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然后转身回房。
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我对苏晚说。
「林薇是来帮忙的，你顾全大局，别耍小性子。」
苏晚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我以为她接受了。
直到一天深夜，我和林薇还在书房讨论方案。
林薇揉着太阳穴，娇声说。
「阿远，我好饿啊，想吃城南那家的小馄饨了。」
我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客厅。
苏晚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倒水。
我几乎没有思考，就对她说。
「苏晚，你去给林薇买份夜宵，城南那家。」
我说得理所当然。
在我看来，这只是举手之劳。
苏晚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房里巧笑嫣然的林薇。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拿起钥匙，出门了。
我松了口气，觉得她总算是“懂事”了一回。
一个小时后，苏晚回来了。
她把打包好的馄饨放在茶几上。
正要回房时，林薇的手机响了。
林薇接起电话，走到了阳台边，但她没有关门，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什么正宫？你可别乱说。一个占着位置的保姆罢了，阿远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吗？他让我使唤她，她就得乖乖去。这种女人，也就配干点伺候人的活儿了。」
那嘲弄的，轻蔑的，胜利者一般的口吻，像一根根毒刺。
我僵在原地。
我看见苏晚就站在她房间门口，一动不动。
林薇挂了电话，回头看到我们，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对我露出了一个无辜又委屈的表情。
「阿远，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跟朋友开个玩笑。」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知道我应该说点什么，去呵斥林薇，或者去跟苏晚解释。
但项目还在关键时期，我不能得罪林薇。
我选择了沉默。
我甚至没有去看苏晚。
我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
「行了，别说了，继续谈工作。」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像是心碎掉的声音。
然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那一晚，我第一次感到了心慌。
4.
并购案成功了。
我妈大喜过望，又在老宅举办了一场更盛大的庆功宴。
这一次，林薇作为头号功臣，被安排在了我身边的位置。
而苏晚，则被挤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整场宴会，都是对林薇的赞美诗。
「薇薇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要不是你，阿远这个项目哪能这么顺利！」
「就是就是，这才是贤内助的样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我妈举着酒杯，满面红光地看着林薇，然后，她意有所指地瞟向角落里的苏晚。
「有的人啊，就得拎得清自己的位置。我们顾家当初给你的彩礼，不是让你来享福的，是要懂得回报的。光会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用？」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连我都觉得有些过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晚身上，等着看她的笑话。
我正准备开口打个圆场。
苏晚却异常平静地站了起来。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哭泣、争吵或者仓皇逃离。
她只是打断了我妈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