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告X交易X恶魔的低语
友克鑫市的夜，从未像今天这般被血色浸染得如此粘稠。
诺斯拉家族派出的护卫队连同那位颇有名气的强化系队长，其心脏被精准洞穿后冰冷僵硬的尸体，如同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整个黑道世界的脸上。
消息以病毒般的速度扩散，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自称为“银”的神秘少年，正在这座城市里掀起一场单方面的狩猎。
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地盘，他的目的纯粹而恐怖——杀戮。
这无疑触动了这座城市的真正掌控者，十老头。
……
一栋位于市郊，安保级别堪称军事堡垒的庄园内，奢华的房间里弥漫着低气压。
地上的波斯地毯，每一根绒线都价值千金，此刻却被一只沾满泥土的军靴狠狠踩踏着。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身材矮胖，留着地中海发型，满脸横肉的男人咆哮着。
他正是十老头之一，家族势力在地下角斗场被连根拔起的直接受害者。
他面前跪着一排瑟瑟发抖的黑衣手下。
“连对方的底细都摸不清，就派了诺斯拉那种货色去送死？你们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男人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黄金茶几，名贵的茶具碎了一地。
“老……老板，那个‘银’，手段太过诡异……诺斯拉的护卫队里不乏好手，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一名手下颤抖着解释。
“我不想听解释！”男人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暴戾，“我只知道，我的角斗场没了，我的脸面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鬼踩在地上！我要他死！用最痛苦的方式死！”
他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停在一个嵌在墙壁里的保险柜前。
指纹、虹膜、声纹三重验证后，厚重的柜门无声滑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排排刻着不同代号的黑色金属牌。
他从中取出一块刻着“夜蝠”的牌子，眼神阴狠得如同要滴出毒液。
“去，把‘夜蝠’小队给我叫来。”他将牌子丢给手下，声音嘶哑而残忍，“他们是我最后的底牌，一支只为我个人服务的专业暗杀小队，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念能力者。告诉他们，目标只有一个，那个叫‘银’的小子。我要的不是尸体……”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我要活的。我要亲自把他做成我收藏室里最完美的标本！”
“是！”手下如蒙大赦，捡起牌子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房间内，矮胖的男人重新坐回沙发上，点燃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在自己面前，哭嚎求饶的凄惨模样。
他并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猎手，此刻正主动走进了猎物的陷阱。
或者说，从一开始，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就早已颠倒。
……
友克鑫市中心，一家露天咖啡馆。
但丁正坐在一张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在他那头标志性的银色碎发上跳跃，光影斑驳间，让他那张精致到男女难辨的脸庞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而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巧的银匙，百无聊赖地在杯中搅动着，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在周围的喧嚣中显得格格不入。
邻桌的几个年轻女孩已经频频侧目，小声地议论着。
“喂喂，你看那个男生，好帅啊……”
“是啊，皮肤好白，眼睛好像是银色的，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去要个联系方式？”
但丁对这些视线恍若未闻，他的注意力，甚至不在咖啡上。
他那双银色的眸子看似随意地扫过街角的阴影、对面的楼顶、以及人群中几个不经意间与他对视的“路人”。
来了。
一共六个。
藏匿的技巧还算不错，绝的运用也比诺斯拉的杂鱼们强上不少，至少，他们成功地将自身的气息压制到了普通人无法感知的地步。
只可惜，在但丁的“神之右瞳”下，他们身上流淌的、那如同实质般的念气能量，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醒目。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街角那个伪装成报刊亭老板的家伙，其念气的流动方式偏向于操作系；
楼顶上那个狙击手，则是典型的放出系。
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
但丁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他放下咖啡杯，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戒尼纸币压在杯子下，然后慢悠悠地转身，朝着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一个引诱猎犬们动手的完美时机。
果不其然，在他踏入巷子的瞬间，六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封锁了所有的出路。
巷口的光线被他们高大的身形遮蔽，整个空间瞬间暗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骨骼爆响，眼神中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小子，你就是‘银’吧？让我们‘夜蝠’一顿好找啊。”光头壮汉狞笑道，“胆子不小，敢在友克鑫惹我们老板。说吧，你想怎么死？”
但丁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平静地环视了一圈。
“夜蝠？”他歪了歪头，银色的发丝随之晃动，语气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仿佛在评价一件商品，“名字不错，就是实力……太弱了。”
“你说什么？！”另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勃然大怒，他是那个操作系，双手一挥，几根肉眼难见的念线已经缠向但丁的四肢。
然而，念线在距离但丁身体半米处，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再也无法寸进。
瘦高个脸色一变：“什么？”
“我说，”但丁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太弱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压力以但丁为中心轰然爆发！
