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面姐姐没考上,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
但姐夫也处处维护姐姐,不许别人说姐姐半点不好。
而乔母也越发满意这个女婿。
就是在姐姐出意外后,尽管姐夫也颓废自责了好一阵子,后来也亦然而然辞了工作离家来到了京市,说是要替姐姐在乔母跟前尽孝。
婚已经结了彼此又相爱,事到如今乔愿清就算想换姐夫估计姐姐也不让。
左右不能让姐姐再发生上辈子的意外。
至于这事乔愿清觉得不适合她开口或别人开口告诉乔母,不然何莞舒就真该冲去勐腊县了。
实在不行这几天她去找段淮声通通气,先瞒着乔母,等乔砚舟那小子去了部队再让他提醒提醒姐姐,让她早日坦白。
后面几位长辈又聊了什么,乔愿清没太注意听。
只在段叔孟姨走时,何莞舒嚷嚷着让段淮声忙完了来家里坐坐。
送到吉普车后,孟听澜从车子里提了个礼盒往她手里塞,怕她不要又推搡着让她赶紧回去忙叫警卫员开车离开了。
要不然说是亲母子呢?连送人东西的套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乔愿清抚了抚额。
待回到屋里,她打开那个礼盒,里面的包装很精致,再掀开首饰盒,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她愣了将近十几秒。
才缓慢地拿起玉镯子。
这玉镯,她前世也收到过,只不过是在她二十一岁的生日时孟听澜送给她的。
只说是只普通的玉镯,但乔愿清却觉得很好看,上面雕刻着被传统文化视为“花中君子”的梅花,寓意着坚韧、高洁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平时她珍藏着收了起来,鲜少拿出来佩戴,直至恰巧有次宴会她佩戴了却撞上了顾知年他妈陈雪莲跟她戴了个一模一样的。
一样就一样吧,乔愿清不识货没当一回事想着就是撞了款,可陈雪莲非说这是孤品,她的玉镯子肯定是假的还说是自己偷了顾知年的钱买来充面子。
听了这话,什么贤良淑德她也不想管了,当场就跟这婆婆犟了起来,掀了餐桌。
陈雪莲被气得够呛,然而这还不够现场就有一位鉴别的专家, 鉴别出她手里的玉镯子才是真的且价值不菲,而陈雪莲的花高价买来的是赝品,气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为了挽回面子,陈雪莲暗暗给她使眼色硬是说自己的是真的,是她嫉妒她这个婆婆偷偷调换了玉镯。
真应了那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乔愿清才不惯着她,又把陈雪莲气得不行。
最后还是孟听澜出面说是她送给自己认干闺女的礼物。
连续啪啪啪打脸,陈雪莲当场晕厥。
乔愿清思绪回笼,轻触着手中质地莹润的玉镯,她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
成为段家干闺女的事后,陈雪莲和顾知意看在段家的份上对她的刁难有所收敛。
其实后来她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玉镯是段家传给未来儿媳妇的,可这仅仅只是听说,她得不到印证。
虽然名义上她是段淮声的义妹,但她和段淮声的关系却始终形同陌路人。
仔细一想,乔愿清倒从中品出一丝因爱生恨的狗血青梅竹马的片段来。
或许是他藏得太深,又或许是自己过于迟钝。
不出意外乔愿清这一晚失眠了,她翻来覆去好半晌,还是想到明天得去应聘才自己哄着自己入睡。
翌日,乔愿清一大早就起来了。
外面正下着雨。
何莞舒见状不由道:“不用工作你就多睡会,当给自己放个假,早饭我给你温灶房里。”
工作的事还没确定下来,为了不让乔母空欢喜一场,乔愿清没说敷衍了过去。
等吃过早饭,乔愿清乘坐着公交车去新华报社。
下了公交车站台,还需步行一段路才抵达。
她撑着伞走过去,岂料在一处胡同时一辆伏尔加轿车从旁开过,碾过一处水洼溅起点点淤泥。
饶是乔愿清再怎么眼疾手快用伞遮挡,裤脚处也溅了不少。
倒是从胡同口拎着跨篮出来买东西的中年妇女被溅了一身,她当即朝着车尾骂骂咧咧了起来:“眼珠子长后脑勺啦?开车不看道儿,溅人一身泥,缺德带冒烟儿的!”
