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张若缺拖着“工伤”的身体(胳膊上被银头蛇牙划拉的口子还火辣辣地疼),狼狈不堪地逃回梧桐树下安全区,一头栽倒在干草堆里,感觉灵魂都出窍了三分。

“嘶…疼疼疼…工伤!这绝对是工伤!老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绩效补偿金!” 他对着盘坐如石雕的黑袍人哀嚎,试图唤醒老板的“人文关怀”。

黑袍人纹丝不动,连帽檐都没动一下。

“行吧…老板‘省电模式’深度启动中…” 张若缺认命地叹气,撕下衣角,笨手笨脚地包扎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妈的,部门经理太凶残了!绩效压力大也不能吃人啊!这职场环境太恶劣了!得投诉!必须投诉!”

他一边包扎,一边复盘刚才的生死危机。“赤炎大王…这名字真好使!比‘老板’的名头还管用!简直就是…区域总监的金字招牌!威慑力MAX!” 他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对!狐假虎威!借势压人!这才是坠龙渊生存的核心竞争力啊!”

但问题来了:虎皮是借来了,可这虎皮…有点薄啊!金银双头蛇这次是被唬住了,下次呢?万一它们去找“赤炎大王”核实呢?或者遇到更高级别的“区域副总”级别的妖兽,不吃这套呢?那不就露馅了?露馅的下场…想想银头蛇那血盆大口,张若缺打了个寒颤。

“不行!得把这虎皮坐实!至少…得让它看起来像真的!” 张若缺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着资本家的狡黠。“怎么坐实?搞个工牌?刻个章?或者…弄点‘赤炎大王’的周边产品?”

他看向黑袍人,眼神热切:“老板…老神仙!领导!您看…能不能…给个信物?比如…赤炎大王签名的授权书?或者…盖个公章?再不济…给个带大王气息的毛也行啊!我好出去忽悠…啊不,开展工作!”

黑袍人依旧沉默,仿佛在说:自己想办法,别烦我。

“唉…老板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张若缺无奈,转向他的“战略合作伙伴”——苏灵儿。“灵儿!咱们的战略升级了!从‘错峰薅羊毛’升级到‘信息战’!目标:让整个坠龙渊都知道,我是赤炎大王特派的环境监测员!身份尊贵!不容侵犯!”

“吱吱?”(怎么做?)苏灵儿歪头。

“散播消息!制造舆论!打造人设!” 张若缺压低声音,一脸神秘,“你飞得高,飞得快,目标小!去那些妖兽聚集的地方,尤其是那些爱八卦的鸟雀、松鼠、兔子啥的…用兽语告诉它们:坠龙渊来了个特派员!是赤炎大王亲自点的将!专门负责环境监测!谁要是敢动特派员一根汗毛,就是打赤炎大王的脸!后果很严重!轻则扣绩效,重则扒皮抽筋,魂贬九幽!懂吗?”

“吱吱!”(明白!)苏灵儿小眼睛放光,似乎觉得这任务很有趣。

“记住!要神秘!要高端!要若有若无!别说得太死!留点想象空间!让它们自己去脑补!” 张若缺叮嘱道,“去吧!首席情报官!咱们公司的未来,就靠你了!”

苏灵儿“嗖”一声飞走了,像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密林中。

接下来的几天,坠龙渊的“基层员工”们(鸟雀、松鼠、花栗鼠等)之间,开始流传一个神秘的消息:

“听说了吗?禁区那边来了个特派员!人形!穿青衫!带只黑鸟!是赤炎大王亲自派来的!”

“真的假的?大王派特派员干嘛?”

“环境监测!懂吗?就是检查咱们的工作环境!评估KPI完成情况!听说权力可大了!能直接向大王汇报!”

“嘶…这么厉害?那…那咱们见了是不是得绕着走?”

“绕什么绕!听说这位特派员人挺好的,就是记录数据,不抢咱们绩效!但谁要是惹了他…嘿嘿…大王震怒,后果自负!”

