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用十年阳寿续他命,他却把我当成了活死人傅承宇被医生判了死刑那天,我跪在那个神秘的“无常观”里,签下了一份契约。

用我十年的阳寿,换他安然无恙。

契约生效,他奇迹般康复。

三年后,他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回家,对我说:“舒晚,你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她叫姜月,以后会跟我们一起住。

你最好有点眼力见,别给我添堵。”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灰败的脸,还有眼角藏不住的细纹,没说话。

这三年,他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远不止十年阳-寿那么简单。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我至今记忆犹新。

ICU的玻璃窗冰冷刺骨,我把脸贴在上面,试图看清里面的傅承宇。

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发出滴滴声的机器。

心电图上的波纹微弱得像一根随时会断掉的线,每一次跳动都揪着我的心。

医生办公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他把一份病危通知书推到我面前,表情凝重。

“傅先生得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血液病,现代医学无能为力。”

“舒女士,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

这四个字像铁锤,把我砸得魂飞魄散。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傅承宇的母亲,我的婆婆,抓着我的胳膊,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她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声音嘶哑地抓住我。

“晚晚,我打听到了一个地方,叫‘无常观’!”

“都说那里的观主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向天‘借命’!”

“承宇不能死啊!你们才结婚一年,他还那么年轻!妈求求你了,你去试试,你去救救他!”

“无常观”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进我混沌的脑海。

我当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从深渊里垂下的稻草,疯了一样冲出医院。

我开着车,在瓢泼大雨里冲向城郊那座破败的道观。

雨刮器疯狂地摆动,也刷不清眼前模糊的世界。

道观藏在深山里,破旧得仿佛随时会坍塌。

观主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静静地听完我的来意,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向天借命,逆天改运,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声音很淡,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你有什么,可以拿来换?”

“我什么都可以给!”我跪在他面前,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他凝视我许久,才缓缓拿出一份用朱砂写就的卷轴。

上面用古老的篆体写着三个大字:同心契。

“以你十年阳寿,换他十年安康。”

“但此契一旦立下,你们便同心同命。

他若负你,此契便会反噬。”

“届时,它将从他身上取走的一切,加倍奉还于你。”

我没有丝毫犹豫,夺过他递来的一根银针,狠狠刺破指尖。

鲜红的血珠涌出,我用力地在落款处按下了我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