不是念压的威慑，而是纯粹的、蛮不讲理的——重力！
“噗通！”
“呃啊！”
除了光头队长和那个放出系的狙击手还能勉强站立，其余四人瞬间双膝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他们感觉自己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小山，骨骼都在呻吟，内脏仿佛要被挤出体外。
“这是……重力操控？！特质系！”光头队长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情报里只说目标手段诡异，却没说他是如此棘手的特质系念能力者！
但丁没有给他们更多震惊的时间。
他缓缓抬起右手，背后，一个由精纯念气构成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巨大能量手掌悄然浮现。
念动力——蓝色能量巨手！
这只巨手甫一出现，便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它比上一次在揍敌客家对战管家时更加凝实，更加巨大，每一根手指的轮廓都清晰可见，甚至连掌心的纹路都隐约可见，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太久没用这个了，正好拿你们来练练手。”但丁轻声自语，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下一秒，蓝色巨手动了！
它的速度快到极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一把就将那个还站在楼顶的放出系狙击手像抓小鸡一样攥在了掌心！
“放开我！”狙击手惊恐地大吼，全身念气爆发，凝聚成能量弹轰向蓝色巨手。
然而，那些足以轰开一堵墙的念弹打在巨手表面，却只激起一层层蓝色的涟漪，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巨手五指猛然收拢！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小巷，骨骼被寸寸捏碎的声音令人牙酸。
狙击手的身体在巨手的恐怖握力下被挤压变形，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但丁看都没看他一眼，控制着蓝色巨手，将那个已经不成丨人丨形的血肉模糊的“东西”，随意地丢在光头队长脚下。
“现在，轮到你们了。”但丁的目光转向剩下的五人，那双银色的眸子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夜蝠”小队所有人的心脏。
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一个真正的恶魔！
光头队长知道，今天他们踢到了一块足以撞碎整个黑道的铁板。
他暴喝一声，全身肌肉坟起，念气疯狂涌动，用尽全力挣脱了重力束缚，向着但丁猛冲过来。
他要拼死一搏！
然而，迎接他的，是另一只凭空出现的蓝色能量巨手。
这只巨手没有攻击，只是轻描淡写地张开手掌，像拍苍蝇一样，对着冲来的光头队长，轻轻一扇。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
光头队长的身体以比冲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小巷尽头的墙壁上，整面墙都龟裂开来，而他则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碾压，绝对的碾压。
剩下的四人彻底崩溃了，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但丁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所谓的精英杀手。
“告诉我，派你们来的人是谁，他在哪里，十老头最近有什么动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没有人回答。
但丁也不在意，他抬起手，食指对着那个操作系的瘦高个轻轻一点。
“啊！”
瘦高个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骨头直接刺穿了皮肤，森然的白骨暴露在空气中。
这并非蛮力，而是但丁用精妙的重力操控，直接作用在了他的骨骼上。
“我说……我说！！”瘦高个惨叫着，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
在接下来堪称酷刑的拷问中，但丁从这几个已经吓破胆的杀手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情报。
他知道了那个矮胖的十老头成员的身份和藏身之处，也大致了解了十老头对友克鑫拍卖会的安保布置。
“很好。”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但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几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片刻之后，黑帮总部大楼外。
几名负责巡逻的黑帮成员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们疑惑地抬头，下一秒，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到极致。
只见大楼光滑的外墙上，几具被扭断四肢的尸体，如同破败的布偶般被念线吊在那里，随风晃动。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死前最痛苦、最恐惧的一瞬间。
鲜血顺着墙壁流下，汇成一条条狰狞的血河，最终在下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潦草的词语——
“警告”。
整个友克鑫市的黑道，在这一刻，彻底失声。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处废弃的教堂内。
这里光线昏暗，只有彩色玻璃窗投下的光斑在尘埃中舞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神圣混杂的奇特气味。
幻影旅团的成员们或坐或立，散布在教堂各处。
“团长，”派克诺妲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静静坐在神坛前的那个身影，“关于那个‘银’的消息，已经确认了。‘夜蝠’小队全灭，尸体被挂在了黑帮总部门口，手段极其残忍。”
神坛前的男人没有回头。
他穿着一件背后有逆十字图案的黑色大衣，额头上绑着绷带，手中捧着一本书，姿态优雅而沉静，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正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哦？”库洛洛合上书，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能全灭‘夜蝠’，实力不错。更难得的是，他的目的性很强。”
飞坦坐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擦拭着他的小刀，发出不屑的冷哼：“哼，不过是个会耍点小聪明的疯子罢了，闹得这么大，很快就会被十老头用人海淹没。”
“不，他不是疯子。”库洛洛站起身，缓缓踱步，“从砸场子，到杀诺斯拉护卫，再到虐杀‘夜蝠’并公开示威。他的每一步，都在以最高效的方式激怒十老头，逼他们亮出所有的底牌。他在……‘钓鱼’。”
