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章 无面的请柬

凌晨三点,市警局的值班室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李默接起电话时,听筒里传来的不是报案人的哭喊,而是一段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城东,废弃疗养院,三楼307房。来晚了,就只能看尸体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李默抓起外套冲了出去。车窗外,浓雾正像活物般吞噬着城市,能见度不足五米。当他的车碾过疗养院门口的碎石路时,车头灯突然照到一个人影——那人穿着黑色斗篷,背对着他站在楼门口,手里似乎举着什么。

“警察!站住!”李默推开车门,浓雾却在他迈出的瞬间将那人影吞噬。等他追到门口,只有一张烫金请柬钉在斑驳的木门上,上面用暗红的墨水写着:“欢迎来到游戏,李警官。第一个谜题,死者是谁?”

三楼307房的门虚掩着。李默踹开门的刹那,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中央的铁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全身被白布覆盖,唯独露出的右手握着一把手术刀,刀身上没有任何指纹。

当他掀开白布,心脏骤然缩紧——尸体的脸被整张剥去,伤口边缘异常整齐,像是用手术刀精准切割而成。更诡异的是,尸体的左胸口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笑靥如花的女孩,背后用同样的暗红墨水写着:“她在看着你。”

法医周岚半小时后赶到,戴着口罩的脸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苍白:“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致命伤是颈部动脉被切断,但真正诡异的是脸部剥离手法——几乎没有损伤皮下组织,凶手对人体解剖结构极其熟悉。”

“有没有可能是医生?”李默盯着那具无面尸体,总觉得在哪见过这身形。

周岚摇摇头,用镊子夹起一缕粘在尸体指甲缝里的纤维:“更像是屠夫或者……法医。而且你看这里。”她掀开尸体的左臂,臂弯处有一个淡青色的纹身,图案是个扭曲的“S”。

李默瞳孔骤缩。这个纹身,他在三年前的一桩悬案卷宗里见过——当时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身上也有同样的纹身,案子到最后成了死局,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把三年前的‘S纹案’卷宗调出来。”李默掏出烟,却发现打火机在刚才的追逐中丢了,“还有,查一下这具尸体的身份,从失踪人口里比对。”

这时,周岚的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让两人同时汗毛倒竖:“第一个谜题解开了吗?提示:他曾是你的‘战友’。”

第二章 消失的指纹

尸体的身份在第二天中午确认——是前市医院的外科主任张启明,三年前因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之后就销声匿迹。更惊人的是,张启明正是当年“S纹案”的主要嫌疑人之一,但因为缺乏证据,始终没能定罪。

“他自己就是外科医生,能做出那种精准的剥离手法不奇怪。”李默翻着张启明的档案,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很难和“嫌疑人”三个字联系起来,“但谁杀了他?又为什么要剥掉他的脸?”

周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成分查出来了,是一种罕见的进口丝绸,只有城西那家‘暗纹’裁缝铺有卖。而且我们在他胃里发现了这个。”她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半张被消化液腐蚀的纸条,上面隐约能看到“19:00”和“钟楼”的字样。

“暗纹裁缝铺?”李默想起昨晚门口那个穿斗篷的人影,斗篷的布料似乎就是丝绸,“去查查这家店。”

裁缝铺藏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门面上挂着褪色的幌子。店主是个跛脚的老头,看到警察证时,手抖得差点把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张……张医生?他确实在我这做过衣服,黑色的斗篷,说是要参加什么复古派对……”

“他什么时候来的?和谁一起来的?”

“就前天下午,一个人来的。”老头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我这有监控,你们可以看。”

监控画面却让李默皱紧了眉。视频里张启明确实独自走进裁缝铺,但在他挑选布料时,镜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三分钟后恢复正常,张启明已经离开了。挡住镜头的东西,从形状看像是一只戴着手套的手。

“这三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老头脸都白了:“我不知道啊!当时我在里屋吃饭,没听到动静……”

从裁缝铺出来,李默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附带一张照片——是张启明的办公室,墙上的日历被圈住了昨天的日期,旁边用红笔写着:“第二个谜题,指纹去哪了?”

