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只是沉默的注视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冷得像冰。
直到他将明珠抱在怀里带走。
男人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一句话也没说。
林怀言,明珠的发小。
也是他心里永远的刺。
在他出现之前。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俩会走到一起。
盛渊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到底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才勉强克制住没在所有人面前失态。
才不至于把场面闹的太难看。
他太患得患失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明珠。
而且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岁。
在明珠那些成熟优秀的追求者里面显得是那么稚嫩。
完全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实力。
但偏偏就只有他被幸运女神眷顾。
甚至到现在盛渊也不确定当年的明珠为什么会选择一点也不起眼的他。
那件事过后。
他软磨硬泡,讨巧卖乖才得到明珠的承诺。
以后出去玩都会提前告知他,更不会在外面夜不归宿。
即使如今的林怀言早已经结婚了。
他和明珠再也不可能了。
但当时他看到那一幕时的愤怒,癫狂,嫉妒。
直到现在还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再开快点。”盛渊的手捏成拳,声音嘶哑。
小程应声,不再顾忌城内限速,车速越来越快。
明家的庄园位于沪市最寸金寸土的地段。
占地广阔,绿树成荫,宛如一座隐匿在都市中的世外桃源。
明珠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
她到家了。
“夫人,到了。”
车停稳后,司机提醒。
“你直接回京市。”
明珠短时间内不想再回到京市。
“夫人,不行的...”
司机连忙开口,他哪里敢一个人回去。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
明珠拎着包,看着眼前的白色主楼。
“好的,夫人。”
但司机对明珠也没有一点办法。
车子离开。
明珠缓步走在花园的小径上。
四周的景观灯依然亮着,就像爷爷还在时那样。
自从爷爷离世以后。
庄园里就再也没有常住的佣人。
只有定期来整理打扫的人。
并不荒凉,还保持着她两年前离开时的样子。
明珠的脚步在一架秋千前停住。
看着眼前的秋千,手抚上秋千上的锁链。
秋千在这种由专人精心设计过的花园里有些突兀和粗糙。
但许多年来就一直放在这。
秋千是爷爷亲手为她做的。
小时候的她格外喜欢爷爷为她推秋千,然后两人一起开心大笑。
记忆中自己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
如今再想起来,竟然有些恍如隔世。
这座庄园里再也没有那个事事都无条件纵着她,会等她回家的老头了。
但她还是一不开心就想回家。
不是京市那个,而是这里。
就算已经四十二岁了。
她还是觉得,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
爷爷还在,还是会为她善后。
不管人在哪,心在这里才会真正的定下。
手机不断传来振动,让明珠回过神来。
明珠看清是盛渊的电话后,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暂时不想跟盛渊说话。
明珠在自己的房间躺下。
看着周围的粉色公主装饰。
轻轻的笑了声,好幼稚。
四十二岁的她躺在这里,像个不愿长大的孩子。
电话的听筒里依旧传来忙音。
盛渊猛的攥紧了手机。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未接通几个字。
盛渊烦躁的踹了一脚旁边的沙发。
“明珠你他妈是聋了吗?”
这么久都没人接。
盛渊将手机砸向沙发,表面被砸出了一个凹陷。
明珠去了沪市。
这几乎是踩在了他的雷区上。
自从他掌管了盛家以后,就鲜少会有这样生气的时候。
盛渊的喉结上下剧烈滚动着,胸腔里的火气沸腾着。
从胃部烧到太阳穴,额角青筋直跳。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拨号时的僵硬。
可听筒里还在播放着那串机械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得慢悠悠。
盛渊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地面。
玻璃碴混着刚倒的热水飞溅。
他却像没察觉一样。
只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
从牙缝里勉强的挤出了几个字。
“好,很好。”
居然敢不接电话。
明明明老爷子已经离世了。
沪市到底有谁在,为什么她还要回去。
刘阿姨还没走,但早就已经被这一幕吓到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盛渊这样失控的样子。
盛渊抓起车钥匙。
刚打算直接去沪市把明珠抓回来。
可心头莫名升起的郁气让他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凭什么,又要他去找明珠。
又要他去软磨硬泡,讨巧卖乖吗?
他如今有钱有权有颜。
到底是有什么女人是他找不到,得不到的。
为什么偏偏要在已经四十多岁了。
年老色衰的女人身上耗一辈子。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他就知道回家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盛总,怎么又回来了?”
有人大着舌头问。
现在还早,大家都还没散。
包厢里的氛围热烈,烟雾缭绕着。
喧闹的环境,才勉强让盛渊极难看的脸色好了一点。
很多人都已经醉了,气氛一到这,很多东西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开始动手动脚,互相调戏纠缠。
盛渊一言不发的给自己灌酒,感受着酒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
突然有人打了个酒嗝,大声开口。
“嗝~沈少,能把她送我玩玩吗?妈的,太勾人了。”
被叫到的那人也丝毫没有介意。
反而用手勾起身旁女人的脸。
让她能被更完全的看清。
“哈哈哈,好啊,樊总,那城北那个项目...”
说着,他就把那女人往他怀里一推。
“好说好说。”
男人顺手搂住,大声笑着。
“走过来,让我看看。”
盛渊突然发话,让包厢都安静了一瞬。
在京市谁不知道盛渊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和他家那个伉俪情深,从不在外面找女人。
平时出来也就在旁边喝酒。
怎么今天也开口要了。
他们喝的酒不少,脑子转的有些滞涩,但没人敢不给盛渊面子。
“快去,盛总喊你呢。”
那人也不留恋。
女人看着盛渊陷在阴影里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一时间心脏开始砰砰乱跳。
这个包厢里只有盛渊最出挑。
偏偏开始的时候浑身冷峻不近一点女色。
但不知道为什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就看上了她。
如果是这个男人,就算不给钱。
那她也觉得自己不亏。
女人走到盛渊面前。
随后缓缓跪在他的脚边。
盛渊捏起她的下巴。
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端详。
好一会,无趣的移开视线,抽出纸巾用力的擦了擦手指。
两片薄的近乎无情的双唇轻启。
“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