骂完后瞥见裤腿沾满泥水的乔愿清,看着就是个温婉的姑娘。
那位婶子叹了口气热心肠道:“来来来,拐个弯就是我家,我给你拿条干净毛巾擦擦,这么脏着走出去可不好了。”
想着,这个样子去应聘给领导留下的印象也不好。
于是乔愿清感激地道谢,随婶子进院子里。
用热毛巾擦去裤腿上的淤泥,婶子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嘴上却仍止不住骂,“今儿溅人民一身泥,明儿他家准房顶漏雨、煤球炉子倒烟!”
煤炉倒烟可是这个时候最烦人的事。
乔愿清觉得这婶子还挺有趣的,不由附和道:“现在缺德带冒烟的越来越多了,早晚掉沟里去。”
“下次要再让我撞见我准把尿壶扔他车上!”
乔愿清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这可不成到时候被抓到,咱有理的也变成没理的了,不过我们可以去她单位反映。”
婶子听了直呼好主意。
“我刚刚还看见那辆车停在新华报社门前呢,肯定是去应聘的最好是没应聘上要是应聘上了我准搅黄了去。”
“婶子,您还知道新华报社招聘的事呢?”
“那当然了,我还是......”
那位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含糊道,“就在我家附近我能不知道嘛。”
乔愿清也没多想。
擦干了裤腿上的泥印子,朝婶子道了谢就去了新华报社。
到了报社,瞥见门口停着的伏尔加轿车。
她记下了车牌号还觉得有些眼熟,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高级领导干部才能开得起伏尔加,不排除是出租车但数量不多,多数都是上海牌或华沙牌。
停在新华报社,是领导?还是只是来办事的?
乔愿清在前台打听了下,得知应聘地点在二楼当下就找了过去。
负责招聘的是报社的主编,姓马。
此时他办公室外站着好些个来应聘的同志,有男有女。
其中烫着一头卷发,穿着羊绒开衫,踩着高跟的顾知意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怪不得车牌号眼熟呢?原来是顾老爷子的专用车。
可惜这溅得不是墨水,而是泥点子。
这递上门的把柄不教训都对不起现在还湿漉的裤腿。
顾知意余光瞥见后面又来了一个应聘记者的,不屑地冷嗤了声。
她来了有七、八分钟了,听周围的人聊天学历基本都是高中生只有少数几个跟她一样是工农兵大学的,记者需要学历,因此她自然不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直到那人走近,她才莫名觉得那道身影眼熟。
“乔愿清,你怎么在这?”顾知意眸中满是诧异和恨意。
看着乔愿清即便穿着一身旧衣,头发被编成土里土气的麻花辫,却依旧难掩她浑身散发着股腹有诗书的温婉和知性。
难怪能勾得她弟弟昨晚回家非嚷嚷着要自己给这贱人道歉,还要让爷爷出面向乔家提亲一口一个是他们家礼数不周,他的错。
明明前几天还说不嫁她弟弟的,结果倒好弟弟昨天一低头立即顺着杆往上爬还趁机要彩礼,说一套做一套真是卑鄙无耻的贱人!
乔愿清嫌弃的睨了她一眼:“榆木疙瘩。”
来这不是应聘是什么?笨得没边。
“乔愿清,你不会是来应聘厕所保洁的吧?这里招的是记者,你来错地方了保洁这种活你问前台就好了!”顾知意言辞间满是轻蔑与嘲讽,眼神更是淬了毒般。
想让她道歉?她屡次三番的被这大杂院的贱人丢了面子,还没来得及找她麻烦呢,没想到自个送上门来了。
想要应聘那直接去当保洁好了,到时候她定要让这贱人百倍偿还这几次的屈辱。
让她穿着保洁服扫厕所,最好跪在地上擦拭,怄死她。
而自己坐在办公室里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