张启明的旧办公室在医院的废弃大楼里。李默撬开门锁时,发现房间被打扫得异常干净,连灰尘都没有。周岚用紫外线灯照射,整个房间里竟然没有任何指纹,甚至连地板缝里都找不到一根头发。

“太干净了,像是提前知道我们会来。”周岚的声音有些发毛,“除非凶手在这里进行过彻底的清洁,但为什么?”

李默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抽屉上,其中一个抽屉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打开抽屉,里面只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圆圈里套着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各有一个小点。

“这符号见过吗?”

周岚摇摇头,突然指向窗外:“你看那栋楼。”对面的住院部楼顶,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正举着望远镜朝这边看。

等李默冲下楼赶到对面楼顶,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烟头。周岚检测后发现,烟头上的DNA与三年前“S纹案”现场提取到的部分基因片段完全吻合。

“凶手在故意引导我们。”李默捏着那个烟头,突然想起张启明胃里的纸条,“今晚七点,钟楼。”

第三章 钟楼的倒计时

钟楼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晚上七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时,李默已经带着警员守在周围。钟楼顶层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当他们冲上去,只看到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嘴里塞着布条,正是三年前“S纹案”的唯一幸存者,林小雨。她看到李默时,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解开绳子的瞬间,林小雨突然指向墙上的投影——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画面里,声音经过处理,和最初的电话音一样刺耳:“第二个谜题解开了吗?指纹在你最信任的人那里。现在,第三个谜题,林小雨知道什么?给你们十分钟,她的心跳会决定游戏是否继续。”

画面消失,墙上突然出现一个计时器,红色的数字开始倒计时:10:00。

“三年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李默抓住林小雨的肩膀,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是……是张医生……”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天我去医院看我妈,撞见他在停尸房……他在剥一具尸体的脸,和现在的手法一模一样!他看到我,就来追我,我拼命跑,掉进了下水道才活下来……”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我听到他打电话,说什么‘完成仪式’,还提到了一个名字,好像是……”林小雨的话突然卡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默的身后。

李默猛地回头,周岚正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计时器的数字跳到了0:30。

“岚姐?你干什么?”

周岚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你真以为我是法医?三年前,我妹妹是‘S纹案’的第一个死者,就是张启明杀的,因为她发现了他倒卖人体器官的秘密。”

“所以你一直在复仇?”李默慢慢后退,手摸向腰间的枪。

“不只是复仇,是让所有参与者付出代价。”周岚的手术刀指向林小雨,“包括她,她当时明明可以报警,却因为害怕选择沉默,间接害死了后来的受害者。”

计时器归零时,钟楼突然剧烈摇晃,顶层的地板开始塌陷。周岚趁乱扑向林小雨,李默一把推开林小雨,自己却被周岚的刀划伤了胳膊。

混乱中,周岚的口罩掉了下来,李默这才看到她的左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那是三年前被张启明划伤的。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周岚突然大笑起来,“游戏才刚刚开始,那个符号,是下一个地点的坐标,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主谋。”

她纵身从钟楼跳了下去,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李默冲到窗边,只看到浓雾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渐渐远去,不是周岚的身形。

林小雨颤抖着递过来一张纸,是从周岚口袋里掉出来的,上面画着和张启明笔记本里一样的符号,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七月十五,火葬场。”

李默看着胳膊上的伤口,突然想起周岚刚才的话——指纹在你最信任的人那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套不知何时破了个洞,指尖沾到了周岚的血。

而那滴血的形状,像极了那个扭曲的“S”纹。

第四章 火葬场的灰烬

七月十五,鬼节。

火葬场的烟囱在阴沉的天色里吐着灰烟,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李默站在入口处,手里捏着那张画着符号的纸——经过技术科解析,圆圈代表火葬场的主楼,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对应着停尸间、骨灰堂和焚化炉。

“李队,周岚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对讲机里传来警员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诡异,“她的体内检测出大量镇静剂,跳楼前就已经失去意识,更奇怪的是,她的指纹……和三年前‘S纹案’受害者指甲缝里的部分指纹完全吻合。”

李默猛地攥紧了拳头。周岚说“指纹在你最信任的人那里”,难道她从一开始就在暗示自己是当年的参与者?可她妹妹明明死于那起案件,这矛盾的线索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喘不过气。

