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六章：血祭石门（约3200字）
冰冷的枪口如同毒蛇的獠牙，死死锁定沈昭的心脏。面具人（蝮蛇）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在幽暗的地下河光影中闪烁着非人的、残忍的戏谑。湍急的地下暗河在身后奔涌，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命运的鼓点敲打在沈昭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沈小姐，”蝮蛇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橡胶面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你和你那对不识时务的父母一样，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他缓缓向前逼近一步，枪口纹丝不动，“交出‘天机玦’，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或者……你可以试试反抗，感受一下子弹在你漂亮的脑袋里开花的滋味？”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但更强烈的，是神瞳觉醒后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掌控感！沈昭的脊背紧紧抵在冰冷湿滑的石门上，墨玉璧紧贴着她的胸口，温润而强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她近乎枯竭的身体，驱散着寒冷和伤痛，也滋养着她刚刚开启的、洞悉万物的视野。
神瞳开启！世界在她眼中纤毫毕现！
她清晰地“看”到蝮蛇面具下紧绷的肌肉线条，看到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施加的压力，甚至能“看”到他持枪手腕皮下那个微小的追踪器发射端散发出的微弱生物电信号！她也能“看”到身后石门凹槽内部极其复杂的、如同精密钟表般的联动结构，以及凹槽边缘那些细微的、仿佛被某种强酸腐蚀过的陈旧痕迹！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蝮蛇脚下那片看似平坦的河滩碎石地——其下方不足半尺深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被水流侵蚀形成的、充满沼气的气囊！脆弱的岩层如同薄冰！
机会！千钧一发的机会！
沈昭的呼吸几乎停止，大脑在神瞳带来的信息洪流中飞速运转！硬拼是找死！交出玉璧也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在于制造混乱，利用环境！而引爆那个沼气囊，是唯一的机会！
但如何引爆？她没有火源！枪声？不，对方有枪，自己开枪只会更快被打成筛子！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生死瞬间，沈昭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蝮蛇身后幽深的甬道入口——那里，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反光，在神瞳的视野下无所遁形！
是……玻璃镜片的反光？！有人？！是鹰眼？还是顾九渊？！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瞬间点燃！
沈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必须赌！赌那道反光不是错觉！赌援兵就在附近！
“好……我给你……”沈昭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和颤抖，身体微微瑟缩着，仿佛被吓破了胆。她缓缓抬起左手，伸向怀中，作势要取出墨玉璧。这个动作吸引了蝮蛇全部的注意力，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她掏东西的手上。
就在沈昭的手即将探入怀中的刹那！
她的身体猛地向下一矮！不是躲避，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跺在了蝮蛇身前那片看似坚实的碎石河滩上！落点精准无比，正是那个巨大沼气囊最薄弱的岩层节点！
轰——！
一声沉闷得如同地底惊雷的巨响！
沈昭脚下的地面猛地向下一陷！一股混合着浓烈恶臭和刺鼻沼气味道的、墨绿色的泥浆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将猝不及防的蝮蛇直接掀飞了出去！
“啊——！”蝮蛇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他人在半空，手中的枪因为巨大的冲击而脱手飞出！
就是现在！
沈昭在跺脚的同时，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向侧面扑倒！她扑倒的方向，正是刚才神瞳“看”到玻璃镜片反光的甬道入口！她赌援兵会抓住这个机会！
几乎在她扑倒的瞬间！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沼气的恶臭！
一枚细长的、尾部带着稳定翼的狙击弹头（7.62mm NATO），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无比地从幽暗的甬道深处激射而出！目标——正是被沼气爆炸掀飞到半空、失去平衡的蝮蛇！
噗！
子弹精准地钻入了蝮蛇的右肩胛骨下方！巨大的动能瞬间撕裂肌肉骨骼，带起一蓬刺目的血雾！
“呃啊——！”蝮蛇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鸟，重重地摔在布满碎石和泥浆的河滩上！剧痛和冲击让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鹰眼！是顾九渊的人！
