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鉴宝风云
顾九渊那句“你父亲的死，并非意外”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昭的灵魂深处，带来的是彻骨的寒意和无尽的疑云。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游魂般回到沈家那冰冷的别墅，将自己反锁在母亲林晚的旧居里。
脖颈上的紫红色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狰狞刺目，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身体的创伤尚可忍耐，但精神上掀起的惊涛骇浪却几乎要将她吞噬。父母的死亡被强行串联，赤链蛇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顾九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洞悉一切的冰冷眼眸更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
复仇？她重活一世，以为凭借“神瞳”之利和对前世的先知，足以将沈宏远、沈玥玩弄于股掌，为母亲讨回公道。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她面对的，远不止沈家内部的龌龊，而是一张深不见底、沾满血腥的巨网！母亲在查什么？父亲的死到底隐藏着什么？那个手腕上有赤链蛇噬尾环刺青的神秘人是谁？顾九渊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冷眼旁观的局外人？是操控棋盘的棋手？还是……与那赤链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疯狂撕扯，没有答案。顾九渊最后那句冰冷的警告更是言犹在耳——“拥有足够的实力和筹码之前”。实力？筹码？在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中，什么才算实力？金钱？权势？还是……她这双能辨珍宝真伪的“神瞳”？
沈昭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个装着微小注射器碎片的密封袋上。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物证。她需要知道这碎片的来源，知道里面曾经装过什么！这或许是指向母亲真实死因的关键钥匙！
几天后，一个机会送到了沈昭面前。古玩协会联合几大顶级拍卖行和收藏机构，共同举办三年一度的“金鼎杯”全国青年鉴宝师大赛！规格之高，前所未有。贺宗年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期许：“昭丫头，这次大赛是你扬名立万、奠定地位的绝佳机会！评委都是圈内真正的泰斗，参赛者也多是各世家和顶尖学府的精英。我已经替你报了名，直接进正赛！好好准备，让那些老家伙们开开眼！”
扬名立万？奠定地位？沈昭握着电话，指节微微发白。贺老的提携之意她心知肚明，感激之余，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这大赛，对她而言，已不仅仅是扬名的舞台。它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汇聚着各方势力、无数目光。沈宏远和沈玥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赤链蛇组织，或许也正伺机而动！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恰恰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一个能让她快速积累名望、人脉，同时也能搅动风云、引出暗鬼的舞台！
“多谢贺爷爷，我会全力以赴。”沈昭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大赛的消息如同一场飓风，席卷了整个古玩收藏圈。沈昭作为新晋“神瞳”，贺宗年力荐的种子选手，自然成了最受瞩目的焦点。各种邀请、拜访、试探纷至沓来，沈昭一律以“备战”为由婉拒，深居简出，潜心研究大赛历届资料和可能出现的器物类别。
沈家别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诡异。沈宏远表面上对沈昭参加大赛“全力支持”，甚至“慷慨”地表示沈家库房里的东西她可以随意取用学习，但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忌惮和阴鸷却愈发浓重。沈玥则彻底沉寂了下去，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着挑衅，只是偶尔在走廊相遇，那双眼睛里淬炼出的怨毒和嫉恨，冰冷得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佣人都不寒而栗。
大赛初赛，在市中心的珍宝文化宫举行。巨大的展厅被临时分割成数十个独立的鉴定隔间，如同蜂巢。参赛者需在限定时间内，独立完成对随机分配的十件器物的真伪、年代、价值等核心要素的鉴定，并提交详尽的鉴定报告。全程监控，杜绝作弊，是对眼力、知识储备和心理素质的极致考验。
沈昭抽到的鉴定隔间位置靠后。当她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个狭小空间时，目光在隔壁隔间的门牌号上微微一顿——17号。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衫、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恰好也推门而入。他的动作很轻，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沈昭的鼻尖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消毒水和陈旧铁锈混合的气味？这气味让她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男人似乎毫无察觉，径直走入17号隔间，关上了门。
沈昭压下心头那丝异样，走进自己的18号隔间。空间不大，一张鉴定台，一把椅子，台面上整齐摆放着十件用红绸覆盖的器物，旁边是鉴定所需的放大镜、强光手电、卡尺、白手套等工具。头顶的摄像头红灯亮着，冰冷的电子眼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戴上白手套，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眼前的器物上。重生赋予她的不仅仅是“神瞳”的敏锐感知，更有前世积累的庞大知识库和实战经验。此刻，两者完美融合。
第一件，揭开红绸，是一件青花缠枝莲纹玉壶春瓶。沈昭目光一扫，指尖在瓶口沿和底足露胎处极快地掠过，心中已有定论：清雍正官窑仿明永宣风格精品，青花发色沉稳，画工精细流畅，釉面莹润，底款“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圈楷书款端正有力，开门真品。她迅速在鉴定报告上写下结论和依据。
第二件，是一件青铜错金银兽面纹尊。器型古拙，纹饰狰狞，错金银工艺繁复。沈昭拿起放大镜，仔细审视兽面纹的眼睛和口鼻转折处的细微铸造痕迹，又用强光手电斜打，观察锈色的层次和贴骨程度，再轻轻叩击，倾听声音的沉浊与穿透感。片刻后，她微微蹙眉：器型、纹饰、工艺皆模仿商周，但锈色浮于表面，有刻意做旧痕迹，叩击声略显清脆，缺乏真品青铜那种沉厚的历史回响。高仿赝品，年代不超过五十年。