停尸间的冰柜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李默按符号提示打开第三个冰柜,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黑色的骨灰盒,盒盖上刻着那个圆圈套三角形的符号。打开骨灰盒的瞬间,他闻到一股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里面装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堆被碾碎的骨头渣,混杂着半枚生锈的警徽。

这枚警徽,李默认得。三年前,他的搭档老赵在追查“S纹案”时离奇失踪,最后只找到这枚被踩扁的警徽,案子因此陷入僵局。

“老赵……”李默的喉咙发紧。难道老赵的失踪和张启明、周岚都有关?

骨灰堂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供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牌位,其中一个最新的牌位上没有名字,只有那个诡异的符号。牌位前放着一张照片,是个陌生男人的侧脸,背景是火葬场的焚化炉。

“这男人查过了,是火葬场的前管理员,半年前辞职后就没了音讯。”警员递过来一份资料,“他和张启明是大学同学,都是医学系的。”

李默的目光扫过焚化炉的方向。那里的铁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火光闪动。他推门进去时,火苗正舔舐着一堆纸钱,灰烬里埋着一个正在播放的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传来的不是电子音,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李警官,恭喜你找到这里。第四个谜题,你搭档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提示:它藏在谎言的背后。”

录音结束的瞬间,焚化炉的温度突然骤升,炉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砖缝流下,在地面汇成那个扭曲的“S”纹。

“李队!快看外面!”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纸钱,密密麻麻的白色纸片在风中旋转,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玻璃。更诡异的是,每个纸钱上都印着同一个人的脸——林小雨。

第五章 谎言的眼睛

林小雨被带回警局时,整个人处于半崩溃状态。她蜷缩在审讯椅上,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我没说谎……是他逼我的……”

“谁逼你?”李默将那张印着她脸的纸钱拍在桌上,“三年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老赵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林小雨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只是张启明……还有赵警官。他们在停尸房里吵架,张启明手里拿着一个器官箱,赵警官说要举报他,然后就被张启明打晕了……”

“那你为什么之前说只看到张启明?”

“是赵警官让我别说的!”林小雨突然尖叫起来,“他醒过来后找到我,说这背后牵扯太大,让我先保密,等他查清再说。可没过几天,他就失踪了……我害怕,我不敢说……”

李默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林小雨说的是真的,那老赵很可能发现了张启明倒卖人体器官的更大网络,甚至可能被灭口。可周岚为什么要把矛头引向林小雨?那个苍老的录音声又是谁?

这时,技术科传来消息:张启明笔记本里的符号,其实是一个地下器官交易网络的标记,圆圈代表组织者,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分别对应“供体”“受体”和“手术者”,而那三个小点,指的是三个核心成员。

“已经确认张启明是‘手术者’,那‘供体’和‘受体’呢?”李默盯着符号图,突然想起火葬场的前管理员,“查那个管理员,他很可能是‘供体’的负责人,负责寻找来源。”

调查结果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管理员不仅负责寻找“供体”,还和老赵有过密切联系——三年前老赵失踪前,最后一个通话记录就是打给他的。

“他现在在哪?”

“查到他半个月前买了去边境的车票,但没上火车,监控显示他最后出现在市精神病院门口。”

精神病院坐落在城郊的山脚下,常年被浓雾笼罩。李默找到院长时,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那个管理员确实在这里,但不是病人,而是“特殊护工”,负责照看一个被严密看管的病人。

“那个病人是谁?”

“三年前送来的,说是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总是说自己杀了人,还画一些奇怪的符号。”院长领着他们来到最深处的病房,“你们自己看吧。”

病房里的人背对着门口,坐在窗边画画。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李默的血液瞬间冻结——那人竟然是老赵。

只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嘴角挂着呆滞的笑,手里拿着蜡笔,反复画着那个圆圈套三角形的符号。

“老赵……”李默试探着叫了一声。

老赵没有反应,只是喃喃自语:“眼睛……他的眼睛看到了……藏在镜子里……”

第六章 镜中的凶手

老赵的病历显示,他三年前被送来时,头部受到重创,导致失忆和精神失常。但李默注意到,病历的最后一页有被撕过的痕迹,边缘还残留着“药物实验”的字样。

“他在这里被当成实验品了?”李默质问院长,对方脸色煞白,说不出话。

这时,老赵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墙上的镜子大喊:“凶手!镜子里有凶手!”