沈昭心中狂喜！她赌赢了！她没有丝毫停顿，扑倒后立刻翻滚起身，目光如电般扫向蝮蛇掉落的位置——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她如同猎豹般扑了过去！但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枪柄的瞬间！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以更快的速度从蝮蛇摔落的方向暴射而来！是蝮蛇！他竟然在如此重伤之下，爆发出骇人的凶性！他用完好的左手猛地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碎石，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朝着沈昭的咽喉狠狠刺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完全超越了重伤之人的极限！
太快了！沈昭瞳孔骤缩！神瞳虽然能看清轨迹，但身体的反应速度却跟不上！她只来得及微微侧头！
嗤啦！
尖锐的碎石擦着她的颈侧掠过！冰冷的触感伴随着皮肉被割裂的剧痛！鲜血瞬间涌出！
沈昭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踉跄！蝮蛇眼中凶光大盛，不顾肩膀喷涌的鲜血，如同受伤的恶狼，再次扑上！
“找死！”
一声冰冷到极致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一道黑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蝮蛇身侧！是顾九渊！
他赶到了！在鹰眼枪响的瞬间，他就如同鬼魅般从甬道中冲出！此刻，他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怒火！面对扑向沈昭的蝮蛇，顾九渊没有丝毫留手！
砰！
一记快到极致的、凝聚了恐怖力量的侧踹，如同攻城锤般狠狠踹在蝮蛇的腰肋！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蝮蛇再次惨绝人寰的嚎叫！他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踹飞出去，狠狠撞在七八米外的石壁上，又软软地滑落在地，彻底昏死过去，鲜血在他身下迅速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红。
顾九渊看都没看死狗般的蝮蛇，一步跨到踉跄后退的沈昭身边，大手一伸，稳稳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怎么样？”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沈昭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她颈侧那道被碎石划开、正在流血的伤口，以及她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样子。
“没事……皮外伤……”沈昭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颈侧的刺痛让她声音发颤，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钥匙……武王墩入口……就在这！”她指向身后那座巨大的青黑色石门。
顾九渊的目光瞬间被那座古老、神秘、散发着沉郁气息的石门吸引！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变得异常深邃复杂，仿佛看到了某种宿命的召唤。他扶稳沈昭，快步走到石门前，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微颤，抚过石门冰冷的表面，抚过那个圆形的凹槽，最后停留在那个狰狞的赤链蛇噬尾环图案上。
“武王墩……”顾九渊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终于……找到了……”
就在这时，鹰眼和其他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手下也从甬道中迅速冲出，警惕地封锁了现场。鹰眼快速检查了昏死的蝮蛇，确认其失去行动能力，并给他注射了强效镇定剂和止血剂。
“九爷，外围已清理，暂时安全。这家伙怎么处理？”鹰眼问道。
“带走，看紧了，他还有用。”顾九渊头也不回，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石门，“准备爆破装置，给我炸开……”
“等等！”沈昭猛地出声打断，她挣脱顾九渊的搀扶，强撑着走到石门前，指着那个圆形凹槽，“不能硬来！这门……有机关！而且……钥匙在我这里！”她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块温润的墨玉璧。
墨玉璧在昏暗的光线下，内部仿佛有暗流涌动，散发着深邃的幽光。当它被取出，靠近石门凹槽的瞬间，两者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石门内部隐约传来极其细微的、如同齿轮转动的机括声！凹槽边缘那些被腐蚀的痕迹，似乎也微微亮了一下！
顾九渊和鹰眼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沈昭深吸一口气，在顾九渊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双手捧着那块仿佛凝聚了数千年时光的墨玉璧，将其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对准石门上那个圆形的凹槽，按了下去！
咔哒…咔哒…咔哒……
一连串清晰而古老的机括咬合声，从厚重的石门内部传来！声音沉闷而悠远，仿佛沉睡了数千年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
在所有人紧张而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那块墨玉璧完美地嵌入了凹槽！严丝合缝！
紧接着——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如同远古的号角，以石门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整个地下空间似乎都随之微微震动！石门上沉积的灰尘簌簌落下！
凹槽中的墨玉璧，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幽光！那光芒深邃如墨，却又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无数玄奥的、如同古老符文的能量光流，从玉璧中流淌而出，顺着凹槽边缘那些细微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至整座石门！
