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叫自己什么?”
江雨低头,“没,可能说顺嘴了……”
“顺嘴把我替换掉了?”
江雨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岚盯着她,眼神锋利:“别忘了你是保姆,不是母亲。”
江雨抿唇,没说话。
林岚抱着孩子回房,站在门后良久才合上门。
她感觉有股无形的东西在慢慢蚕食她的生活——不是剧烈的风暴,而是缓慢的、侵入骨髓的潮水。
第二天,她去了医院。
她找了心理科,说自己睡不好、情绪低落、对孩子缺乏连接,医生沉吟后说:“你这是产后延迟型抑郁,需要配合治疗。”
林岚苦笑:“我现在连孩子都不敢碰,他只认保姆。”
医生劝她尝试多抱孩子、多和孩子独处。
她试着照做。
那天中午,孩子醒来哭闹,她主动抢过江雨手里的奶瓶,把江雨请出房门,关门上锁,强迫自己独自哄孩子。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林岚坐在床边,试图用儿歌安抚他,他却一个劲儿往门口爬,伸出小手去敲门。
“阿雨……阿……雨……”
林岚眼眶通红,抱着他哽咽道:“我是你妈,不是她。你不能只要她,不要我……”
孩子哭得更大声,脸涨得通红,最终抽泣着睡去。
她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像是个入侵者。
晚上,沈嘉赫终于回家。
林岚趁孩子睡了,走进卧室关门,直视着他。
“你和江雨,到底有没有一腿?”
沈嘉赫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你现在是连保姆都要怀疑?”
“我看到你半夜让她进房间。”
他皱眉:“她是来拿我落在桌上的药,我那天头疼得要命,是我让她送进来的。”
“你们进房间十七分钟。”
“林岚,你到底要多不讲理?”
她眼神一点点冷下去:“不讲理的是你。你看着我在这个家里痛苦疯掉,你却躲在她身后过你的安生日子。”
沈嘉赫没说话。
林岚逼近一步:“你敢发誓,你没碰她?”
他沉默了五秒,才道:“我……没有。”
那句“没有”,像是一道轻描淡写的巴掌,扇在林岚心上。
她冷笑一声,退后一步:“你们男人永远都觉得‘没碰’就是清白。”
她拉开门:“我会让她离开。这个家,不需要她了。”
“你别胡闹!”
“我不是胡闹。”她转头,声音清冷,“我只是在捍卫属于我的东西。”
她回到书房,点开那段监控录像,复制到U盘,又写下一封匿名信。
第二天清晨,江雨出门买菜。
林岚打开她的房门。
屋子干净整洁,抽屉锁着,她撬开,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信件,一本日记,还有几张旧照片。
照片里,是另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的合照,背面写着日期与名字。
不是沈嘉赫,也不是她们的孩子。
她看着照片,心里逐渐被某种冰冷填满。
她忽然明白,江雨不是偶然进到这个家里来的。
她有目的。
她一定,还会做更多。
3
江雨回来的时候,林岚正在喂孩子。
孩子明显不耐烦,扭头朝门口看,嘴里含糊喊了一句:“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