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凌晨三点的止痛药

香港的老公寓里,空调外机“嗡嗡”响到后半夜。林晚蜷在洗手间地砖上,后背的疼像有条蛇在啃骨头,她摸出铝箔板包装的止痛药,指甲把“布洛芬”三个字抠得发皱。

客厅传来小儿子的哭嚎,紧接着是女儿踢翻乐高的脆响,大儿子房间的台灯还亮着——明天要交的手抄报还摊在桌上。手机在毛巾架上震动,是陈默的视频请求。屏幕里,他刚卸完妆,颧骨上还留着威亚勒出的红印:“晚晚,今天吊了三十次威亚,片酬能多给孩子们买套学区房习题。”

林晚把止痛药塞进漱口杯底,对着镜头扯出笑:“孩子们刚睡,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她扶着马桶圈站起来,镜子里的女人眼尾纹深得像刀刻,后背的止疼贴边缘卷了边,像张快要剥落的旧邮票。

第一章:三次拒绝的玫瑰花

2008年的剧组化妆间,林晚的定妆照铺满半面墙。她是当红的电视剧女王,剧本堆得比化妆台还高,助理刚把第八杯冰美式放在桌上,门口突然探进个脑袋。

“林老师,您的道具剑。” 陈默穿着洗得发白的武行服,手心沁出的汗把剑柄弄得黏糊糊。他比林晚小五岁,在剧组负责套招设计,说话时总低着头,睫毛长得能遮住半张脸。

那天收工,陈默在保姆车旁等她,手里攥着支蔫了的红玫瑰。“林老师,我知道配不上您,但我……” 话没说完,林晚的车就开远了。后视镜里,他站在路灯下,像根被遗忘的灯柱。

第二次是在杀青宴。陈默喝了半瓶白酒,壮着胆子把玫瑰塞进她手里:“我能养你。” 林晚把花扔进垃圾桶,高跟鞋踩过花瓣时,听见他在身后说:“我知道你妈欠着债,我能帮你还。”

第三次,林晚在医院陪赌债缠身的母亲输液,陈默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阿姨的药费我交了,这是您爱吃的艇仔粥。” 他把玫瑰插在输液架上,花瓣上还沾着雨珠。林晚盯着那朵花,突然想起自己17岁那年,也是这样被人用一朵玫瑰,换走了六年青春。

“最后问一次,” 她声音发颤,“你不怕被人说吃软饭?” 陈默把粥碗推过来:“怕,但更怕你一个人扛着。” 保温桶里的姜丝味混着消毒水味,呛得林晚眼眶发烫。

第二章:报纸头条的“错嫁”

结婚那天,港媒的闪光灯快把酒店玻璃照裂了。林晚穿着租来的婚纱,陈默的西装袖口还沾着武行训练时蹭的草汁。第二天的娱乐版头条用了加粗黑体:《视后下嫁小武行,是爱情还是疯癫》,配图里,陈默给她开车门的样子,被写成“伺候金主”。

林晚把报纸揉成球,陈默却捡起来展平:“我把这些报纸存起来,等以后拿奖了,给记者们寄回去当贺礼。” 他在阳台钉了个木箱子,专门用来装骂他“吃软饭”的报道,箱子满了就换成更大的,像在收集别人扔来的石头,准备垒成自己的台阶。

那时候他们住在林晚的老房子里,50平米的空间挤着她妈、他们俩,还有刚满月的大儿子。陈默每天凌晨四点去武行报到,回来时手里总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今天替主角摔了个硬桥,多给了五百。” 他把钱塞进林晚手里,掌心的茧子磨得她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