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站在暖暖身后,手里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那只小白兔的腿上。
暖暖赶紧回头,小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
一股子臭臭的坏味道扑面而来,比继母马翠儿身上的味道还要难闻。
她的小脸蛋瞬间垮了下来。
这个叔叔是坏人,她被骗出来了。
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阴森森的,一步一步地靠近。
暖暖害怕得往后退,小小的身子贴着冰冷的墙根,退无可退。
“叔叔,你不要过来……”
男人不理她,从身后摸出一个又脏又大的麻袋,在她面前抖了抖。
“小东西,乖,进去吧,免得吃苦。”
暖暖吓得小脸发白,拼命摇头,“你不要碰我!我爹爹一会就回来了!”
“你爹爹?”
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傅大帅在军营忙得脚不沾地,不到晚上九点根本回不来。
他俯下身,“小丫头片子,省省吧,这里没人,你喊破喉咙,你爹爹也不会回来的。”
暖暖见他不信,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转身就想往大门口跑,可腿太短,心里又慌,脚下一绊,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手心和膝盖都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男人狞笑着走过来,麻袋口已经张开。
暖暖顾不上疼,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蹭,仰着小脸焦急地说道:“我爹爹还有车车!他要是回来看到你欺负我,会开车撞你的!”
男人笑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撞我?你说傅大帅会回来,他人呢!”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柱从巷子口射了过来,随即而来的是汽车低沉的发动机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朝着大帅府大门疾驰而来。
车内,副官一边稳稳地开着车,一边笑着说:“大帅,您今天回得早。我刚才顺路去买了些西洋铺子的新鲜水果,暖暖小姐肯定喜欢。”
后座上,傅南城身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五官深邃,线条如刀削斧凿。
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那张刚毅的脸庞线条才柔和下来。
自从暖暖来了,他感觉整个帅府都活了过来。
就连城中那批最难缠的叛军,最近也被他干脆利落地解决了。
这小丫头,真是他的小福星。
他正想着,开车的副官突然指着前面叫道:“大帅,您看前面!那是……那是暖暖小姐!”
傅南城猛地抬头,视线穿透挡风玻璃。
灯光下,他的宝贝女儿摔在地上,而一个男人正拿着麻袋,要将她套进去!
傅南城周身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那双眸子瞬间被滔天的杀意席卷。
“敢伤我的女儿,找死!给我撞过去!”
巷子口,男人正准备把哭泣的暖暖一把抓进麻袋。
突然亮起的车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被这小屁孩说中了吧?
他下意识地回头,正看见飞驰而来的车头。
透过玻璃,他清楚地看到了后座那个穿着军装神情冰冷的男人!
是傅南城!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回来?
这小屁孩竟然说对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电光石火般击中了他。
不对!
这个小屁孩还说……
他会被车子撞!
他脑中一片空白,恐惧让他浑身僵直。
而此刻的轿车没有丝毫减速,直直地冲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在眼前。
“砰——”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被狠狠撞飞了出去。
车门被猛地推开,傅南城穿着军靴的长腿迈出。
暖暖趴在地上,正瘪着嘴要哭,一抬头看见那道熟悉又高大的身影,所有的委屈和害怕瞬间烟消云散。
“爹爹!”
她喊了一声,也顾不上膝盖磨破的疼,爬起来就朝傅南城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副官也从驾驶座跳下,动作利落,直接冲向那个被撞得在地上呻吟的男人。
那男人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副官一脚踩住他的后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别动。”
傅南城弯腰,一把将暖暖捞进怀里,看到她白嫩的手心和膝盖上都渗着血丝,眸子虚眯了起来。
“疼不疼?”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又沉又哑。
暖暖把小脸埋在傅南城的军装上,用力地摇了摇头,“爹爹,现在不疼了。”
傅南城抱着暖暖,这才冷冷地瞥了一眼被副官死死按住的男人。
“问出他的动机!”
“是,大帅!”
就在副官准备把人拖起来审问时,暖暖却在傅南城的怀里动了动,皱着小小的鼻子,像只闻到了怪味的小奶猫,伸出手指着那个男人。
“爹爹,坏叔叔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臭臭的。”
傅南城猛然警觉,“副官!看他的手!”
副官毫不犹豫,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拧。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紧握的拳头被迫张开,一颗用蜡封住的黑色小药丸滚落出来。
男人眼里露出一种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傅南城怀里的那个小丫头。
原本任务失败,立刻服毒,不留任何线索。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暖暖哪里懂这些,她只是觉得爹爹好厉害,爹爹一来,坏叔叔就倒霉了。
她抱着傅南城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爹爹,你真厉害!”
傅南城心疼地捏了捏暖暖的小鼻子,抱着她大步走回帅府。
苏玉婉和几个姨太太得知暖暖差点被坏人抓走了,一个个急匆匆地围了过来,个个花容失色。
“暖暖!我的心肝宝贝!吓死大娘了!”
“快让二娘看看,伤到哪了没有?”
一群人围着暖暖,嘘寒问暖。
暖暖心里甜滋滋的,她挥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我没事呀!爹爹开车撞飞了坏叔叔!爹爹最厉害了!”
正说着,副官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大帅。”
傅南城将暖暖交给苏玉婉,走到一边。
副官说道:“大帅,那个人熬不住刑,全都招了。他是陈氏玉石行的少东家陈堂平派来的。说是暖暖小姐之前在聚宝阁的赌石上,让他赔了个折了面子,所以怀恨在心,想绑了小姐出口恶气。”
傅南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一股风暴在酝酿,暗暗咬了咬牙。
敢动他的女儿。
好一个陈家。
“召集士兵,去陈家!”
副官身体一震,立刻挺直了背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