“对对对!我还听说,金银双头蛇大人前几天差点把特派员给…结果被大王的名头吓退了!灰溜溜地跑了!”

“真的?!连金总银总都怂了?那咱们更得小心了!见了特派员,恭敬点!说不定还能混个好评呢!”

消息像长了翅膀,在低阶妖兽间飞速传播,越传越玄乎。张若缺的形象,从一个“可疑分子”,迅速变成了“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效果立竿见影!

这天,张若缺带着苏灵儿,再次猥琐地探索外围区域(高级区暂时不敢去了)。路过一片浆果丛时,一只正在采摘果子的“钢鬃野猪”(炼气中期)看到他,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果子掉了一地。

“特…特派员大人!您…您请!” 野猪声音发颤,笨拙地让开道路,还用鼻子拱了拱地上几颗最大最红的浆果,“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请记录数据时…多美言几句…”

张若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狂喜!脸上却绷着,努力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微微颔首:“嗯。你…不错。工作态度端正。记录在案了。” 他装模作样地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然后“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那几颗浆果。

“谢…谢谢特派员大人!” 野猪如蒙大赦,屁颠屁颠跑了。

“吱吱!”(成了!)苏灵儿兴奋地叫。

“哈哈!看见没?信息战!舆论造势!人设打造!完美!” 张若缺得意地啃着浆果,甜滋滋的,感觉比冰晶果还香!“这波操作,至少值个A轮融资!”

尝到甜头,他胆子又大了点。他不再猥琐躲藏,而是挺直腰板(虽然还有点虚),带着苏灵儿,在坠龙渊外围“巡视”。遇到低阶妖兽,就摆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偶尔“记录”一下(瞎比划),偶尔“勉励”几句(画饼),收获了不少“孝敬”(浆果、野果、甚至一些低阶灵草)。

“特派员大人好!”

“大人辛苦了!”

“大人请慢走!”

听着这些恭敬的问候,张若缺有点飘飘然了。“看见没?灵儿!这就叫地位!这就叫身份!狐假虎威…啊不,借势而为,才是王道啊!”

然而,好景不长。他这副“钦差大臣”的做派,终于引起了“中层管理”的注意。

这天,他正背着手,在一处溪流边“视察水质”(其实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鱼),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哼!你就是那个…赤炎大王特派的环境监测员?”

张若缺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转身。只见一头体型庞大、肌肉虬虬结、浑身长满钢针般黑毛的巨熊,正冷冷地盯着他。正是之前在山谷里开“部门例会”的“棕熊老大”!筑基期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让张若缺呼吸一窒。

“棕…棕总!您好您好!” 张若缺强作镇定,挤出笑容,“正是在下!特来记录坠龙渊生态环境数据!为大王决策提供依据!” 他搬出赤炎大王的名头,试图压阵。

“哦?” 棕熊老大眯起眼睛,铜铃大的熊眼闪烁着精光,“环境监测?记录数据?那…你记录的数据呢?报告呢?拿给本座看看!”

“这…” 张若缺语塞。报告?他哪有什么报告!瞎比划的记录能算报告吗?“报告…还在整理中…属于…内部机密文件…需要…需要直接呈报大王…” 他硬着头皮胡诌。

“机密文件?” 棕熊老大嗤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张若缺,“小子,你唬得了那些蠢货,可唬不了我!赤炎大王何等身份?会派一个炼气期都不到的小家伙来当特派员?还环境监测?我看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它眼中凶光毕露,巨大的熊掌抬起,锋利的爪尖闪烁着寒光:“说!你到底是谁?!混进坠龙渊,有何目的?!不说实话…老子今天就扒了你的皮!看看你这张虎皮下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恐怖的筑基威压如同实质般压下!张若缺感觉骨头都在呻吟,冷汗瞬间湿透后背!苏灵儿吓得缩在他肩头,瑟瑟发抖。

完了!露馅了!遇到硬茬子了!这棕熊老大…是来“背景调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