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被欺负到这般境地,肯定也很希望有人来为她解围吧。
然而,一旁的吕才人听到江映梨说的‘我宫里有秋千’这句话,眼里愤恨又深了几分。
都是小主,嫔以下的位分,她只能住在苏修仪的侧殿,小小的一方天地,别说秋千了,连进出都觉得逼仄。
凭什么她宫里还有秋千!
凭她早伺候了四年?
不过是占了先机而已,可宫里从来都不是靠资历的,而是靠宠爱!
嘉婕妤一个旧人,想必陛下早就看厌了,她一个快被舍弃的旧人,凭什么给自己下马威?
吕才人从地上起来,神色倔强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屑道:
“婕妤真是好威风,就是不知,过几夜,您还能不能这样威风?才人的位分不过离婕妤一步之遥,待陛下召幸了我,婕妤就会后悔今日对我咄咄逼人。”
吕才人自认美得很张扬,是比与众多妃子的千篇一律的美貌更为突出的存在,陛下对她的印象肯定更深刻。
她打心底认定,陛下不久就会召幸她,她会很快成为宠妃。所以即便此刻她处于低位,也再不惧怕江映梨。
郑宝林听了这番狂言,又吓得脸色惨白,她战战兢兢去看江映梨的脸色,却发现这位被冒犯的婕妤神色并不愤怒,而是震惊。
江映梨的确是震惊,很震惊。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新人里还真有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能说出这等让人叹为观止的悖逆犯上之言。
所以,她一点儿怒火也生不起来,脸上写满了‘你怎么敢的’这几个字。
但是,江映梨看蠢货的震惊落在吕才人眼中,便是被她的话震慑住,害怕了。
吕才人得意地仰起下巴,神色轻蔑:“婕妤早该明白,我现在虽只是才人,可我年轻,潜力无限,而婕妤人……”
吕才人顿了顿,即便她愤恨江映梨,对着她那张姝色绝艳的脸,她再怎么也说不出人老珠黄四个字。
愣神的这一秒,吕才人只觉得眼前一阵虚影闪过,下一秒,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伴随一阵清脆的巴掌音,吕才人才明白自己这是被狠狠地打了。
她抬头看去,是连翘,她的手还扬着。
“你!你一个贱婢竟敢打我!”吕才人捂着脸,咬了咬牙。
连翘丝毫不怕地瞪着她:“区区一个才人,竟敢对我们婕妤出口不敬,打你一巴掌算轻的!”
“你给我等着!你今日辱我,我定要你不得好死!”吕才人不顾形象地大喊。
这清脆利落的一巴掌让江映梨从对蠢货的叹为观止中回过神,她一手抓过连翘,一手牵过郑宝林的衣袖,用只能她们两三个人的声音道:
“走走走,快走。”
远离蠢货保平安。
尤其是这等招摇,把蠢货两个字写在脸上的蠢货。
江映梨有预感,这吕才人恐怕不久就会因为她的目中无人和盲目自信而付出代价。
她得赶紧离她远远地,免得殃及池鱼。
见江映梨拉着朕宝林匆匆走了,完全无视她,吕才人气得一推秋千,眼里恨意更甚。
没成想,秋千回荡过来,一下磕到她小腿骨头上,疼得她惊呼一声跌跪在地。
她的丫鬟去扶她,被她不满地一把推开,于是,又荡回来的秋千磕到了她的头。
吕才人气急败坏地捂着脑子喊道:“蠢货,扶我做什么!扶秋千啊!”
路上,江映梨确定听不到吕才人的喊叫声了之后才停下来,她松开连翘与郑宝林,兀自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