第三件，是一件白玉镂雕云龙纹带板。玉质温润，雕工精湛，龙纹矫健。沈昭的目光却被带板背面一处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包浆掩盖的切割痕迹吸引。她用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那痕迹边缘极其锐利，非古代砣具缓慢琢磨所能形成，倒像是现代高速旋转的金刚砂轮留下的线切痕！清代玉带板？不！是现代高仿利用老玉料切割改制！她迅速记录下这关键的破绽。
一件件器物在她手中流转，真伪、年代、价值在她眼中无所遁形。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鉴定报告上的字迹清晰有力，逻辑严密。监控屏幕后，几位暗中观察的评委大佬频频点头，贺宗年更是抚须微笑，眼中满是激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昭拿起第九件器物——一个黑漆螺钿镶嵌的四方首饰盒。盒面镶嵌着螺钿花鸟图案，工艺繁复。她打开盒盖，内部衬着褪色的锦缎。指尖在盒内壁摸索，触感光滑。就在她准备放下时，指尖在靠近盒底转角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处，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这个凹槽……太深了！而且内壁的漆面触感，与周围浑然一体的感觉略有差异！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滞涩感传来，与生日宴上触摸青铜鼎夹层时的感觉何其相似！
沈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大赛的器物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出现夹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的感知不会出错！她立刻拿起强光手电，调整成最细的光束，对准那个凹槽深处照去。光线在狭小的空间内反射，隐约可见凹槽深处似乎并非实木底，而是……一层薄薄的、颜色略深的隔板？隔板边缘，似乎还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果然有夹层！
沈昭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大赛规则并未禁止发现器物本身的隐藏结构。她立刻拿起鉴定台上的细长钢针（用于清理器物缝隙），小心翼翼地探入凹槽缝隙处，轻轻拨动。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响！
盒底的隔板竟被她用巧劲撬开了一条缝隙！她屏住呼吸，用镊子极其小心地将那块薄薄的隔板完全取了出来。
夹层内，没有想象中的珠宝或密信，只有一片……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暗黄色的……塑料片？不！是某种老式照相胶卷的碎片！边缘有烧灼卷曲的痕迹！
胶卷碎片？！
沈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母亲梅花钉里的微型胶卷！老周被烧死的火灾！这枚残片……难道是从那卷被销毁的胶卷上遗留下来的？它怎么会出现在大赛的器物夹层里？！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头顶的监控摄像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背后可能存在的、带着赤链蛇刺青的冰冷目光！
是谁？！谁在操控这一切？！大赛的器物来源审查极其严格，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枚致命的碎片混入其中，其能量和渗透力，简直骇人听闻！这碎片是警告？是挑衅？还是……下一个陷阱的开始？
沈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迅速用镊子夹起那枚微小的胶卷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干净的塑封袋里，贴身收好。然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首饰盒恢复原状，在鉴定报告上如常写下对这件“清中期黑漆螺钿首饰盒”的鉴定结论，并特意标注了“盒内发现微小工艺瑕疵（已处理）”，巧妙地掩盖了夹层和碎片的存在。
做完这一切，她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她定了定神，拿起最后一件器物——一尊小巧的鎏金铜佛像。佛像开脸慈和，但沈昭此刻心神震荡，只想尽快结束离开。她匆匆扫视几眼，凭借经验判断为明代中晚期民间普品真品，便迅速写下报告，按下了提交完成的按钮。
电子提示音响起，隔间门解锁。
沈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推门而出。走廊里已有不少完成鉴定的参赛者，低声交谈着，气氛轻松了不少。她下意识地看向隔壁的17号隔间。
门紧闭着，红灯还亮着，显示里面的人还在鉴定中。那个穿着深灰连帽衫、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的身影，似乎还在伏案疾书。
沈昭收回目光，随着人流朝出口走去。她需要立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那枚胶卷碎片！
刚走出珍宝文化宫宏伟的大门，傍晚略带凉意的风拂面而来，稍稍吹散了她心中的压抑。夕阳的余晖给这座钢铁森林般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暖金色，但沈昭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四周车水马龙的人潮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她加快脚步，想尽快拦一辆出租车离开这令人不安的喧嚣。
就在她走下文化宫门前宽阔的台阶，汇入人行道的人流时——
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右后方，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逆着人流，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悄无声息地朝她逼近！那帽檐压得更低，黑框眼镜反射着夕阳冰冷的光，正是17号隔间的那个男人！他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细长的、反光的东西！
危险！
沈昭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重生以来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疯狂预警！她想也不想，身体猛地向左侧人群密集处撞去！
嗤啦——！
一声布料撕裂的刺耳声响！
几乎在她侧身的同时，一道冰冷的、带着恶风的锐器，贴着她右侧腰肋的衣物狠狠划过！锋刃割裂了外套和里面的薄衫，冰冷的触感擦着皮肤掠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是匕首！对方的目标明确，下手狠辣，直取要害！
“啊！”周围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尖叫四散！
沈昭借着撞击人群的反作用力，踉跄着向前扑出几步，强行稳住身形，猛地回头！
那灰衣男人一击落空，眼中凶光毕露！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匕首再次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寒光，朝着沈昭的心口直刺而来！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冷酷！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冰冷、麻木，只有纯粹的杀意！
