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惊恐地甩开我的手：“少爷吩咐过，您要是敢偷吃，就打断我的腿！”
郭西华的贴身侍从徐荣踹开门，将馊饭扔在我脚边：“郎君说了，只要你肯低头认错，去洛姑娘脚边磕几个头，就……”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手里端着一碗已经发馊的饭菜。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
“让我给她道歉？”我轻笑一声，声音嘶哑，“做梦。”
徐荣脸色一沉：“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金尊玉贵的沈家大小姐？将军说了，你要是不识相，就一辈子关在这里！”
我缓缓抬头，看着这个曾经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奴才，如今却敢对我吆五喝六。
郭西华大概还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被他哄两句就会红着眼眶妥协的小姑娘。
只要他皱皱眉，我就会慌慌张张地认错，只要他语气重一些，我就会哭着求他别生气。
可惜，那个傻姑娘已经死了。
死在了青楼的暗室里，死在了被挑断手筋的那一刻，死在了他大婚之夜被人拖进柴房的时候。
“滚。”
他突然揪住我的头发：“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不过是个被玩烂的贱货！”
我反手一耳光甩在他脸上：“就算我烂在泥里，也轮不到你这条狗吠叫！”
他暴怒地掐住我脖子：“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饿死在这？”
我冷笑，“那你信不信，我一个字就能让你主子死？”
徐荣脸色骤变，扬手要打，却被突然闯入的小丫鬟打断。
“徐徐管事，将军找您......”
她假装跌倒，趁机将纸条塞进我袖中。
我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凌厉的字迹：
【三日后抵京。
既送我信，就别想反悔。】我下意识抚上左肩，那里有道疤，是五年前我为救萧沉留下的。
郭西华带着沈洛启程那日，整个沈府都去送行。
“阿姐就好好在祠堂静思己过吧。”
弟弟临行前来看我，我没给他半分眼神。他们下江南的半月时间，我在沈府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沈家上下都在传，我为了霸占家产才纠缠郭西华。
那些曾经对我点头哈腰的管事，现在敢往我褥子里塞钉子，甚至每日连碗馊饭都没有。
郭西华回府那日，整个沈家张灯结彩。
我蜷缩在祠堂的角落，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半夜时分，我终于忍不住，拖着虛弱的身子去找他。
然而刚走到主院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郭西华和弟弟的说笑声。
“怕什么？她离了沈家能去哪？”
“就是。”
弟弟的嗤笑像毒蛇钻进耳朵，“当年在青楼被那么多人骑过，除了我们谁肯要她？”“可她毕竟才是沈家的嫡女，我只是一个小小庶女……”沈洛可怜兮兮的说。
“洛洛，只要你想，沈家嫡女的头衔就是你的。”
我死死咬住手背才没哭出声。
“贱人，还敢偷听？”
郭西华的侍从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拖进柴房，狠狠抡在地上。
“看来是上次的教训不够！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