心太早,我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啊!”
昭华公主双目瞪得溜圆,心中的愤怒遏制不住,发出的声音刺耳尖锐。
她面目狰狞的朝我扑来,“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本宫可是公主!你这个贱人!”
我顺势被她推了个结实。
桌上的吃食被推翻在地,好好地宴会突然变得不可控。
皇上下令将公主带下去,可就在挣扎之间,一声巨大的‘噗’响起,整个空气中刹时弥漫着一股恶臭。
方才还想要挣脱开的昭华公主突然放弃抵抗,身体僵硬的不敢动。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响声引得众人寻觅着声音,却发现昭华公主整个人发着颤。
华丽的锦绣霓裳此刻也被染上了黄色污秽,架着她的护卫更是忍不住的掩鼻作呕。
皇上见状更是面色铁青,捂着鼻子正打算示意人将其带下去,却听见众人一阵惊呼骚动纷纷后退三尺。
昭华公主,当场失禁了。
裕王的生辰宴,算是毁了。
8.
经过此事,昭华公主彻底沦为了京城的笑话谈资。
皇上因她丢了皇室颜面大发雷霆。
每日参公主的本子数不胜数,外邦使者更是冷嘲热讽借机发难。
向来众星捧月的公主大受刺激,日日将自己关在屋里。
府里的东西砸的砸摔得摔,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泡在浴桶里。
整个人宛如一个疯婆子,扬言要杀了所有人。
这就受不了可怎么行,大菜还没上呢。
我买通了城中的乞儿,故意让他们去外邦使者必经途中,添油加醋传播了昭华公主床第间最是放荡玩的刺激的消息。
果然不出三日,外邦使者就面圣提出了和亲。
起初皇上并未同意,昭华公主再怎样也是自己的亲妹妹。
后来听闻裕王说了些什么,昭华公主和亲一事即可落定。
我毫不意外,皇上会答应不过是早晚的事。
帝皇向来无情,纵使是亲妹妹,倘若危害到了国之根本,也决不留情。
只不过需要有人先提出来,裕王大抵是也知道这层厉害,所以在皇上寻他的时候,主动说出。
尽管皇上明知道此次和亲,公主凶多吉少。
但已丢失的皇家颜面必须通过另一件事平息。
昭华公主出嫁的时候我去送她。
此刻的她已经恢复往日的明媚,高高在上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把自己当作番邦皇后了。
看到我的瞬间,她毫不掩饰的嘲弄嫌恶,“你这个贱人!你来做什么!”
我不以为意的挑眉耸肩,“公主出嫁,作为皇婶,当然要来送送侄女了。”
“我呸!就你也配!”
昭华公主面目狰狞,“江黎儿!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等我当上番邦的王后,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早就成为了弃子,和亲意味着什么。
我嘴角轻轻一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最后一眼,“等你哦。”
此次和亲之人已暴毙了五任王后,昭华公主金枝玉叶骄纵惯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几日。
“江黎儿!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
昭华公主当真是恨死我了,浩荡的车队远去只能看见队尾,她刺耳尖锐的质问依旧能听见。
我是谁?
我是前世来索命的冤魂啊。
昭华公主出嫁后,宋以川也放出来了。
没了公主当靠山,他俨然一个过街老鼠,凡是有点文人风骨的见到他都恨不得给他一拳。
嫁入裕王府前夕,宋以川趁府内繁忙摸进了我的院子,如同一个疯子。
我对着铜镜戴簪,很是悠闲的挑选着明日的配饰。
对于他突然的到访,我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黎儿,黎儿你真好看。”
“他们说你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明日要嫁给裕王了,这事儿你怎么不同哥哥说呢。”
宋以川颤抖着手上前想要抓我的手,我侧身躲开。
他微微一愣,旋即干笑着在本就肮脏的衣上擦了擦,“对,对!是哥哥冒昧了。”
“黎儿,你知道的,我心里是有你的。”
“你忘了小时候我是如何护着你的吗?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哥哥待你如何,你不明白吗?”
“我那么努力都是为了考取功名才好风光迎娶你!”
“我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所以,黎儿你帮帮我好吗?”
宋以川满脸狰狞,猩红的双眼满是期冀的盯着我,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一般看着我。
我佯装乖巧,看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你想我如何帮你?”
见我松口,宋以川眼睛刹那亮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毒药递给我,“明日你嫁给裕王后,借裕王给我某个职位,我知道这样委屈黎儿了,但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事成之后,你将此药下给裕王,待裕王死后,你我便能继续在一起了,我也有了官职。”
我略一迟疑,“这药不会被人发现吗?”
9.
宋以川突然自信,“放心,这药是我从昭华那贱人那里拿来的,每日一点,不会发现是中毒。”
“是吗?”