镜子里映出的只有李默和警员的身影。李默走近镜子,用手触摸冰冷的镜面,突然发现镜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缝。他用力一掰,镜子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后面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个狭窄的房间,墙上贴满了照片——全是“S纹案”的受害者,包括周岚的妹妹。照片中间钉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最后一个谜题,你敢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房间的尽头有一面更大的镜子,李默走过去时,镜中的人影突然动了——不是他的动作。镜中人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和李默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里充满了疯狂。

“你是谁?”李默的声音在发抖。

镜中人笑了,声音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我是你啊,是你不敢面对的那部分。三年前,是你默许张启明销毁证据,因为他手里有你父亲收受回扣的录音;是你故意拖延调查,导致老赵被他们灭口;是你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让‘S纹案’成了悬案。”

“你胡说!”

“我胡说?”镜中人举起一张录音笔,播放的正是李默三年前和张启明的通话,“‘张医生,只要你把我爸的录音删了,其他的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李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确实做过这些事,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父亲因受贿入狱前,确实拜托过他掩盖和张启明的交易;老赵失踪前,曾打电话说掌握了他父亲的证据,让他去停尸房见面,可他因为害怕而没去……

“所以你杀了张启明,嫁祸给周岚,又把老赵藏在这里?”

“不,周岚是自愿的。”镜中人的笑容越发诡异,“她知道你是帮凶,却不想让你身败名裂,所以假装是主谋,想用自己的死结束这一切。但我不能让她这么做,我要让你记起所有事,让你尝尝被良心折磨的滋味。”

这时,房间突然亮起红灯,镜中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游戏结束了,李警官。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老赵的眼睛里,装着当年张启明交易的微型摄像头,视频就在他病床底下的盒子里。”

灯光熄灭,镜子恢复正常,暗门自动关上。李默瘫坐在地上,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像在为过去的罪孽倒计时。

第七章 终局的迷雾

老赵病床底下的盒子里,果然有一个微型硬盘。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了张启明和那个火葬场管理员交易人体器官的画面,还有老赵被袭击前的最后一幕——他在停尸房找到了张启明藏起来的账本,上面不仅有交易记录,还有一个被红笔圈住的名字:李默的父亲。

真相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李默的伪装。他拿着证据走进局长办公室时,外面的浓雾刚好散去,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却暖不了他冰冷的手。

“所有涉案人员都已经被捕,包括那个火葬场管理员和精神病院院长。”局长看着他,眼神复杂,“老赵虽然还没恢复记忆,但脱离了危险。周岚的妹妹……确实是被张启明误杀的,因为她撞见了交易。”

“那我呢?”李默的声音很轻,“我是不是也该被逮捕?”

局长沉默了很久,递给他一份辞职报告:“法律讲究证据,你当年的通话只能证明你知情不报,构不成犯罪。但你自己心里的审判,恐怕永远不会结束。”

李默在辞职报告上签字时,笔尖划破了纸张,像在心上划开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走出警局时,看到林小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白菊。

“赵警官醒了,他说谢谢你找到他。”林小雨的眼睛红红的,“他还说,当年让我保密,是怕我被报复,不是故意隐瞒。”

李默点点头,没说话。

一周后,老赵出院了。他虽然记不起具体的细节,但看到李默时,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该放下就放下,以后好好活。”

李默搬到了城郊的小屋,每天都会去墓园看周岚。她的墓碑前,总有一束新鲜的白菊,不知道是谁放的。

直到一个月后,他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面破碎的镜子,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熟悉的暗红墨水写着:“当你能正视镜中的自己时,才算真正的救赎。”

李默拿起一块镜片,对着阳光看。镜片的反光里,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他突然明白,这场游戏从来没有真正结束。那个藏在迷雾里的“凶手”,或许就是每个人心里的罪孽,只要还有人试图掩盖,它就会一直存在,等着在下一个雾起的清晨,发出新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