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题大做?”
乔雨重复了一遍,声音陡然拔高,那股强行压制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冲破了她冰冷的平静。
“十万!你说给就给了!那我们的孩子呢?”
她指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在你肚子里,马上要出生的孩子,TA的产检费、奶粉钱、尿布钱,是不是也要精确到每一分钱,按你那个‘合理比例’来AA?!”
沈浩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直指核心的质问噎了一下,眼神明显闪烁起来。
他似乎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刻意回避了思考。
他避开乔雨灼人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有些生硬,却依旧带着他那套逻辑的惯性:
“这……这当然也得养!但……但是费用,该AA的还是得AA!这……这是原则!”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他逻辑里那赤裸裸的双标和荒谬。
“原则?”乔雨嗤笑一声。
她没有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转身走回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的刹那,她背靠着门滑坐在地,掌心死死按在小腹上,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不安的胎动。
最后一丝对婚姻、对这个男人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心冷成了冰窖,只剩下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该收网了。
第四章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乔雨不再主动和沈浩说话,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她不再去厨房准备任何与他有关的食物,甚至刻意错开与他共处一室的时间。
沈浩起初还带着点被“冒犯”后的怒气,试图用更冷的态度压过她,但乔雨完全不为所动。
她沉默地吃饭,沉默地看书,沉默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冰雕。
沈浩的恼怒渐渐被一种莫名的不安取代。
他几次试图搭话,乔雨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用一个冰冷的单音节回应。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漠视,比争吵更让他心慌。
这天晚上,沈浩似乎格外烦躁,在客厅里踱了几个来回后,终于忍不住,语气生硬地丢下一句:
“我去洗澡!”
便一头扎进了浴室。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一直坐在沙发上仿佛沉浸在书中世界的乔雨,缓缓抬起了头。
她合上书,眼神锐利,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冰冷麻木?
她站起身,动作轻捷得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卧室。
她的目标很明确——沈浩那个占据了大半个衣柜的独立衣橱。
她拉开柜门,手指掠过一排排挂得整整齐齐的衬衫和西装外套。
沈浩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衣物必须按颜色、季节、功能分门别类,一丝不苟。
乔雨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最里面那套深灰色、质地精良的羊绒西装上。
这是他最贵的一套“战袍”,只在极其重要的场合,比如前两次陪领导出差或者出席前妻家的重要聚会时才穿。
乔雨小心地将那套西装取了出来。
手指仔细地抚过外套的内衬,一寸寸摸索。在靠近腋下位置的内衬里,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小块异样的、比周围布料稍硬的地方。
她眼神一凝,小心地探入内衬口袋,指尖碰到了一张薄薄的、带着凉意的硬质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