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窈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有什么沉重东西压在她身上,疼痛从下身传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男人剑眉星目,眼中却淬着戾气,冷峻得令人胆寒。
“我还以为你死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嘲讽,动作却没有停。
“你是谁……”夏窈的声音微弱而含糊,舌尖的剧痛让她每个字都浸着血沫。
齿间溢出的猩红顺着唇角滑落。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指腹重重碾过她染血的唇瓣:“咬舌自尽?倒是烈性。”
他俯身逼近,冷冽的气息裹挟着血腥味侵入她的呼吸:“可惜,你的命现在由不得你。”
夏窈疼得眼前发黑,意识混沌。
她本能地挣扎,却发觉四肢绵软无力,像是被抽走了筋骨。
艰难地聚焦视线,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繁复雕花的大床上。
锦被凌乱,身上只覆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白纱衣。
但此刻早已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几乎遮不住什么。
而那男人却衣冠齐整,一身玄色轻甲泛着冷冽的寒光。
甲片边缘锋利,随着动作,在她肌肤上刮出细密的红痕,刺得她生疼。
夏窈推拒着他的身体,破碎的呜咽从齿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你放……开我……”
男人眼底戾气骤深,突然掐住她的脖颈:“现在知道疼的滋味了?"
夏窈大口呼吸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这是什么地方,这个禽兽又是谁?
她最后的记忆,分明是模糊的天花板,心电监护仪急促的警报……
医生和护士匆忙围过来。
她隐约听见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
最后一切归于寂静。
她不是死了吗?
刚才的挣扎换来的是更加粗暴的对待,夏窈疼得脊背绷紧。
求生的本能让她无意识贴向他,迎合他,试图缓解那份痛楚。
男人喉间滚出森冷笑意,声音讥诮而残忍:“我怎么忘了,世人都道夏后狐媚,淫乱宫闱,方才的贞烈模样,果然都是矫饰。”
他话音刚落便骤然发力,鳞甲刮过她腰侧肌肤,瞬间浮起一道猩红血线。
随之而来的……裹挟着凌迟般的痛。
仿佛她不是活生生的人,而仅仅是一个供他发泄怒意的玩物。
剧痛中,夏窈的意识逐渐涣散。
穿过猩红罗帐,她隐约看到房间角落里跪着几个人影,他们手持画笔,正在纸上快速勾勒着什么。
那画师的目光与她短暂相接,随即低下头继续。
夏窈大惊,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她再次失去了知觉。
……
“娘娘?醒醒……”
轻柔的女声将夏窈从黑暗中拉回。
她艰难地睁开眼,
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少女正担忧地看着她。
夏窈眉心微蹙:“你是谁……”
刚开口,舌尖便传来一阵灼辣的刺痛,让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身旁的少女慌忙制止:“娘娘,御医特意嘱咐过,您舌上的伤还未愈,切忌多言。”
夏窈的大脑一片混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着一件古风的素白襦裙,浑身酸痛,手腕上还有明显的淤青。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癌症晚期,器官衰竭。
所以现在她还没死?
那眼前的少女还有那个男人是自己的梦中梦?
夏窈狠狠掐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瞬间传来,让她意识到现在不是梦境。
少女被她的举动惊得瞳孔骤缩,突然跪倒在床榻边:“娘娘!您千万别再做傻事了!您若是有事,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少女纤瘦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夏窈的心跳瞬间加速,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她穿越了!
冷静分析着一切,脑海中破碎的线索被迅速拼凑:咬舌自尽,狐媚惑主,被称作“娘娘”.....
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原主怕是已经死了。
“吱呀——”
突如其来的推门声,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梳着双鬟髻模样的宫女悄然而入,杏眼微沉:“拾香,慎言。”
她指尖轻抵唇瓣,耳畔的明月珰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着。
被叫做拾香的少女,闻言立即停止了抽泣。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已警觉地扫向窗外。
她看着比拾香稍大一两岁,捧着玉盏托盈盈下拜。
“娘娘该用药了,御医说您喝了,很快便能好了。”
一旁的拾香蹙眉看着那碗药:“染碧,怎么没有香药蜜饯,娘娘最怕苦了。”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瞬间僵住,自知说错了话,慌忙咬住下唇。
殿内霎时落针可闻,仿佛熏香青烟都凝滞在半空。
夏窈静静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少女,她们眼中的担忧关切做不了假。
于是她伸手接过那碗汤药,仰头饮尽。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间,夏窈还没来得及蹙眉,拾香和染碧却同时红了眼。
她们从小伺候的小娘子,连喝口凉茶都要配三样蜜饯的娇贵人儿,如今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这般苦药。
染碧最先敛起情绪,捧着青瓷茶盏递到她唇边:“娘娘漱漱口。”
夏窈恐她们看出端倪,顺从的低头,任由她们服侍。
借着漱口的动作掩去眼底的异色。
染碧细致地为她拭净唇角药渍,拾香轻手轻脚地掖紧锦被边角。
两人放下床帷,鎏金帐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
染碧的声音隔着纱帐传来:“娘娘喝完药,歇息一会吧,奴婢们就在外面守着。”
夏窈合眼假寐,听着绣鞋踏过地衣的窸窣声渐渐远去。
待殿内重归寂静,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透过轻扬的纱帐,殿内陈设渐次映入眼帘。
朱漆雕花的房梁垂下几重纱帷,鎏金狻猊香炉里,一缕青烟袅袅盘旋。
那扇半开的雕花槛窗外,一树梧桐的残叶正映着月色,沙沙作响。
夏窈凝视着殿内金玉锦绣,清雅柔靡的陈设,思绪纷乱。
这位被尊称为“娘娘”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染碧与拾香过分谨慎的举止,处处透着蹊跷,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她无意识地抚过腕间淤痕,忽然想起那个身着甲胄的暴虐男子......
太多疑惑萦绕心头,亟待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