青黑色的巨大石门，在幽光的勾勒下，浮现出密密麻麻、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古老纹路！那些纹路交织缠绕，最终汇聚到石门中央那个赤链蛇噬尾环的图案上！
赤链蛇图案在幽光的灌注下，如同活了过来！暗红色的线条仿佛拥有了生命，在石门上缓缓游动、盘绕！蛇头与蛇尾相接处，一点刺目的红光骤然亮起！
轰隆隆隆——！
沉重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摩擦声响起！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那座尘封了不知几千年的巨大青黑色石门，缓缓地、沉重地……向内打开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泥土、朽木、金属锈蚀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沉郁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门内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地下空间！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手电的光柱投入其中，仿佛被吞噬，只能照亮门前几级向下延伸的、布满厚厚灰尘的古老石阶。石阶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武王墩！西周神秘诸侯王的长眠之地！终于向世人揭开了它神秘面纱的一角！
沈昭的心脏狂跳不止，神瞳不受控制地催发到极致！她能清晰地“看”到门内逸散出的庞大而古老的能量场，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那能量场中，混杂着无数复杂的“物性”信息——青铜的冰冷、玉器的温润、漆木的腐朽、织物的脆弱……还有……一种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悸动的、源自血脉的呼唤！
顾九渊站在敞开的石门前，幽深的黑眸凝视着门内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激动或狂喜，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仿佛这扇门的开启，并非荣耀的起点，而是揭开了一段尘封的血泪。
“鹰眼，建立警戒线，封锁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顾九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尘封了数千年的气息纳入肺腑，然后，他迈出了脚步，踏上了那通往未知的第一级石阶。
“沈昭，”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跟上。属于你的答案……就在里面。”
沈昭看着顾九渊那挺拔却仿佛背负着万钧之重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因开启石门而光芒收敛、恢复温润的墨玉璧。她能感受到玉璧中传递来的、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指引。
父母的死，赤链蛇的秘密，神瞳的真相……一切的答案，或许真的就在这扇门后！
她没有丝毫犹豫，握紧墨玉璧，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和一丝本能的恐惧，抬脚，紧随顾九渊之后，踏入了那片沉睡了数千年的黑暗之中。幽深的石阶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幽冥。手电的光柱在浓重的黑暗和弥漫的尘埃中，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距离。空气冰冷而滞重，带着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腐朽气息。
石阶很陡，每一级都异常高大，显然不是为普通人设计的。沈昭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着，神瞳全力开启。在她的视野中，黑暗不再是阻碍。她能清晰地“看”到石阶表面细微的凿痕和磨损，看到石壁上覆盖的厚厚苔藓和渗出的水珠，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极其微小的尘埃颗粒的轨迹。
顾九渊走在前面，步伐沉稳。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强光战术手电，光柱稳定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他的背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沉默，仿佛与这片古老的黑暗融为一体。
走了大约几十级台阶，前方豁然开朗。手电光柱照去，一个巨大的、拱形的石室入口出现在眼前。入口两侧，矗立着两尊高达三米的巨大石雕！
石雕的造型狰狞而古拙！并非常见的镇墓兽或翁仲，而是两只形态奇异的猛禽！鸟首人身，背生双翼，鸟喙尖锐如钩，双目圆睁，闪烁着冰冷的石质光泽。它们身披简陋的甲胄，双手拄着巨大的、造型奇特的石钺，如同守卫地狱门户的魔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和煞气！
“玄鸟卫……”顾九渊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石阶上回荡，带着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凝重，“果然是‘他’的墓……传说中守卫武王通天神道的玄鸟卫……”
武王？通天神道？沈昭心中剧震！难道这座“武王墩”的主人，真的是西周时期某位以“武王”为号的神秘诸侯？甚至可能与伐纣的周武王有关？！
两人踏入拱形石门后的巨大石室。手电光扫过，沈昭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石室极其空旷，穹顶高耸，目测有十几米高。地面铺着巨大的、打磨平整的青石板。而在石室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由整块青黑色巨石雕琢而成的……祭坛！
