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雾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已经失去知觉。
父亲的家法棍还横在她面前,上面还沾着她的血迹。
“晏总说了,等你知错了才能回去。”
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家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得罪金主的。”
白雨雾抬头,看着祠堂里的牌位。
最下面一排有个小小的牌位,是她母亲,已经因为生她难产而死。
“父亲,”她声音嘶哑,“如果我离婚呢?”
“你敢!”父亲一棍子打在她背上,不敢相信从小乖顺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晏氏现在如日中天,你知道多少家族想巴结他们吗?”
白雨雾闷哼一声,背上的伤疤又开始疼了,那些为了救晏九迟留下的疤痕,如今成了她最痛的讽刺。
“当初晏总落魄的时候你跟着他不离不弃,现在晏氏如日中天时,你反而想着离婚。
真是荒唐!”窗外,暮色一片。
白雨雾想起医院传来的消息,晏九迟陪余珊珊去做了疤痕修复手术,尽管她手掌的伤口早已结痂。她突然觉得累了,所谓的家人以及晏九迟,她都不想要了。
她不再提离婚,好像又恢复成那个逆来顺受的大小姐模样。
但她的心,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踹开。
晏九迟站在月光里,西装皱巴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落在白雨雾血迹斑斑的后背上,瞳孔骤然紧缩。“谁干的?”
白雨雾抬起头,三天未进水的嘴唇已经干裂得出血了。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晏九迟怎么会来?他不是陪着余珊珊吗?
晏九迟大步上前,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能站起来吗?”他低声问。
白雨雾摇摇头,膝盖早已失去知觉。
晏九迟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晏总!”白父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小女犯了错,我只是在管教……”
“管教?”晏九迟冷笑,抱着白雨雾的手臂收紧,“我的妻子,轮不到别人来管教。”
白雨雾靠在他胸膛上,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这一刻,她几乎要相信他还爱她。“疼吗?”他问,声音低沉。
白雨雾摇了摇头。
晏家别墅灯火通明。
晏九迟亲自抱着她上楼,踢开主卧的门。余珊珊已经搬出去了,房间恢复了原样,连她常用的香薰都点着。
他单膝跪在床前,亲自为她清理背上的伤口。
酒精棉碰到伤口时,白雨雾倒吸一口冷气。
“痛痛飞。”
晏九迟的声音罕见地温柔,抬眼看着她,“你以前为我处理伤口时,也是这么说的。”白雨雾抓紧床单。
药上到一半,房门突然被敲响。
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晏总,余小姐胃疼得厉害,一直在哭……”晏九迟的手停住了。
白雨雾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他的手指还沾着药膏,停在她裸露的背上。
“你去吧。”
她平静地说,仿佛早有预料。晏九迟迅速起身,将药膏塞进她手里:“剩下的你自己来。”
他快步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我很快回来。”门关上了,白雨雾看着手中的药膏,突然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当初晏家破产时,讨债的人打伤了晏九迟,她偷偷翻墙进去给他包扎。
当时他曾说:“雨雾,等我东山再起,一定娶你。”
现在他确实娶了她,却也亲手将她的心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