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宋灭顿沈而兵压陈蔡,召楚北诸多小国而结盟;吴宋合力西征巢舒,控江淮之地而抵至大别山;诸番挑战,以待楚国北上,襄公集军备战,诸卿动员。
俞明年(时公元前630年),晋文公在位第七年,称霸第三年,时晋国立三行以御戎,革新内政,富民强兵,国已兴盛。
时年春,晋以郑文公无礼相待,及郑楚暗合叛周为由,出兵讨之,邀秦为盟。宋襄公闻之,应晋宋盟约,遣司马公孙固,率下军相助。左师目夷主朝堂,兼管中军,驻商丘,练兵待战。司寇墨翟帅门官及百工学院生员遁而不知所踪。公子子御,继续修筑聃城,而公子王臣潜于六,与吴军待楚动静,相机而动。
时年九月,晋军至函陵而秦军驻氾南,迫近郑都新郑。战逾半年,郑求援于楚而楚军未动。晋宋欲引楚军北上之计未达。
其时,郑烛之武夜缀其城,以郑东道而谏秦穆公。秦郑盟而遣秦将杞子、逢孙、杨孙率秦军一部驻新郑,助郑守城。狐偃怒秦叛而谏言晋文公袭秦。晋文公止而未决。
宋司马公孙固以楚军不至而见于晋文公,请以行止,听令而后返。
晋军反,止于东虢国故地,据制邑,沿河至于邲,向南至于敖,驻虎牢,控汜水,戍大河,未雨绸缪。
同期,晋文公于晋国内寻访北虢国虢序后人,请命周襄王,以复东虢国。年末,周王允复其国,以尊王而奖晋文公,赐以阳樊及原二地。晋得南阳地,献重礼于周。东虢国亦遣使入朝。
宋军反,围启封,郑因晋未走远,不救,遂克之。启封者,“启拓封疆”也,郑之新城,临大河,与卫之仪邑相去不远,宋遗兵而守,其余东反。约陶丘新军,合击戴(戴者,原戴国,郑宋交战中被郑所窃),俩军合击,郑不救而下。司马固率军反商丘,新军反陶丘。此时已岁末。一年将尽,楚军终未至。
斯年九月,因楚兵未至,引楚北上而围攻,已不可能,襄公遂变更去岁计划,除司寇墨翟及司马公孙固所属,其余诸卿,回归其位,复以生产。
遣太宰孔仲尼及司城公子荡分巡曹之旧地,土地人口,百工各业,分项厘清,登记造册,宣导宋政:“农猎工商,各以其献,奖而褒之;各邑富贵,尽迁陶丘,原地及奴,赎买归国,所得资财,鼓励工商。”
另遣司徒公子鳞,至于陶丘,委以工商之城,召集曹之陶器及刺绣从业者,联合商会,辅助强国;至于它邑所迁同业者,一并合之;整合百工,设立工正,扩建市场,厘定商税,流通宋币,修缮码头,扩建旅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另于陶丘城外,新建五座城邑,分别为黍丘、揖丘、大城、钟、邘,以为护邑;城邑需劳役,雇陶丘国民,奖以粮币,日日结清。闻得其策,曹民踊跃。修筑其间,有以观察,事后择其青壮,征募为兵,仿宋军待遇。至年末,诸事粗具。
同为九月,因楚兵未至,公子王臣,率军反钟离,休整其城;吴军亦反其国。
新拓领土,多有不便,吴君遂谋划,修通邗沟,以连大江南北,强控淮夷区域。遂于有巢、群舒、钟吾诸地,征调所属民众及官奴等,分南北两处,相向而动;
公子王臣因以联盟,请于襄公,于百工学院,得习墨翟所传技艺者数十人,支援吴国,意图“工利其器,缓民辛劳,防民生变,速利其成”。至于宋邑陶丘外围护邑工程时所用粮币赏工之法,一并谏言吴君。初不采予,后得详解,乃试行之,靡费较前时倍而事却速行,终于明年末得成,工期减半。
