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欢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她勉强睁开眼,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得她眼眶发酸,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小姐,您终于醒了!"小桃听到动静,连忙端着醒酒汤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昨天您回来的时候简直醉的不成样子。您大伤未愈,怎么可以喝那么多酒。”
听着小桃的絮絮叨叨,纪念欢揉了揉太阳穴,记忆还有些断片。昨天……对了,昨天为了套出谢北临和他姑姑的故事,拼命地想灌谢北临的酒,结果……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头昏脑胀,宿醉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小桃见状,连忙递上醒酒汤,又低声道:"小姐,外面有位沈小姐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说是玄天宗玉女峰的人。"
"玄天宗?"纪念欢一愣,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关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和这个门派有什么交集。她皱了皱眉,"我认识她吗?"
小桃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但那位沈小姐气质不凡,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物。"
纪念欢叹了口气,强撑着坐起身来:"算了,来者是客,总不能怠慢了人家。"她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快帮我梳洗一下,我这就去见她。"
当纪念欢踏入会客厅时,第一眼就被端坐在那里的女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位身着淡绿色道袍的年轻女子,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侧,衬得肌肤如雪。她正低头品茶,纤长的手指轻托茶盏,姿态优雅得如同一幅画。
听到脚步声,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眉如远山,眸若秋水,唇若点朱,一颦一笑间尽是温婉风情。
纪念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如果说原主是小家碧玉的清秀,那眼前这位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话本里总爱写"一见佳人误终身"——这样的美人,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沈离落见纪念欢呆立在门口,微微一笑,起身行了一礼:"纪小姐,沈某贸然来访,还望恕罪。"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清脆悦耳中带着几分温柔。
纪念欢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托住沈离落的手:"客气客气了,你不要怪我有失远迎才是。"
两手相触的瞬间,纪念欢又是一怔,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冰肌玉骨。沈离落的手冰凉如玉,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绸缎,让她不由自主地多握了一会儿。
沈离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失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并未抽回手,而是温声道:"久闻纪小姐性情爽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纪念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连忙松开,脸上有些发热:"沈姐姐过奖了,我这个人就是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
她偷偷打量着沈离落,发现对方虽然气质高雅,但言谈举止却十分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大门派弟子的架子。
两人聊了几句后,纪念欢原本的拘谨很快就消失了,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最近的见闻。
沈离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含笑点头,目光温柔。
但纪念欢敏锐地注意到,每当话题告一段落时,沈离落的眼中总会闪过一丝落寞,仿佛透过她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回忆。
"沈姐姐,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纪念欢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离落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纪妹妹这般活泼开朗,不由得想起了一位故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
"纪念欢!"
那声音中气十足,几乎要把屋顶掀翻。纪念欢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抱歉,沈姐姐,我出去看看。"她匆匆起身,快步走向门外。
纪念欢一出门,就看到谢北临站在院子里,一身白衣胜雪,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肆意张扬。见她出来,立刻大步走来:"纪念欢,我有要事找你!"
"嘘!小点声!"纪念欢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有贵客在呢!"
谢北临挑了挑眉:"什么贵客能比我的事还重要?"说着就要往屋里闯。
纪念欢拦都拦不住,只好跟着他回到会客厅。一进门,她就发现气氛变得异常古怪。
谢北临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离落。而沈离落也站了起来,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半晌,谢北临才艰难地开口:"……姑姑。"
纪念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来回看着两人:"沈姐姐是你的姑姑?"
谢北临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整个会客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纪念欢站在两人中间,只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尴尬得脚趾抠地。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那个……沈姐姐,忘了问你,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离落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色铃铛,递给纪念欢:"这个叫忆声铃,有疗愈心灵、镇压魔气的功效。"
纪念欢接过铃铛,好奇地打量着。铃铛通体银白,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轻轻摇晃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心神为之一静。
"这是我们宗主让我送来给未来媳妇的见面礼。"沈离落轻声补充道。
纪念欢的手顿时僵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谢北临,只见对方也正盯着她,眼神复杂难明。
"这……"纪念欢一时语塞。她本想立刻拒绝,但突然想到夜思逢最近魔气发作时痛苦的样子——这个铃铛既然能镇压魔气,或许对他有帮助?
内心挣扎了片刻,纪念欢最终还是决定先收下。
大不了以后想办法还玄天宗这个人情,眼下夜思逢的状况更重要。
"多谢沈姐姐,也替我谢谢宗主。"她小心地将铃铛收好,正要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呼唤:
"纪念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