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舞蹈生,凌月的身材本就偏瘦,如今进了深山几个月,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她能摸到自己凸起的肋骨,昏黄的镜子映出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她时常出现头晕眼花的感觉,连走路都双腿打颤。
或许双腿打颤可以怪罪到那个不懂温柔的男人头上,其他症状就则是因为营养不良。
她是大城市的女孩,的确是吃不惯这里的粗茶淡饭,这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呢,她希望自己的日渐消瘦可以获得一丝心疼,让男人放自己离开这个地窖。
碗里堆积着高高的米饭,青菜叶子,还有猪肉鸡肉,几碟酱菜,蒋牧尘手底下有一座很大的猎庄,她的饮食起居要比村里别的女人好很多。
他还会时不时从镇上带回来一些发卡,衣裳,书籍,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有自由。
她不肯吃饭,蒋牧尘每次来看她,就会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用铁勺一口口的将碗底挖空。
在这之后,他会重新绑住她的双手,再往她的嘴里塞一块抹布,将她安放在床上。
地窖里没有时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天,她每天都只能靠发呆打发时间。
某日恍惚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上方传来,蜷缩在被窝里的凌月一下子回过神,她抬起头,随后听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凌月,凌月?”
这是沈书的声音!
那通电话果然有用,果然有人来救她了。
眼泪下意识涌出了眼眶,凌月慌不择路的起身,往床下跑去,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忘了自己的脖子和脚踝都还拴着沉重的铁链,她 “砰” 一声重重摔倒在地,疼得她眼冒金星。
沈书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究竟在哪里,他究竟把你藏在哪里了!”
凌月还听见了另一个声音,那或许是警察, “他不肯配合调查,没有确切的证据,搜了屋子也找不到人,那我们就只能结案了。”
凌月努力挪动着身躯,试图站起来,可是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想要挣脱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行。” 沈书说道: “我们一定要找到她,她一定就在这个地方。”
她拼命挣扎着,铁链在地窖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想要张开嘴呼救,却被口中的抹布堵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拼命在地上扭动,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泥地上磨出了血痕:
"沈书!我在这里!"
她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喊着,可地面上传来的脚步声却渐渐远去。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警察的声音透过地板缝隙传来: "不过她确实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吧。"
凌月突然发了疯似的用头撞向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她多么希望沈书能听见这微弱的求救信号,可回应她的只有地窖里空洞的回音。铁链勒进她纤细的脚踝,渗出的鲜血在地面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
就连从她嘴里溢出的呜咽声,也是那么微弱。
地面上,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让人绝望极了。
凌月瘫软在地上,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结成泥泞,整个世界就这样重归死寂。
直到入夜,地窖的门才再次被掀开。蒋牧尘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楼梯上面,目光落在满身狼藉的凌月身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