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指尖不自觉的掐进掌心。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声音很轻:“好的...盛先生。”
“你可以离开了。”
盛渊拿起手机后,目光就始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小程会把你送回去的。”
杨甜点了点头,站起身,对着盛渊鞠了一躬,低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下次见,盛先生。”
“以后没什么事情就别来了。”
盛渊语气平平,低头摆弄着手机,看都没看她一眼。
杨甜眼里划过不甘,细长的手指攥紧了裙摆。
在明珠没出现之前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的。
盛先生会关心她的学业,会耐心听她讲述日常生活。
甚至还让自己的司机接她来公司参观。
她不甘心。
得到盛氏集团的资助。
她才从重男轻女的偏远小山村考上京市大学。
才见识到城市的繁华和金钱的魅力。
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机会的重要性。
盛渊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男人,就像一束光照亮她灰暗的人生。
盛渊在她心里不亚于救世主。
她实在无法接受,明珠明明拥有她的救世主却不珍惜。
还在小山村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很漂亮。
否则也不会就单单凭借一张照片就得到了盛渊的资助。
只是在看到明珠后。
那种嫉妒,羡慕的心情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在京市查到明珠和盛渊的基本资料太简单了。
早年间,那场夫妻差了十二岁的豪门婚礼被媒体大肆的报道过。
无数人羡慕。
无数人祝福。
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珠命太好了。
好到让她嫉妒。
明明只是一个快要五十岁的女人。
却还是那么漂亮优雅。
浑身上下都透着由金钱堆砌出来的好气质,皮肤细腻,甚至看不到一点细纹。
她的母亲也才五十多岁。
却早已经身材臃肿,满脸皱纹,体态瑟缩。
她不想过她妈那样的生活。
更不想失去现在能够拥有的一切。
杨甜很聪明。
否则也没能力从教育落后的小山村考上京市大学。
她也极其懂得审时度势。
“我明白了,盛先生。”
杨甜声音甜软,听话的转身离开。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
盛渊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刘姨,”他揉了揉太阳穴才开口。
“等夫人回来,记得给她手腕上药。”
“是夫人受伤了吗?”刘阿姨下意识的询问,又很快住嘴。
这些事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她照顾了明珠这么久。
知道明珠虽然性格娇纵任性,但人并不坏。
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下意识的关心是无法避免的。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准备药箱。”
听到刘阿姨随口的一句关心。
让盛渊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明珠是很怕疼的一个人,最受不了委屈的人,刚刚却没掉一滴眼泪。
不管是在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在两人情到深处时。
他都说过不会再让明珠掉一滴泪的话。
他本意并不想让明珠受伤。
可刚刚在气头上本就难以控制。
加上明珠皮肤娇嫩,留下的痕迹难免就显得有些严重。
“是受伤了。”
盛渊回想到刚刚抓在手里纤细的手腕。
“你最近多花点心思在她的饮食上。”
太瘦了。
刘阿姨连连应声。
盛渊又开始关心明珠了,她替明珠开心。
但她嘴碎,一时没忍住又开始叮嘱。
“先生,你应该多回家的。”
近两年盛渊夜不归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明珠虽然从来不说,但家里只有她们两人,总是会显得冷清的。
“嗯。”
盛渊淡淡应声,挂断电话。
盛渊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
直到辛辣的烟味在口腔里炸开,心里的烦闷却还是无法缓解。
盛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十年前他自认为是爱明珠的,爱到可以接受她的一切。
至少在那一刻他觉得那就是永远。
盛渊拉开抽屉。
一份早就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静静的躺在里面。
明珠坐上车,直接吩咐。
“去沪市。”
“是的,夫人。”
司机没问为什么,却下意识就要拿起电话向盛渊报备。
“不许告诉盛渊。”
明珠阻止了司机的动作。
“可是...”
司机不知道怎么办。
他毕竟是靠盛渊吃饭的。
京市和沪市之间相隔近千里。
去这么远的地方。
他肯定是要先向盛先生报备的。
而且万一夫人出了什么事。
他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明珠的话他也没法不听。
明珠才不管这些。
“开车。”
司机放下手机无奈的点头。
车缓慢驶出了停车场。
看着车窗外的城市迅速倒退着。
明珠冷哼。
狗屁的盛渊,她要回家了。
夜幕低垂,刘阿姨在客厅来回踱步。
当时钟指向九点时。
她拨通了盛渊的电话。
“喂,先生,夫人现在还没有到家...”
明珠是习惯了早睡的。
每天八点左右就要睡觉了。
不可能这么迟还不回家。
盛渊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朋友的会所出来。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来的人都带了不同的女伴。
但相同的是都是些很年轻漂亮的女孩。
男人在外不外乎就是吃喝玩乐女人,有钱人尤甚。
这似乎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
也就只有他出来还是单纯的喝酒。
虽然没人敢当面说他什么,但暗暗的调侃却少不了。
纯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即使还是不太愿意回到那个无趣的家。
但盛渊莫名想到了明珠,自然就想到了她手上的淤青。
算了,还是回家看看吧。
盛渊才刚上车就接到了刘阿姨的电话,听着她把话说完。
盛渊没有回答,沉默的挂掉电话,再次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王特助,给我查!!!明珠现在到底在哪!!!”
几乎是在听到明珠这么晚还没回家的那一刻他的怒气就到了极点。
手机被狠狠丢在车座前的空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盛渊又想起了他和明珠刚刚结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还待在沪市,那是明家的地盘。
三十二岁的明珠即使已经跟他结婚了。
觊觎她的人依然源源不断。
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明珠太耀眼,太出名了,太美好了。
她的朋友们把她带走。
美其名曰要给她举办什么单身派对,庆祝她最后的单身时光。
一整天,玩到甚至连打个电话告知他的时间都没有。
等他找到明珠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派对上众多的男男女女玩累了。
就那样随意的倒在地毯上睡着了。
明珠乖巧的睡在男人怀里。
而那个男人即使再难受也舍不得调整一下。
盛渊沉默的和那个早就已经清醒了的男人对视着。
妒火就像烈焰一样在胸腔中疯狂燃烧。
几乎快要将他的理智和教养尽数吞噬,汹涌的占有欲在血管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