千钧一发！
沈昭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向后急仰！冰冷的刀锋几乎擦着她的鼻尖掠过！她能清晰地闻到刀刃上那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和机油的混合气味！与在隔间门口擦肩而过时嗅到的那一丝气味一模一样！
是他！
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何要杀自己！沈昭在身体后仰失去重心的瞬间，右脚猛地向后一蹬，狠狠踹在身后一个被吓傻了的胖男人小腿上！
“哎哟！”胖男人吃痛惨叫，庞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如同肉盾般砸向再次扑来的灰衣杀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杀手动作一滞！他显然没料到沈昭在如此险境下还能利用路人反击！为了避开砸过来的胖男人，他不得不强行扭身侧闪，匕首的轨迹出现了瞬间的偏差！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间隙！
沈昭借着踹人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向旁边一条相对狭窄、人流较少的小巷口冲去！她不敢走大路，那里目标太明显！
“站住！”灰衣杀手低吼一声，粗暴地推开挡路的胖男人，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速度快得惊人！
沈昭冲进小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腰肋处被刀锋划破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脖颈的旧伤也在奔跑中牵扯着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身后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越来越近！
这条小巷比她想象的更长、更曲折，两侧是高大的、布满污渍的旧楼墙壁，堆放着垃圾桶和杂物，光线昏暗。她拼命奔跑，大脑却在极致的危险中飞速运转！
对方是谁？赤链蛇派来的杀手？为了那枚胶卷碎片？还是因为她在追查父母之死？为什么偏偏是大赛结束后的现在动手？难道大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诱饵和陷阱？17号隔间……那诡异的消毒水和铁锈味……他是不是早就盯上自己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浓重的喘息和杀意！沈昭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刀锋即将触及后背！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沈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冲向巷子深处一个堆满废弃纸箱和建筑垃圾的角落，身体如同灵活的狸猫般矮身钻了进去，同时用尽全力将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锈迹斑斑的铁皮垃圾桶狠狠推向追来的杀手！
哐当！哗啦！
垃圾桶被撞翻，里面的垃圾倾泻而出，阻挡了杀手的去路！
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障碍阻了一下，低骂一声，敏捷地跃过垃圾堆，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了躲在纸箱堆后的沈昭！他不再废话，眼中杀机爆射，匕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沈昭藏身之处！
沈昭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死亡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她甚至能看到对方口罩上方那双冰冷眼睛里的残忍和……一丝即将得手的快意！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天籁般骤然撕破了小巷的死寂！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在巷口闪烁，将昏暗的巷子映照得光怪陆离！
警察来了？！是刚才路人的报警？！
灰衣杀手的动作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极度的不甘！他显然没料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
沈昭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抓起手边一块沉重的碎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杀手的面门狠狠砸去！同时身体向旁边杂物堆奋力一滚！
杀手下意识地偏头躲闪砖头。
砰！
砖头砸在墙壁上，碎屑飞溅！
而沈昭已经滚到了另一边，暂时脱离了匕首的直接攻击范围！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巷口传来警察威严的厉喝和急促的脚步声！
灰衣杀手眼神剧烈闪烁，充满怨毒地瞪了沈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走运！”。他不再恋战，猛地转身，如同鬼魅般几个纵跃，翻过巷子尽头一处低矮的围墙，消失在围墙后复杂的棚户区阴影里，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警察冲进小巷，只看到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沈昭，和一地狼藉。
“小姐！你怎么样？受伤了吗？”为首的警察警惕地扫视四周，快步上前。
沈昭瘫坐在冰冷的垃圾堆旁，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爆炸。腰肋处传来阵阵刺痛，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看着杀手消失的方向，惊魂未定，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并未放松。
警察来了，杀手跑了。看似安全了。
但沈昭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刚才杀手在翻越围墙的瞬间，为了保持平衡，他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在墙头撑了一下！而就在那一刹那，他深灰色连帽衫的袖口，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向上缩了一截！
昏暗中，借着巷口闪烁的警灯光芒，沈昭清晰地看到，在他左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位置——
一个刺青！
暗红色的线条，扭曲盘绕成一个完美的圆环！环中，狰狞的蛇头正死死咬住自己的尾巴！那冰冷、邪恶、充满不祥的图案，如同烙印般刻进了沈昭的眼底！
赤！链！蛇！噬！尾！环！
那个在顾九渊口中，与父母死亡密切相关的神秘刺青！竟然出现在这个意图当街刺杀她的杀手身上！
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沈昭的血液！
这不是结束。
这仅仅是赤链蛇露出的第一颗毒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