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对沈砚舟而言。
不过是一个差强人意的玩物，一个跟人斗气的趁手工具，一只不算听话，野性难驯、不值一提的小猫小狗。
仅此而已。
………………………………
夜很深了。
几杯没过杯口的红酒下肚。
沈砚舟难得没有失眠。
他久违地做了个梦。
一个很漫长的、让人痛恨的梦。
梦里。
一片昏黄的房间。
天很深了，昏黄的颜色来自床头那一盏小小的灯。猫一样的形状，咬着尾巴，睁着圆圆的眼，自下而上地看人，极惹人怜。
沈砚舟在灯具展览会上看到这盏小夜灯设计图，觉得很熟悉。
于是他对着助理抬了抬手，花了一笔小钱，当场便把这个外形的灯的设计专利给拍了下来。
模型被加工出来后。
第一盏，也是被设计地最精美的那一盏小灯，被人一路从加工厂运送到了沈砚舟的办公桌上，又被他随手丢到女孩手里。
“这是什么？”
女孩问他。
她比他矮上很多，小小一只，又纤细，仰着头看人，眼睛也圆圆的。
更像了。
沈砚舟微抬眼皮，很漫不经心：“夜灯，公司新收购的小玩意，手下人提议说这种外形女孩子喜欢，要尝试扩大规模生产，我周围没有人能做参考意见，所以来问问你。”
假的。
他身边从来不缺主动示好的女人。
更何况大公司要生产新产品，再怎么不重视，前期也会让市场调研部做好产品调研，先小范围试点，试点通过，才会扩大生产。（1）
“哦。”
女孩闷闷的应声：“原来是把我当成试验品，早说嘛，工资都不给发。”
她把玩着手上的小夜灯，原本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了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爱不释手了。
沈砚舟看了她一会，没忍住问：“你不喜欢？”
“喜欢。”她立刻答，又有些不好意思，问他：“这个灯产品名是什么？我觉得挺好看的，如果不是很贵的话，我想去搜一搜，然后买一个。”
“送你了。”
沈砚舟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很隐晦：“至于名字啊，让我想想……”
“就叫lily好了。”
名为“lily”的小猫形夜灯最终被安装在了沈砚舟的床头，就像那个接下灯的女孩，安睡在他的身旁，枕着他的胸口。
一切恍若巧合，恰似命中注定。
可惜今晚注定不平静。
因为那个枕着他胸口的女孩，在昏黄的灯光下，啜泣不已，不断涌出的泪水如梅雨般连绵不绝。
沈砚舟衣襟都被眼泪打湿，难受到让他无法再接着装睡。
既然睡不着。
沈砚舟索性翻身起来。
女孩被吓了一跳，捂着脸想逃，却被他捏住下巴，端详。
那张白皙的，小小鹅蛋脸上满是泪，眼尾鼻尖哭得通红，色彩斑斓一片，极诱人，也极苦涩。
沈砚舟不太喜欢。
他更偏好她在欢愉时落下的泪。
若是再添加上带着哭腔的求饶，咬着唇的呜咽，自下而上看人，尤带乞怜欲拒还迎的莹润眼眸……
那是夜晚时绝佳的风景盛宴。
让人蠢蠢欲动。
“哭什么？”沈砚舟问。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很快地擦干了泪：“没什么，你看错了。”
倔得很。
沈砚舟冷笑一声，抬手按动床头的开关，白炽灯打开的一瞬，女孩被刺目的强光闪到，忍不住闭上了眼。
等她再睁开眼，就看到一面镜子竖在她面前。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泪水斑驳，眼皮浮肿，侧脸上还印着一道红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