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起来时。

已经将近中午,时绒浑身像被碾过一样的酸疼,另一侧床边是一片冰冷,在她还睡着的时候,钟培熹就已经走了。

门铃被按响。

开门后。

有个一身正装的女人踱步进来,“时小姐您好,我叫于蕾,是钟总的秘书,身体有不适吗?需不需要给您买些药送过来?”

她声音温和亲切,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她的身体,但时绒也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她会这么说,因两人站在室内。

垃圾桶离的有些近,时绒是当事人。

她自然知道那里面扔了多少个安全套。

总之,她看到于蕾瞟了眼垃圾桶,然后露出了有些凌乱的表情,连唇角都在不可控地轻微抽搐,像是完全不敢置信。

他们钟总这么厉害的吗?

白天工作不停,晚上还能12345……

收回思绪,于蕾看她的眼神更小心谨慎了,像是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给您带了套衣服,您等会儿可以换洗一下。”

“还有早餐,已经在外面备着了。”

“想吃了按一下铃就好。”

最后,她递了一张纯黑烫金,磨砂面的黑卡过来,双手奉上,“这是钟总吩咐我交给您的,没有密码,也不设限。”

“……”

时绒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接过。

“谢谢于秘。”

万恶资本家的钱,不拿白不拿。

她从来就不是天真到活在象牙塔里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权本就寸步难行。

……

但她跟着钟培熹,用身体和他交易,却不是为了他的钱,这人身份斐然,她要利用他的权利和资源,尽快找到林序南。

这才是。

——她的真实目的。

但是昨晚她压根没有机会提这个,现在对方人也不在,想到这,时绒看了于蕾一眼,“于秘,他有让你带话给我吗?”

于蕾想了想,摇头,“没有呢。”

其实她也拿不准,这位到底是什么态度,毕竟钟培熹身边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这到底是玩玩而已。

还是要养着的。

两人一时无言。

于蕾眼角余光打量了她两眼。

时绒生的极好,五官比例绝佳,鹅蛋脸,冷白皮,浑身气质清冷,如水一样皎洁无波,漂亮得让人能生出保护欲。

更绝的是她的身段线条,堪称完美。

皮相精致,看不到一丝赘肉。

就像是活色生香的尤物。

于蕾突然觉得,像这样的人,惹得他们冷静自持的钟总失了控,也不失为一件正常的事,毕竟她是男人她也把持不住。

“于秘……你……流鼻血了……”

时绒突然出声提醒。

“啊……真的吗?抱歉抱歉。”

于蕾连忙抽出随身携带的纸巾胡乱擦了擦鼻子。

片刻后,她手机响起。

于蕾出去接电话。

等回来后,看她的眼神更加恭敬了。

“时小姐,钟总让我带您去他的住所,您以后……可以留在那里,出入都随意,晚点我会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您。”

“好,麻烦啦。”时绒点头。

“这里还没擦干净。”

发现她鼻翼处有抹血渍没擦干净。

时绒抽出纸巾,帮她轻轻拭去。

于蕾愣了愣,并未料到她会有这番动作。

只觉得连心跳都有些加速。

……

钟培熹住的地方是万橡府,南城极具地位象征的贵胄之地,风格偏中式的合院式独栋别墅,占地将近一千多平方。

却很空旷,屋子里连个人都没有。

于蕾看出了她的迷茫,很快解释,“钟总都是一个人住的,您有需要的话,我给您调一个佣人过来,照顾生活起居。”

“不用了。”时绒摇头,“我也比较喜欢一个人。”

开玩笑。

有了外人在。

她还怎么勾引钟培熹。

被人看着,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妥帖安置好她之后,彼此留了电话和微信,于蕾很快就走了,时绒没有太多行李,因她想着,反正早晚有天要走的。

没了事之后,她靠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发呆。

不知不觉竟是睡过去了。

……

一觉醒来时。

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黑沉沉压了下来。

时绒缓慢睁开眼,敏锐地察觉到身边有人,她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闻到那股橡木苔味道,便知道是钟培熹回来了。

“你回来了?”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缓慢走到一旁打开两盏暖黄立灯,客厅里瞬间明亮起来,时绒揉了揉眼睛,模糊地看到他转过身来。

沙发一侧陷入,他坐下。

“好点了吗?”钟培熹问她。

“什么?”

可能是刚睡醒担心迟钝,时绒有些不解。

停顿片刻,她才知道应该是问她身体情况怎样了。

昨晚被折腾的有些狠,她还是第一次。

其实并不是太好,依旧酸软无力。

但时绒还是说:“好……好点了……”

她以为钟培熹说这话是又想要了,心里骂了句脏话,身子却极为乖顺地贴了过去,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皮带扣。

却不想,男人“啪”地打在她手背上。

不轻不重,将她的手打落。

“昨晚没收拾够你?”

够,怎么不够,但不用再做这种事,自然也是极好的,时绒松了口气,转而支起身子,跌进了他怀里,“西西。”

自从昨晚叫了他一晚上的西西。

现在叫他小名,时绒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你晚上有别的事吗?”

“怎么了?”他扫她一眼,“有话要和我说?”

时绒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难得,他此时极有耐心,好整以暇地抬起眼。

“说吧。”

这个时候的他,看着是好说话的,时绒斟酌着用词,动了动唇,“你……知道我家里的事吗?林祝尧贪污受贿案。”

“知道。”他说,“我眼没瞎耳也没聋。”

是了,这事在南城算是轰动一时。

是个人都知道一些。

时绒原本靠在他怀里,她从钟培熹身上起来,对视的刹那,也看清了他表情,寡淡得很,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我弟弟,是林祝尧的儿子,林序南。”

“帮我找到他,好不好。”

“他失踪了。”

说这话时,她巴掌大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却认真到不行,钟培熹点漆的眸子锁着她,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一时没说话,氛围静了几秒。

良久,他唇角微勾,明明看起来是笑着的。

但脸上却丝毫温度也无。

钟培熹沉声,“和我交易,其实就是为了他吧?”

这声音冰冷,有些像嘲讽。

“时绒,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让你不惜出卖自己珍贵的身体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