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众妃嫔哗然。
陛下这是在给臣妻正名?还是在敲打秦王?震慑宗室?
青丝垂落,姬明娆越加美得令人窒息。
她握住帝王的手,“陛下说得不错, 这支在秦王府中的发簪是该还给秦王才是。”
容珩渊凝视她,很好,算是个聪明人。
“来人,赐步辇,把姬美人送回去,让太医过去治伤。”
陛下赐步辇?这得多大的殊荣啊!众人愤慨。
“嫔妾告退。”
姬明娆的玉足刚着地,就脚掌痛得蹙眉“啊!”一声。
“陛下……疼……”她咬着唇,泪珠挂在睫毛上,恳求的看着他。
众妃子:疼什么疼?刚才还又跑又跳的!死装!
谁也没想到,帝王突然唇角扬起抹极锐的邪笑。
下一刻打横抱起她,将人抱上步辇,玉冠流苏晃出危险的弧度。
众妃子恨不得戳瞎双眼,这狐狸精可让咱们开眼了!
卖弄风骚,厚颜无耻、恬不知耻,让咱们学,咱们也不稀罕学!
步辇调转的那刻,姬明娆目光扫过南烬辞,红唇勾起一抹森然的笑。
南烬辞,好戏才刚刚开始哦。
回到玉芙殿不久,赏赐紧随而至。
八名宫女手捧锦盒鱼贯而入:“姬美人,皇后娘娘赐珍珠一斛、云缎十二匹、海棠金钗一对,嘱咐您好好准备今夜的侍寝。”
姬明娆垂眸,唇角微勾。
前世,皇后,也就是她的嫡姐,为让她生下皇子,处处“照拂”。
这一世,她不会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南烬辞和姬清涟这对狗男女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未央宫弑君那日,姬清涟说了句“五年”,推算来看,是在她被册立为皇后之前,两人就相恋了?
姬明娆抓起璀璨夺目的珍珠,轻笑一声,推翻匣子。
珍珠弹起划破宫女脸颊,血珠坠地有声。
“告诉皇后,她的好妹妹定不负所望。”
浴室内水雾氤氲,十二名宫女手持金盆,将玫瑰露缓缓倒入汉白玉池中。
姬明娆褪去衣衫,踏入池中,热水漫过纤细腰肢,衬得那玲珑曲线愈发诱人。
脚底的水泡破了,被水腐蚀的刺痛,她却想让自己牢记这份痛。
闭目仰头,水珠顺着修长脖颈滑落。
宫女为她梳理长发,梳齿勾住一缕发丝,细微的疼痛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记忆的锁。
姬明娆仿佛又回到秦王府那间熏着暖香的厢房——学习媚术。
如何走路才能摇曳生姿,如何抬眼才能勾魂摄魄,甚至......如何接吻才能让人 yu 罢不能。
“用这个桃子练习。”南风馆花魁递给她一个熟透的水蜜桃,“想象这是你心仪之人的唇。”
当时,姬明娆羞得耳根发烫,却还是闭眼练习。
就在她倾身,即将碰到桃子的瞬间,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
“很好。”南烬辞的声音传来,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他倚在门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继续。”
......
他总爱用银戒尺,一遍遍验收她所学的成果,直到她哭成泪人。
“可惜这声'王爷'......唤得不够甜,唤得再软些。”
那时,姬明娆以为因为南烬辞被传有隐疾,所以让她学媚术,好治好他的病。
哪知道……
*
“小主,今夜要簪这支山茶花步摇吗?”凝香端着盘子过来问。
姬明娆拿起精致的山茶花步摇,金丝缠绕的花瓣间,红宝石璀璨夺目。
这是她到秦王府半年后,也就是春猎前夜,南烬辞为她簪上的。
当时他亲吻她眉心,深情款款:"娆娆,下个月,我要重新举办婚宴,迎你为正妃。到时候...我们圆房。"
她当时受宠若惊,他竟要纳她为正妃?
南烬辞有一双桃花眼,一笑仿佛会说话,他咬着她耳垂:“娆娆,本王的隐疾被你治愈了,期待吗?”
她当时感动得如坠蜜糖,现在想来,什么隐疾不能人道,分明是把她这个完璧送给帝王的借口!
而他之所以在那夜表白——是因为春猎要将她展示在帝王面前。
山茶花正是帝王最爱的花。
*
姬明娆猛地睁眼,攥紧手心,一拳砸向水面,水花四溅。
“南烬辞……”她眼中恨意如刀,“这一世,我要让你尝尝,被欺骗、被抛弃的滋味。”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侧,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帝王最后一滴泪的灼热。
“陛下......你咽下毒酒时......是早就知道了?”