“钓鱼？”信长摸着下巴，有些不解。
“是的。”库洛洛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探究的光芒，“他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把整个友克鑫的黑道都当成了他的棋盘。我很好奇，他费这么大劲，到底想钓什么‘鱼’。”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教堂门口传来。
“团长，有客人来了哦~◆”
西索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扑克牌，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诡异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只见一个银发少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双手插在口袋里，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让他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庞半明半暗，唯有那双银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正是但丁。
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旅团成员的身上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杀气，飞坦、芬克斯等人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但丁却对这足以让普通人吓破胆的杀气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库洛洛身上。
“库洛洛·鲁西鲁。”他开口，声音清冷，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库洛洛挥了挥手，示意团员们稍安勿躁。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从对方身上，他感受不到丝毫的紧张或敌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臭名昭著的幻影旅团，而是一群路边的石像。
“你就是‘银’？”库洛洛微笑着问道，那笑容温文尔雅，却让人不寒而栗，“找我有什么事？”
但丁没有绕圈子，直接走上前，在距离库洛洛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我需要‘祭品’。”他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祭品？”库洛洛的眉毛微微挑起。
“大量的，拥有高阶念能力的‘祭品’。”但丁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们的死亡，会产生我需要的能量。”
此言一出，整个教堂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分。
这个少年，竟然把念能力者当成可以随意收割的能量来源！
“你的胃口不小。”库洛洛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要清扫友克鑫市的所有黑帮主力。”但丁终于说出了他的提议，或者说，是他的计划，“我的行动，会吸引十老头和所有黑帮的注意力，为你们的‘演出’，创造最完美的舞台。”
他竟然连旅团的目标——拍卖会上的宝物，都一清二楚。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对付黑帮需要你来帮忙？”芬克斯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满是傲慢。
但丁的视线缓缓移到他身上，那双银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芬克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我不是在帮忙。”但丁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制造的混乱越大，你们的行动就越方便、越安全。你们可以藏在幕后，轻松拿到想要的东西，而我，则得到我需要的‘祭品’。这是一笔交易，一笔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库洛洛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的冷静、坦诚和那份洞悉一切的智慧，远比他展露出的残暴实力更让他感到惊讶。
这是一个天生的掠夺者，和他们是同类。
“很有趣的提议。”库洛洛合上书，发出一声轻响，“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或者说，你的价值。”
但丁闻言，嘴角第一次向上扬起，那是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左手。
幽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一只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凝实的念动力巨手，在教堂的穹顶之下轰然成型。
巨手散发出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旅团成员，包括库洛洛在内，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能感觉到，那只巨手之中蕴含的能量，足以轻易地将这座教堂夷为平地。
而但丁的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仿佛托举起这片天空的，不过是一片羽毛。
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这个‘诚意’，够吗？”但丁问道。
库洛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合作愉快。”他伸出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库洛洛的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事物最本源的好奇与探究欲，“你的存在，不应该籍籍无名。”
但丁看着他伸出的手，却没有去握。
他只是收起了念动力巨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即将踏出教堂门口时，他留下了一句话。
“当屠戮的盛宴开始时，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我，是来收割这个城市所有罪恶的……恶魔。”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之中，只留下幻影旅团众人，以及教堂内久久无法平息的震撼。
库洛洛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恶魔吗……”他低声喃语，眼中是猎人发现完美猎物时的兴奋与狂热，“越来越有趣了。”
一场席卷友克鑫市的、由两个顶级掠食者联手掀起的血腥风暴，即将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