我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打开,看着宋以川还在畅想美好的未来的那副嘴脸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宋以川,你说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我第一次称呼他全名是他一愣,“什么?”
不等他反应我便一把将那包毒药塞到了他的嘴里,死死的捂着不让他挣脱开。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你爱到放弃裕王妃之位?”
“如今的你连乞儿都不如,竟妄想我为了你冒死对裕王下毒?”
确保他吃进了毒药后,我一把将他甩开,眼底满是讥笑,“宋以川,你好大的脸啊。”
宋以川不可置信,脸上满是疯狂的怨恨和绝望。
他眼泪横流,几近崩溃的抠着喉咙试图让自己吐出来,可药粉早就混着口水吞咽进腹。
“你背信弃义,同昭华苟且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我冷眼瞧着,终是忍不住的嘶声大叫了起来,宋以川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狼狈的爬到我面前疯狂嘶吼着。
“黎儿!我错了!我混蛋!”
“都是昭华,都是昭华那个贱人!”
“是她逼迫我的!我是爱你的啊黎儿!”
“都是那个贱人逼我那么做的!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救我!”
我一脚踹开宋以川,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金色镶边匕首,在他未反应过来时利落的刺进他的腹下。
命根子落地的瞬间,宋以川痛的在地上疯狂嘶喊,看着我的眼神透着刺骨的怨恨和难以抑制的绝望。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我要杀了你!”
“真是聒噪。”
我满不在意的挑眉,轻啧了一声,优雅的把玩着那把匕首,捏着他的下颚逼迫他看着我,“杀了我?现在的你,有那个本事吗?”
想起前世受过的种种,那份恨意如同蔓延的藤曼紧紧的缠着自己无法挣脱。
我割掉了他的舌头,看着他笑了,“城外破庙那夜,哥哥可舒爽了?我还特地吩咐他们好好伺候哥哥呢,可惜被公主杀了,不然,今夜还能伺候哥哥一番。”
宋以川瞪大了双眼,目眦尽裂,他千算万算,独独没想到那夜是我设计的。
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无法言语的他因为屈辱仇恨,五官扭曲,眼神凶狠的恨不得一口一口将我的肉撕咬下来。
“哥哥想说话吗?那怎么办呢?”
我佯装委屈,旋即匕首插着那摊烂肉和断掉的舌头塞进了他的嘴里,“哥哥喜欢哪个?”
“黎儿给你缝上可好?”
宋以川自然不会回我,此刻的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我冷哼一声,优雅的起身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盯了我那么久,也不来搭把手?”
10.
一个暗卫打扮的男人从屋外檐上一跃而下,虽戴着面罩,却能看出几分警惕疑惑。
我当然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但我没打算解释。
因为我也只是试着喊喊的。
突然出现的一个二小姐还要嫁给自己,不说是裕王了,就是普通百姓都会好奇,派人来盯着而不是杀了都谢天谢地了。
我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吩咐暗卫干活。
他皱眉不愿。
我也不怒,端起茶杯晃了晃,“明日成亲,也不知道裕王来接亲的时候看到未来夫人屋内有死男人,作何感想。”
“二小姐敢杀人还怕被瞧见?”
“我自然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国公府和裕王府,哪个更丢人了。”
国公府有位二小姐,说出去可能还有人不知道。
但你若说裕王殿下要成亲了,那可是人尽皆知。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件事居然很难让人联想道一起,看来林国公暗中下了心思啊。
暗卫自然也清楚,但被威胁让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似是在琢磨要不要连我一起处理了。
我瞧着脑海里竟突然闪过那日生辰宴上一面之缘的男人。
“况且这人不是还没死吗?”我踢了一脚地上几乎昏厥的宋以川,他闷哼一声,我看着暗卫耸了耸肩,“杀人,当然得专业的人来做了。”
“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做的了如此凶残的事啊。”
暗卫看着命悬一线的男人,特别是嘴里塞着的那坨烂肉,不由得紧了紧下身。
“你盯了我许多日了,应该也发现我同林国公不比寻常父女。”
我放下茶杯,眼底沁满寒意,“他为了林婉瑶与我达成交易,如今还想利用我,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告诉你主子,娶我,他才有机会甩开国公府,说不定还有机会扳倒国公府。”
暗卫瞳孔微怔,很快恢复神色,“好大的口气,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林大人是你爹。”
我像是听到了个笑话,“才做了我几天爹啊,就想我卖命?”
“林婉瑶不愿嫁,你就愿意?”
“为什么不呢?”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头儿好啊,老头儿死的快,那裕王府就都是我的了。”
说完我又交代了几句,便将宋以川交给男人离开了。
再说,老头儿身体不行,独守空房那可太爽了。
我自顾自嘟囔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好看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11.
