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林晚拍夜戏,凌晨回家发现陈默在厨房煮面,背上贴满了止痛贴。“今天被道具枪砸了下,不碍事。” 他把荷包蛋夹给她,自己啃着没熟的面条。林晚盯着他后背的淤青,突然把面碗扣在桌上:“明天别去了!我养得起你!”
陈默没说话,默默把碎瓷片捡起来。“晚晚,” 他声音很轻,“我不想你妈每次跟人打牌,都被说‘女婿是吃软饭的’。” 那天夜里,林晚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给师弟们说“明天有场火烧戏,谁不敢上的我来”。
第三章:奖杯背后的钢钉
2013年的颁奖礼后台,陈默的戏服还沾着血浆。他凭借一部功夫片里的反派角色,拿了最佳男配,上台时,林晚在台下攥着裙摆,指甲掐进肉里。
“我要感谢我太太,” 他举着奖杯,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别人说她下嫁,其实是我高攀。她在我最没名气的时候,把我捡回家。” 台下的掌声里,林晚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送玫瑰的样子,原来有些石头,真的能垒成台阶。
但奖杯没带来想象中的好日子。陈默为了接更难的动作戏,膝盖里打了三根钢钉,每次阴雨天都疼得直冒汗。林晚推掉了大半剧本,在家带两个孩子,还要应付母亲时不时来借钱的电话。
有次陈默在片场摔断了胳膊,林晚抱着小女儿去医院,路上接到母亲的电话:“我又输了十万,你不送来我就去死。” 她站在医院走廊,看着病床上缠着绷带的陈默,突然对着电话吼:“你死了算了!” 挂了电话,才发现小女儿在怀里吓得直哭。
那天晚上,陈默把她揽进怀里,断臂吊在胸前,姿势滑稽又心疼。“以后别管了,” 他说,“咱们先顾好自己的家。” 林晚摸着他胳膊上的石膏,突然明白,所谓姐弟恋,不是他比她小几岁,而是她终于敢在他面前,卸下“女强人”的壳。
第四章:80平米的战争
2020年的夏天,他们搬进了80平米的公寓,三个孩子挤在一间卧室,陈默在客厅搭了张折叠床。林晚的后背开始疼,医生说是长期劳累导致的脊柱炎,开了堆止痛药,叮嘱她不能再熬夜。
但她还是经常在半夜爬起来,给哭闹的小儿子换尿布,给踢被子的女儿盖好毯子,再帮大儿子检查作业。陈默接了个外地的剧组,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视频电话里,他总说“再熬熬,等买了大房子就好了”。
可大房子没等来,林晚先崩溃了。那天小儿子发烧到40度,她抱着孩子去医院,回来时发现大儿子把水彩笔涂满了墙,女儿把牛奶倒在了电脑上——那是陈默刚买给她剪辑视频的新电脑。
她坐在地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家,突然抓起桌上的相框摔在地上。那是他们结婚时的照片,玻璃碎在地毯上,像她此刻的心。陈默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时,她正蹲在地上捡玻璃,手指被划出血。
“怎么了?” 他声音里带着慌。林晚没说话,把镜头对准墙上的水彩笔,地上的牛奶,还有自己流血的手指。陈默在那头沉默了很久,突然说:“我明天就辞工回家。”
“别!” 林晚吼出声,“你回来喝西北风吗?三个孩子的学费怎么办?我的药钱怎么办?” 吼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哭还难听。那天夜里,她第一次在陈默面前哭,不是小声啜泣,是嚎啕大哭,把这些年的委屈全倒了出来。