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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回门。
左不过几步路,我懒得套车。
路过街市时,相熟的街坊一个个同我打招呼。
「三娘子如今终是得偿所愿了!来一块我家的饼啊?」
「回门车也不套,怎得还这么小气呢?」
「苏姑娘前两日来摊子上买的猪肉挂了你得帐!三娘记得回头送银子来!」
我面皮厚,不惧调笑,一句句的往回顶。
「银子要留着养崽。」
「苏晓北挂了多少钱的账,替我翻倍,就当她给我大婚的压箱礼了!」
饼娘子笑眯眯扔了块饼给我。
一时间,豆腐脑,猪五花,编的篓子,打得络子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照单全收。
又问岳茗:「早上见你吃的不多,让姐姐再给你拿块饼?」
他面色不虞:「好歹是将军家的小姐,你这样真是…有辱体面。」
整个街市猛然一顿,落针可闻。
我呼出一口气,扯出个笑脸:
「夫君说笑了,都是相熟的朋友。」
「身份有别,尊卑有序。」
想到什么他又闭了闭眼:「罢了,你这蛮地粗妇哪里懂得。」
一直到了将军府岳茗的脸色也没有好起来。
父亲今日留在军营。
两位兄长代为设宴。
席间我状似无意提起岳茗的表妹年岁与我相仿。
大哥闻弦知雅意接了一句:[我手下都是保家卫国个顶个的好儿郎,过几年攒了军功也是能封上官职的,就是这地方,娶媳妇难。]
二哥更是直接。
[妹夫你那表妹自可挑一个,边关的汉子可会疼人了。]
岳茗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可等到回了我的院中,他彻底冷了脸。
[不过看见我安慰静怡一二,你便如此善妒!]
[才做了几天嫂子就要把我妹妹往外赶?]
[你须知道,她本有婚约,若不是…]
我眨了眨眼:[那你想怎得?总不好叫她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咱们家蹉跎吧,我立的是女户,你纳不了妾的。]
[你!不知所谓!]
我掰着手指细数:
[你还是罪籍,上了我的户,休不了妻。]
[两个小院加起来花了我三百两银子…]
[婆母每月的汤药钱也…]
岳茗气的胸口起伏,指尖泛白。
我学着他昨夜那般长叹一声:
[你看,她若也立个女户就能像我这样拿捏夫君了,何苦来哉?]
岳茗又恼了。
苏晓北他哥说了。
[再毛愣的娘们,睡完就老实了!]
我深受启发。
碧蓼苑是我的地盘。
岳茗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
我心里有火,预备强行把岳茗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