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阁精致的雕花木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若有似无的低语和……
水声？
谢昭凛站在门前，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
陪将军？在桃夭阁？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抬脚——
“砰！！！”
檀木门被他一脚狠狠踹开，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正剧烈地反弹着。
门内，暖香浮动，烛光摇曳。
软榻上，苏灼华慵懒地裹着雪白狐裘，一只玉足却放肆地探出，踩在衣衫半敞的顾晏臣赤裸而滚烫的小腹之上。
顾晏臣身体僵直，麦色的皮肤上青筋微凸，脸上交织着屈辱、挣扎与难以言喻的沉迷。
苏灼华则微微侧着头，似乎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反应。
门被踹开的巨响如同惊雷。
两人同时一震，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逆光中，谢昭凛高大的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煞神，矗立在门口。
烛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深邃的眼眸正翻涌着被冒犯的刺痛与一丝庆幸。
还好，看情形应当还没发生些什么……
几息之间。
顾晏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猛地翻身坐起，下意识将苏灼华那只放肆的脚挡开。
同时高大的身躯如同壁垒般横在软榻前，挡住了谢昭凛看向苏灼华的视线。
“摄政王？！”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丝敌意，“您这是何意？！”
深夜强闯他人房间，这绝非一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该有的行径！
谢昭凛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先是在顾晏臣小腹的位置冷冷扫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可疑的红痕。
随即穿透顾晏臣的阻挡，精准地钉在软榻上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双足骤然失去热度，苏灼华不满地蹙紧了秀眉。
她慢条斯理地收回脚，重新缩回温暖的狐裘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精致的脸。
这才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门口那个散发着恐怖低气压的男人：“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
谢昭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跟我走。”
不是询问，是命令。
顾晏臣已然迅速整理好被踩得凌乱的衣襟，迎着谢昭凛冰冷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斩钉截铁：
“王爷，今夜，灼华姑娘是我的。”
“她哪里也不会去。”
两个男人就这样在狭小的屋内内无声对峙，无形的火花在两人视线交汇处噼啪作响。
谢昭凛看着挡在面前的顾晏臣，眼神愈发幽暗危险。
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将目光越过顾晏臣的肩膀，精准地投向榻上那个作壁上观的女人。
“苏灼华，”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你自己说。跟本王走，还是留下？”
他把选择权丢给了她。这既是逼迫，也是一种试探。
苏灼华裹在狐裘里，目光在针锋相对的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
她今夜还要将顾晏臣留下做任务，自然是要选他的。
不过……
她微微歪头，看向谢昭凛，脸上露出一抹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声音清脆：
“王爷，这恐怕由不得我了。”
她纤纤玉指，慵懒地指向脸色紧绷的顾晏臣。
“今夜揽月阁拍卖，价高者得。顾将军可是花了一万两黄金，才拍下灼华这一夜呢。”
“买卖已成，契约已定。按规矩…我自然是该留下的。”
她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王爷您…来晚一步了。”
谢昭凛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规矩？”
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苏灼华，你是不是忘了…”
“你是怎么站在这儿的？”
苏灼华脸上的慵懒和狡黠瞬间凝固。
她自然明白了这弦外之音，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跟他走，他就不再让她在揽月阁挂牌！
卑鄙！无耻！仗势欺人！
苏灼华藏在狐裘下的手猛地攥紧，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几息后。
她裹紧狐裘，动作带着一股子气呼呼的劲儿，几乎是跳下软榻，赤着脚就踩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王爷都这么说了，我跟你走便是。”
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像只被踩了尾巴又不得不屈服的猫。
顾晏臣感受着身侧的床榻凹陷又回弹，面色更阴沉了几分。
谢昭凛却看着苏灼华那副敢怒不敢言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满意。
紧绷的下颌线终于略微放松了些。
他微微侧身，让开门口的路。
苏灼华走到他身边，脚步顿住，用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谢昭凛毫不在意，甚至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这才将目光转向顾晏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顾将军。”
“今夜之事，是本王唐突了。”
“今夜揽月阁的拍卖价，以及搅扰将军雅兴的赔偿，稍后自会有人分文不少地送到将军府上。”
苏灼华也扬起笑脸，回头看向顾晏臣：“顾将军，下次我再…”
话音未落，就被谢昭凛粗暴的打断：“告辞。”
说完，他不再给苏灼华说话的机会，转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气呼呼的她，一同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里。
❀
谢昭凛抱着赤着脚的苏灼华，如同挟持一件易碎又烫手的战利品，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
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有试图窥探或靠近的人瞬间退避三舍。
最终，他停在一扇低调奢华的乌木门前。
这是他在揽月阁的专属包间——凌霄阁。
他一脚踢开房门，又反脚重重将门关上。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雅致的房间内回荡。
室内宽敞奢华，陈设却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更像是摄政王府书房的延伸。
谢昭凛径直走到中央那张宽大的黄花梨木圆桌前，毫不怜惜地将怀中的人儿放了上去。
冰冷的硬木桌面激得苏灼华微微一颤，肌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刚想蜷缩，下巴却被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猛地攫住，强迫她抬起头，对上那双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眸。
烛光下，他的眼神危险得令人窒息，声音低沉压抑，带着山雨欲来的怒火：
“苏灼华，你好大的胆子！”
“拍卖初夜？如此招摇过市，闹得满城风雨！”
“为何不叫人通知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