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城,暴雨夜。

秦氏大厦顶层的医疗室内,心脏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苏承远躺在病床上,脖颈处的青铜植入物已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缠绕着细密导线的生物敷料。

“神经元接驳完成。”医疗AI轻声汇报,“患者脑部黑质残留量:0.3%。”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站在窗边的秦川。他手中把玩着从苏承远体内取出的青铜碎片——指甲盖大小的星图模块,此刻正在他掌心泛着微弱的红光。

系统光幕悬浮在碎片上方:

【天宫守卫控制单元(子体)】

【当前状态:休眠(可激活)】

“这东西能控制部分守卫?”苏沐雪擦拭着父亲额头的冷汗,战术平板显示着刚破译的数据,“但范围不超过天宫外围三公里。”

病床上的苏承远突然剧烈咳嗽,眼皮颤动几下后缓缓睁开。他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但眼神仍有些涣散:“…水…”

秦川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老人啜饮几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素心小姐…还活着?”

这个问题让房间陷入沉默。暴雨敲击玻璃的声音填补了空白,直到楚嫣然从阴影中走出——她刚结束与暗影组织的加密通讯,黑色作战服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气。

“活着,但不算人。”她将平板电脑扔到床上,屏幕显示着天宫核心的模拟图,“云素心的意识被数字化了,现在是天宫主系统的防火墙。”

苏承远的手指抚过屏幕上那个淡金色人影,喉结滚动:“…我就知道…她当年突然叛逃一定有原因…”

秦川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烫。他走到全息投影台前,调出江城三维地图:“老祖随时可能出关,我们需要在尘世建立防线。”

地图上,七个红点标记出关键位置:王氏集团总部、寒渊谷入口、三处军方雷达站,以及…

“林氏老宅?”苏沐雪皱眉,“那不是你…”

“我母亲的娘家。”秦川放大影像——林氏祖宅的建筑布局竟与天宫星图有七分相似,“云家老祖如果要找临时锚点,这里是首选。”

楚嫣然突然冷笑:“难怪林氏这些年突然崛起,原来是当了云家的狗。”

一道加密通讯请求突然切入投影台。秦川接通后,周子谦的虚影浮现,背景是某个地下军火库。

“秦少,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机油,“但电磁脉冲炮只有三台,覆盖不了整个…”

“不需要覆盖全市。”秦川将星图模块嵌入投影台,地图上立刻浮现出金色纹路,“只需要保护这几个能量节点。”

周子谦盯着那些纹路,瞳孔微缩:“这是…古武阵法?”

“现代科技与古武的混合体。”苏沐雪接过话头,调出父亲笔记里的设计图,“用电磁脉冲构筑屏障,干扰噬界兽的能量吸收。”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秦川冷峻的侧脸:

“三天之内,必须完成部署。”

次日上午,雪霁资本会议室。

十二家科技公司CEO围着全息桌屏坐成一圈,表情各异。秦川站在主位,身后屏幕显示着“天宇-AI防御网络”的架构图。

“诸位。”他敲了敲桌面,“王氏集团正在秘密收购你们的股权,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回答。角落里,天娱传媒的赵总擦了擦汗:“商业竞争而已,秦少是不是…”

“砰!”

苏沐雪突然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全是各家公司核心技术人员被绑架或“意外身亡”的现场照。

“过去两个月,七起‘意外’。”她冷声道,“所有死者都参与过军方AI项目。”

会议室温度骤降。

秦川适时放出一段录音——王腾飞的声音清晰可闻:“…等老祖出关,这些现代科技全是废铁…现在收购只是为了麻痹他们…”

“王氏勾结的古武者,打算摧毁整个江城的科技根基。”秦川关闭录音,“而天宇的防御系统,是唯一能对抗他们的武器。”

他打了个响指,全息屏切换成股权转让协议。

“自愿加入联盟的,将获得秦氏军工的电磁防护技术。”秦川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拒绝的…”

系统光幕在眼前展开:【读心术(剩余12:00:00)】

赵天娱乐想两头下注…」「刘氏电子有把柄在王家…」「海科集团已经…

秦川突然看向最右侧的瘦高男子:“海科张总,令郎在墨尔本留学还顺利吗?”

张总脸色瞬间惨白。

一小时后,十二份签名协议整齐码放在桌上。苏沐雪整理文件时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查到海科公子被绑架的?”

“昨晚。”秦川看向窗外——那里有架无人机正掠过云层,“楚嫣然拜访了王家三个秘密据点。”

他手机震动,收到条加密信息:

**「林氏祖宅增派了青铜守卫,疑似有高阶供奉入驻。建议暂缓探查。——夜莺」**

署名处是个小小的羽毛图案,与苏沐雪锁骨下方的纹身一模一样。

黄昏的军事管制区,电磁炮正在进行最后调试。

周子谦指着基座上的复杂符文:“按苏博士的设计,古武阵法和脉冲技术可以叠加。但问题是…”

“能量不够。”秦川接话,抚过炮管上镶嵌的星图碎片,“所以需要这个。”

碎片突然亮起,与秦川的玉佩产生共鸣。一道金光顺着符文流淌,整个炮台发出低沉嗡鸣。

周子谦的探测器数值瞬间飙升:“这…这已经超出常规电磁炮三倍功率!”

“天宫守卫的能量核心。”秦川收回手,“三台炮同时启动时,能在江城上空形成临时结界。”

身后传来脚步声。楚嫣然拎着个金属箱走来,箱体不断震动,像有什么活物在挣扎。

“你要的东西。”她将箱子扔给周子谦,“省着用,就抓到七只。”

周子谦开箱瞬间脸色发青——七只尸蛊被特殊力场禁锢,正在疯狂撞击箱壁。

“用、用这个当生物电池?!”

“噬界兽的衍生物,能量密度是铀的二十倍。”楚嫣然冷笑,“怕了?”

年轻的军工少主咬牙合上箱盖:“…干了!”

夜幕降临时,秦川独自站在基地天台。玉佩悬浮在他掌心,系统光幕展开全息沙盘——七个节点已有五个亮起绿灯,只剩下林氏祖宅和…

寒渊谷。

身后传来熟悉的雪松香气。苏沐雪递来杯咖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担心谷底的传送阵?”

“老祖如果出来,那里是最近的通路。”秦川抿了口咖啡,突然皱眉,“…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V-3型抗癌药的改良版。”她靠在栏杆上,长发被夜风吹乱,“我父亲发现它能轻微抑制黑质活性。”

两人沉默地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许久,苏沐雪轻声道:“其实你可以走的。带着玉佩远走高飞,等足够强了再回来。”

秦川转动着咖啡杯,杯底映出他锁骨处的流云印:“十八年前我母亲没逃,现在轮到我了。”

玉佩突然剧烈震动!系统警报炸响:

【警告!天宫结界波动异常!】

【检测到空间撕裂迹象!】

寒渊谷方向的夜空,一缕黑气正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