大婚之夜,我私藏了一个发簪攥在手里,随时警惕着。
却没想到老头儿并非传闻中不能人道的病秧子。
我看着那熟悉的桃花眼出了神,裕王打掉簪子遏制住我的双手举过头顶。
他嘴角带着戏虐的笑意,还有些许压迫,“新婚之夜,夫人莫不是也想将为夫的命根子砍下?”
“如此一来,可就真不能人道了。”
“独守空房,就那般爽?”
我眨了眨眼,脑子里快速飞转。
老头儿身体不行,独守空房可太爽了。
这是我说给自己听的,裕王怎么会知道?
我看着他的双眼,眼前的人突然和记忆中的男人重叠,“你是那个暗卫!”
裕王姿态矜贵优雅,丝毫没有被拆穿和盯着女子的不好意思,他眉毛微调,“还不算笨。”
知道裕王就是那个暗卫后我反而不怕了。
“既然裕王对我心知肚明,却还愿意娶我,不如谈谈条件吧?”
裕王嗤笑一声松开我起身,“你拿什么跟本王谈条件?”
“现在确实没有,”我不慌不忙的坐起身,盘着腿坐在他身边。
迎着他的视线,“但近些日子林国公处处忍着我,就连林婉瑶都送去祈福了,只为了让我顺利嫁入裕王府,说他没有所图,我是不信的。”
“裕王殿下瞧着也不过二十多,坊间传言却并无此说法,莫不过人老色衰。”
裕王听到人老二字不悦的别过头。
“可裕王从未解释,皇上更是不曾对自己的九皇叔辩解,怕不是恐帝王忌惮功高盖主,裕王借此避嫌?”
“让我猜猜,这其中,或许有我那便宜爹爹的手笔?”
“他那般希望我代替林婉瑶嫁入裕王府,无非就是让我替林婉瑶送死,让我在其中传递消息,那如果我反其道而行呢,裕王说不定还能借我扳倒国公府。”
我强撑镇定,袖子了的手却是不停攥紧。
我吞咽了下口水,“不是吗?”
裕王的眼神一暗,黑色的眸子如鹰隼般瑞丽,紧紧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眉宇间透露出的威严和霸气让人不敢直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的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每个字都藏着毒,让人不寒而栗。
“我嫁谁都是嫁,但裕王娶谁,就不一定都如我这般向着你了。”
这话是真的,与其被国公府榨干,不如抱上裕王的大腿。
裕王没有在说什么,但也没有让我离开,更没有说杀了我,只是自顾自的宽衣上床。
“裕王这是?”
“夜深了,睡觉。”
我撇了撇嘴,看着霸占了大半床铺的男人哑然,却还是笑着应声好,尽可能小心的不触碰到他下床打了地铺。
12.
那之后,我跟裕王算是达成了一种很隐晦的交易。
我曾问过裕王,那晚宋以川是怎么处理的,他闭口不谈,只说没有这个人。
我心下了然,却还是有些好奇,但一直打听不到便也作罢了。
直到有一次丫鬟买来的民间画本上,有一篇关于无根男的图册。
画上的男子四肢被砍断,胸背的皮肉被缝在了猪笼里,神色痛苦绝望,男根被砍下缝在了嘴里,如人彘一般却又比人彘还要痛苦百倍。
他双眼被挖,仅剩的皮肉均被割了片片花刀,连着猪笼浸泡在水中,像极了活灵活现的鱼。
残忍可怖又诡异。
看着看着我突然笑出了声,能够在皇权之争中保下皇帝登基又成功身退的,岂会是泛泛之辈。
温润如玉却也果决狠辣才是裕王。
“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看着来人,随手将画册丢尽炭盆里,“没什么,国公府又来信了。”
国公府多次来信,大多数当炭火烧了,偶尔无趣了寻来几封去找裕王。
跟裕王一起琢磨怎么回信给他下套。
半真半假的信息,林国公深信不疑,也可能是不得不信,毕竟林婉瑶得罪了邻国太子。
正急着需要九皇叔出面。
“你要出席吗?”
裕王嘴角噙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你希望我去吗?”
“我是江黎儿,不是林婉黎。”
言下之意,林婉瑶出事,与我江黎儿何干?
裕王自然明白,看着我笑出了声,“那便依了江黎儿。”
他写下身体抱恙不能出席宴会的奏折交给我,我有些晃神,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一开始的分床而睡到现在想方设法的要同榻而眠。
总觉得这些时日的九皇叔好像有些不对劲。
“裴玄,你是不是又命下人将地铺藏起来了?”
“没有,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