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给自己涂完药。
余珊珊就推门而入,她身上穿着晏九迟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姐姐在上药吗?”
白雨雾默默穿上睡衣,遮住伤痕:“有事?”
“我来拿眼罩。”
余珊珊甜甜地笑,“我跟九迟说用着舒服,他就送给我了。”白雨雾看着她在房间里自如地走动,像女主人一样熟悉每样东西的位置。
余珊珊甚至打开了她的衣柜,取出一条红色礼服。
“这条我也拿走了。”
余珊珊将裙子搭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九迟说下周末带我去慈善晚宴,我正好缺条裙子。”那是白雨雾最喜欢的裙子,是晏九迟专门请设计师为她定做的,腰间的刺绣是他亲手画的图样。
“放下。”
白雨雾声音冰冷。余珊珊反而将裙子抱得更紧:“何必呢?你穿着也不好看。”
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真的,雨雾姐,你真的不如把身份给我,然后假死离开这里。”
白雨雾猛地抬头。
“我会帮你。”
“你普普通通地生活不就好了?反正……”
她环顾奢华的卧室:“你的家人和爱人都不爱你这种性格。
你不开心,他们也不开心。”白雨雾的手指掐进掌心,背上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染红了睡衣。
但她感觉不到疼,比起余珊珊的话,这点疼算什么?
“你知道九迟昨晚跟我说什么吗?”余珊珊凑到她耳边,“他说,当年要不是你死缠烂打,他根本不会娶你。”
“他说,跟我重逢时,他死寂的心才又开始跳动。”
月光下,余珊珊的笑容明媚如花。
白雨雾想起去年冬天,晏九迟加班到凌晨,她冒雪送文件到公司,冻得双手通红。
当时晏九迟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说:“以后别这样了,公司哪有你重要。”
可现在呢?他为余珊珊的一句胃疼,就抛下背上还在流血的她。
想必,她和公司,都比不上余珊珊吧。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里酸酸涨涨的。
余珊珊这时更进一步地说道:“你说,他是会选我剪烂的包,还是选你的裸照?”
“你说什么?”
原来,余珊珊当初和晏九迟初恋时,就早就在晏宅里安了监控。
这些年,白雨雾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包括她背上那个丑陋的疤。
余珊珊拍了999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全都单独打印了出来,准备放在拍卖会上。
她知道白雨雾表面温柔大方,偶尔明媚张扬,十分符合大小姐的气质,背地里却敏感脆弱,自卑于自己背上的丑陋疤痕。
而压轴的两件商品,只能拍一件。
两件重要性一眼分胜负的东西放在一起,白雨雾还是信任晏九迟的。
毕竟,当初她对他的付出,他都记得。
他也记得她的脆弱和敏感,会安慰她那些疤痕,告诉她,他会好好爱护她。
“好,如果他真的选了你,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
白雨雾答应了下来。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晏九迟会毫不犹豫地偏爱余珊珊。
甚至后来,她还越来越笃定。
因为晏九迟又像从前那样对她好,甚至更好了。
晏氏集团总裁的手,签过上亿的合同,却会为她揉最普通的面团,只因她随口说过想吃长寿面。
揉面的手艺还是他特意去老字号面馆学的。
“不是说今天有早会吗?”白雨雾轻声问。
晏九迟闭上眼睛,喉结动了动:“推了。”
他还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今天余珊珊约我见面,我拒绝了。”
白雨雾的手顿了顿。
“以后都不会见了。”
晏九迟转身握住她的手:“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这句话让白雨雾眼眶发热,她知道晏九迟是认真的。
上周余珊珊生日,他原本答应陪她去选礼物,结果因为白雨雾生理期腹痛,他硬是在家陪了她一整天,还亲手缝制了暖腹的草药包,给她捂了一天的肚子。
晚上睡前,晏九迟照例为她涂抹药膏。
他的指尖划过她背上最狰狞的那道疤痕,突然低头吻了上去,白雨雾浑身一颤。
“别动。”
晏九迟的唇沿着疤痕一路向上,最后停在她耳畔:“雨雾,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一刻,白雨雾几乎要相信,余珊珊已经彻底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