“这一世......”她抬起湿漉漉的脸,眼底燃起幽火,“我要你长命百岁。”
“来人,更衣。”
姬明娆从水中站起,水珠顺着她妖娆的身躯滚落。
烛火将身影投在屏风上,宛如展翅凤凰。
海棠红透纱绣金线,衣料透明如蝉翼,行走间饱满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青丝半挽,斜插一支金凤衔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勾魂夺魄。
铜镜中,女子眉如远山,眼含秋水,朱唇一点如樱桃熟透。
今夜,要以最娇媚的姿态,让帝王彻底沦陷。
她蘸取透明膏体,在锁骨处细细勾勒山茶花轮廓。
凝香和几个宫人惊呼:"小主,好美啊......"
姬明娆画完最后一瓣,花纹竟渐渐隐去,"此胭脂遇热方现图案。"
乃是她在秦王府学习媚术时的道具之一。
*
黄昏时分,乾清宫
容珩渊斜倚在龙纹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珍珠——今日姬明娆扑进他怀里时,从她衣领上滚落的玩意儿。
“元禄,你说......昨日那丫头还撞柱子以死明志,怎么今日就那么勇敢的闯圣驾?...”
元禄有理有据道:“陛下圣明!姬主子昨日额上裹着纱布,今日竟能扑出三丈远......堪称女中豪杰!"
???
容珩渊眉梢一皱,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
“沈砚。”
殿柱后"哗啦"掉出几卷竹简,钻出个竹青色官袍的年轻男子,乃是翰林院学士沈砚,号称书呆子、大耳贼学士。
可帝王点评他是——草包学士。
他扶了扶歪斜的乌纱帽,眼下青黑活像被女鬼吸了阳气:“臣在!《列女传》有云......”
“你打瞌睡呢?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忽职守?”帝王抄起砚台砸他书箱。
“不是,陛下,微臣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姬小主昨日以死拒宠,今日却扑进陛下怀里,这很明显有诈!”
容珩渊狠狠踹他两脚,优雅地扶正紫金九龙冠的流苏。
元禄立即道:“奴才觉着姬小主一定是被陛下的魅力所折服,才会改变想法。”
“昨日和今日,转变的这么快?这,这很蹊跷。”沈砚疑惑万分。
容珩渊瞪他一眼,“你个草包!满腹经纶都是废料,还不如元禄聪明!”
很明显帝王对自己的容貌气度相当有信心。
“陛下消消气,您今夜要宠幸美人,应该有个好心情。”沈砚眯眼笑。
“你说,朕该把你砌进墙里当摆件,还是剁碎了喂狗?”
沈砚书箱"哐当"落地:“《孟子》曰:君子远庖厨...”
瞥见帝王眯眼,立刻改口:“......狗、狗吃素!”
“老奴倒觉得...”元禄偷瞄帝王脸色,“姬主子扑銮驾的姿势,颇似墙上画里的那位小菩萨...”
殿内骤然死寂——那是帝王找寻八年的救命之恩。
容珩渊轻笑:“既如此...”指尖玩转珍珠,“今夜,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像。”
入夜,乾清宫的龙涎香氤氲如雾。
姬明娆赤足踩过织金毯,胭脂色纱衣随着步伐漾出涟漪般的媚态。
腰间丝带未系,隐约透出里头肚兜上绣着的鸳鸯——那原是南烬辞送她进宫的嫁妆。
那时他含泪,抱紧她说:“娆娆,是夫君无能,害你被抢夺入宫。”
姬明娆在心里骂了句,呸!狗男人!
眸光落回眼前这个——前世她抗拒了半年的帝王身上。
此刻他正垂眸批阅奏折,面如冠玉,俊美无双。
眉目如刀裁,薄唇微抿,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峻。
上一世的此时,她因抗拒帝宠,被姬清涟抽得遍体鳞伤,被后宫妃嫔欺辱得几乎活不下去。
这一世,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成为宠妃。
“陛下……疼~”
带着哭腔的娇唤惊破寂静。
容珩渊执笔的手一顿,瞥见美人踮着脚尖,一瘸一拐,却媚态横生的走过来。
她跪在他面前,泪珠堪堪悬在下颌,将落未落。
容珩渊薄唇常含三分讥,捏起她下巴:“昨日撞柱子不是不怕死吗?这会儿连脚痛都忍不了? ”
姬明娆趁机两只白嫩小手,拉住他的手,将脸贴在掌心,泪痕染湿宽大掌心:“嫔妾错了……”
“错哪了?”
“嫔妾昨日不该忤逆陛下,昨夜……嫔妾做了一个噩梦。”
容珩渊挑眉,“继续说。”
“梦里,嫔妾被赶出宫去……”她攥紧他的手,指尖发抖,“被关在祠堂里,所有人都骂嫔妾是家族的罪人…要把嫔妾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