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他看书时很专注，手指会习惯性地在书页上轻轻敲击，发出极有节奏感的“笃笃”声。
我的心，莫名地乱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跟踪我？还是……巧合？
04
接下来的几天，贺建军就像个幽灵一样，总是在我身边出没。
我去图书馆，他就在我对面的座位上看报纸。
我去食堂吃饭，他就在我隔壁桌，雷打不动的一碗面条。
我去水房洗漱，一抬头，就能在镜子里看到他靠在门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深沉模样。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
那种目光，像是淬了火的探针，一遍遍地，不急不躁地，想要探清我心底所有的秘密。
我被他看得发毛。
这个人，到底想干嘛？
他不是已经认定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把我上报处理了吗？
这副姿态，又是演给谁看？
终于，在一个傍晚，我忍无可忍。
我把他堵在了图书馆的楼梯拐角。
“贺建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压着火气问。
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淡淡的：“我来看书。”
“看书？” 我气笑了，“你一个大头兵，天天泡图书馆，是准备考军校，还是准备写小说？”
他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要考军校？”
我噎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上一世，他不仅考上了，还拿了全军区大比武的第一名，风光无限。
“我猜的。” 我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没关系？” 他忽然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一股夹杂着淡淡肥皂味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有些不适应。
“陈秀丽，” 他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你在说谎。”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没有！”
“你有。” 他笃定地说，“你如果真的贪钱，卖了名额，拿了五百块，你应该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买漂亮衣服，而不是天天啃窝窝头，泡在图书馆里，把一本书翻得卷了边。”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那本已经被我翻烂了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上。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原来，他这几天，一直在观察我。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王家的一面之词。
这个认知，让我有些慌乱。
“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嘴硬道。
“我管不着。”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我推开他，想从他身边挤过去。
他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按在了墙上。
“放开我！” 我挣扎起来。
“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不为所动，力气大得惊人，“你和沈首长，是什么关系？”
沈首长？沈敬亭？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不认识什么沈首长！”
“不认识？” 贺建军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王倩倩拿着你的档案去报到，沈首长的警卫员只看了一眼，就把人扣下了。”
“他说，沈首长要的人，是当年在乡下救过他一命的那个小丫头。”
“档案照片上的人，和王倩倩根本对不上。而且，” 贺建军的眼睛眯了起来，“警卫员说，那个小丫头，后腰上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