另说楚事,自城濮反,成得臣自刎,楚成王以斗勃为令尹,成大心(成得臣之子)为将,因斗氏和成氏均为若敖氏之后裔,势力较大,历代楚王不得不倚为令尹。此次城濮之战,楚成王退反,遣少量军力助阵成得臣,致若敖氏重将自刎,势力受损,故君臣生隙,矛盾渐生,决策紊乱,行动迟缓。
其前时,楚成王曾以嗣君问于斗勃,意在太子商臣。斗勃以楚成王春秋鼎盛,宠妾多多,立而后废,徒生事端,因而极力阻之。另言商臣眼如胡蜂,声似豺狼,为人残忍,不宜为君。楚成王不听,仍立商臣为太子,商臣后闻此事,深恨斗勃。
晋文公昔日受困,得有人脉于楚,暗通于晋,遂以此为机,谋划策反楚臣以助晋。遂以此人,厚礼结交太子宫人,常以斗勃之劣,言于太子,更有诸多“若敖氏之跋扈难制,恐其来日为君而受制于人”种种。太子商臣益恨而惧,常欲除之。
去岁,宋拔焦、夷二邑,灭顿、沈二国,兵压陈蔡,方城军报,往来不绝,然楚君臣不睦,相争而不决,遂至拖延。及至今年,秦晋攻郑,楚国朝堂上下,议论纷纷。楚成王计划救郑,以保全陈、蔡、许等盟国念想,好为将来北上称霸;令尹斗勃等,以楚军新败,陈蔡俩国,实力亦损,劳师远征,不足挡秦晋齐联军而竭力阻之,双方朝堂往来不绝,各言纷纷,楚成王压迫日增。
晋文公遣使厚币,至于楚人,使屡言于太子宫人,次及太子商臣,告发令尹斗勃暗收晋赂,阻楚师北上,以全晋霸业;又言若敖氏因楚成王不爱而属意王子职,有意更替君位以保其势。太子商臣闻言,忿而面君,以为告发。成王不及细查,捕杀斗勃。若敖氏怒而反击,成王不敌,迁罪于太子师潘崇。潘崇得太子报信而出奔,若敖氏遂尽诛其族人。楚成王不得阻,被迫以成大心继位为令尹。太子商臣,惧而蛰伏,以待时机。
晋文公于楚人处得潘崇出逃,遣人私会,陈说利害,延请入晋。潘崇北上,见晋文公,闻族人尽诛,悲愤欲仇。晋文公好言抚慰,言晋楚风牛马不能及,伐之不及,荐其使吴,以吴楚相连而得争,晋愿扶持。潘崇闻言而思,拜谢领授。晋文公遂以宫室女妻之,予美婢和黄金,赠车乘三百,甲士三千,护送至吴。
吴君正修邗沟,闻晋遣使至,急趋而迎之。及反于朝,得闻细情,降尊纡贵,请以为师,有以请教。
潘崇仇楚,且身为楚之太子太傅,身负教育职责,楚之详情,基本尽知,乃择其精要而言,并请于吴君,但有一日攻楚,愿为先驱。吴君宴请潘崇,议之三日不倦。
言及车兵水舟,潘崇言以楚车兵及水师优劣,吴君比于晋兵车及吴水师利弊。
言及军卒,潘崇谏言,收群舒有巢之健勇以为卒。其人往来楚地,熟悉道路,临水生活,知水利而利水战,猎于山间野兽,善弓弩且利山行。吴君遂允其自邗沟工地及江淮之地,选练健勇以成军。
言及楚之地理及君臣详情,潘崇对以关隘险阻及人事纷争。
言及攻楚方略,潘崇不知宋吴之盟,以晋远不及而吴国力单不敌,对以两面夹击之策。晋盟诸侯而攻郑,待楚救郑,南北合围而击之,得胜后叩关而入,辅以吴之水师,以江水逆流而上,占城据守,以分其兵。吴君颔首,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