祭坛呈三层阶梯状，最上方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中央，并非供奉着神像或牌位，而是……一具巨大的、通体漆黑的石棺！石棺的样式极其古老，棺盖紧闭，上面布满了粗犷而神秘的浮雕纹饰，描绘着星辰、云气、以及……人首蛇身的奇异生物！
而在石棺的周围，祭坛的阶梯上，乃至整个石室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器物！
不是随意堆放的陪葬品，而是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战斗后留下的狼藉战场！
断裂的青铜戈戟！破碎的玉璧玉琮！散落的骨甲残片！腐朽的漆木盾牌！甚至……还有几具早已朽烂成白骨的遗骸！那些骸骨姿态扭曲，有的相互纠缠，有的倚靠在墙壁上，手中还紧握着锈蚀的兵器！仿佛在诉说着数千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惨烈厮杀！
岁月的尘埃覆盖了一切，却无法掩盖那扑面而来的惨烈与悲壮！
“这是……殉葬坑？还是……”沈昭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远超她的想象。
“是战场。”顾九渊的声音冰冷而沉重，他走到一具倚靠在祭坛阶梯旁的白骨前，蹲下身。那具骸骨身上覆盖着残破的、带有饕餮纹饰的青铜甲片，手中紧握着一柄断裂的青铜长剑。顾九渊的目光落在骸骨胸前一枚被尘埃覆盖、却依旧能看出形状的青铜徽章上——那是一个展翅的玄鸟图案！
“守卫者……”顾九渊低语，手指拂去徽章上的灰尘。他的目光又转向祭坛周围另一些骸骨，那些骸骨身上的甲胄样式明显不同，更加简陋，武器也多是石斧骨矛，骸骨上残留着被青铜兵器劈砍的痕迹。“……和入侵者。”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历史的冰冷，“这里，在墓主人下葬后不久，就爆发了一场守卫陵寝的惨烈战斗。入侵者……失败了。”
沈昭的心沉甸甸的。她开启神瞳，目光扫过这片沉寂了数千年的古战场。在神瞳的视野下，无数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青铜兵器的铸造工艺、玉器的沁色包浆、不同骨骼的钙化程度……甚至能隐约“看”到那些早已消散在时光中的、残留的激烈能量碰撞的痕迹！
突然，她的目光被祭坛最高层、那具巨大黑色石棺旁边的一样东西牢牢吸引！
那是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断裂的玉板！
玉板呈青白色，质地温润，但已经断裂成两半，边缘布满磕碰的痕迹。在神瞳的视野下，玉板断裂面内部，竟然隐隐透出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朱砂书写的字迹！那字迹，是极其古老的西周金文！
沈昭的心猛地一跳！她快步走上祭坛阶梯，不顾脚下散落的骸骨和兵器残骸，来到那断裂的玉板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
入手冰凉。断裂的玉板在她手中微微震动，仿佛与她的神瞳产生了某种共鸣！玉板内部那些朱砂书写的字迹，在神瞳的视野下变得清晰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集中精神去“解读”那些古老而扭曲的文字。得益于前世深厚的古文功底和神瞳带来的信息处理能力，那些艰涩的金文在她眼中渐渐连成了句子：
【……王……信谗言……疑……吾忠……】
【……引蛇……入室……祸起萧墙……】
【……玄鸟卫……死战……尽殁……】
【……愧对……列祖……唯以此身……镇……蛇……】
【……后世子孙……谨记……赤链噬尾……永……绝……】
断断续续的文字，却如同惊雷般在沈昭脑海中炸开！
信谗言！疑忠臣！引蛇入室！祸起萧墙！玄鸟卫死战尽殁！镇蛇！赤链噬尾！
这些关键词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呼之欲出！
这座“武王墩”的主人，并非正常死亡！而是被亲近之人背叛、引入了外敌（蛇？赤链蛇？）！导致了守卫陵寝的玄鸟卫全军覆没！而墓主人在绝望之际，似乎动用了某种可怕的力量（以身镇蛇？），与敌人同归于尽，并将警告留给了后世子孙——警惕赤链蛇噬尾环！
赤链蛇组织……它的源头……竟然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的西周？！一个延续了数千年的、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恐怖组织？！
沈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握着断裂玉板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父母的死，贺老被劫持，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追杀……都不过是这个古老而邪恶组织漫长历史中的一个微小片段？！
“发现了什么？”顾九渊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也走上了祭坛，目光落在沈昭手中那块断裂的玉板上。
沈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玉板递向顾九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看……这上面的字……赤链蛇……它的历史……比我们想象的……要古老得多……”
顾九渊接过玉板，修长的手指拂过冰冷的玉质和断裂的痕迹。他没有神瞳，无法直接看到内部的朱砂字迹。但他的目光极其锐利，似乎也能感受到玉板的不凡。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重：
“我知道。”
“我一直在追查的，就是这个。”
“沈昭，你以为赤链蛇的目标，仅仅是你父母，或者贺老手里的‘天机玦’吗？”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越过沈昭的肩膀，投向了祭坛中央那具巨大、沉重、散发着无尽神秘与不祥气息的黑色石棺。幽深的黑眸中，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有刻骨的仇恨，有沉重的责任，还有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
“他们的终极目标……”
“是唤醒这石棺里……沉睡的东西。”
“一个……被称之为‘蛇母’的……禁忌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